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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唿——”


    王大倫合上劇本,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從三月中旬到現在整整半年,他一連拍了三部戲,如此高強度的工作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他感到深深的疲憊。有時候他真的很佩服某些演員,一年居然能開八部戲,那真真是鐵人。這年頭的風氣可不象後來那麽禮樂崩壞,沒有念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也沒有擺拍摳圖啥的,都是實打實演出來的。


    好在這次拍完《小城之春》,下一部戲要到十月下旬才開機,中間有一個多月的休息調整期。都說替代情感不太容易入戲過深,也許是他在戲裏把玉紋想象成了自己的女朋友,整個人總是有些恍惚。


    記得迴來的那天晚上,事先他沒有通知女朋友,當他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看到開門時一臉驚訝的女朋友的一刹那,他突然緊緊地抱住女朋友,聲音甚至有些哽咽地在她耳邊道:“不要離開我!”


    搞的範子怡又驚又喜,要知道兩人在一起這麽多年,男朋友還是第一次跟她如此肉麻的告白。但作為演員,她馬上就意識到男朋友不是神經搭錯,很可能是入戲過深了。於是當天晚上她相當主動,甚至不惜體力坐到上麵如騎士般的馳騁,著實讓王大倫當了一迴真正的一夜四次郎。


    第二天中午醒來,腰酸背疼的王大倫慶幸自己總算沒有,迴頭再看看精神抖擻的女朋友,不由感歎:果然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地啊!不過前一天晚上暢快忘我的發泄,第二天的心情卻好了很多,不再象以往那般壓抑了。


    而後幾天他又恢複了在家的生活規律,一早起來遛狗晨跑,然後買菜做早點,吃過早飯,把屋子稍微收拾一下,然後靜下心來看劇本。


    上次迴來他隻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劇本,覺得這劇本挺不錯的就接下了。現在仔細精讀卻發現《井蓋兒》裏的唐大興和戴禮言居然有些相像。


    戴禮言是久病纏身,唐大興是刑滿釋放;戴禮言想養好身子跟玉紋過有希望的生活,唐大興是想給苦苦等待他八年的小慧一個體麵的婚禮。之後他們同樣麵臨著自己深愛的女人要跟別的男人好的困境,隻不過戴禮言是以自殺來挽留玉紋,而唐大興卻想用搶劫去報複奪愛之恨。


    一個是發生在五十多年前的一個悲情的故事,而另一個則是發生在當今社會充滿了黑色幽默的喜劇。同樣的故事,一個讓人壓抑不堪,而另一個卻讓人感到好笑和暢快,王大倫甚至想如果自己也有那麽一天的話,他肯定也會象唐大興一般快意恩仇,而不是跟軟弱的戴禮言似的自艾自憐。


    “喂!”


    正當他沉浸在對劇本的思索,突然一個聲音把他嚇了一跳,趕緊迴頭。隻見女朋友蓬亂著頭發,身上罩著件鬆鬆垮垮的吊帶睡衣,還光著腳,難怪剛才沒有聽到聲音。


    她站在門口瞪著眼睛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啊!別在小房間裏抽煙!別在這裏抽煙!要抽煙你跑客廳去呀!弄的人家的衣服上都是煙味!”


    這兩年隨著範子怡的咖位不斷上升,代言越來越多,隨之相唿應的就是衣服、鞋子也越來越多。臥室裏的大衣櫥早就放不下了,這不就把原本做書房的北房間給征用了一半,兩個敞開式的大櫥放滿了她的衣服和鞋子。


    “哦,你看我!正看劇本呢,一時給忘了。”王大倫趕緊把煙掐了,麻溜地認錯。拿起桌上已經有四五個煙頭的煙灰缸拿出去毀屍滅跡。


    路過站在門口的女朋友時,他還是忍不住指了指她的腳,道:“你怎麽連拖鞋都不穿。”


    “沒找著!”範子怡理直氣壯道,特地還抬腳看了看自己的腳底,依舊白白嫩嫩的,頗為滿意地朝男朋友撇撇嘴道:“誰讓你把地板擦得跟狗舔的一樣,一點都不髒!”


    女朋友優雅地去衛生間排泄、洗漱,王大倫則顛顛的跑進廚房,把事先泡好的蘿卜幹撈出來,擠幹水分,然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蘿卜幹是這次他從老家帶來的,醃的有點鹹,所以得先泡一會兒。兩個幹辣椒,切點薑蔥,還有早上買的新鮮的剝好毛豆。


    然後起油鍋先煎了一個荷包蛋。再加點油,把辣椒薑蔥爆香,把毛豆和蘿卜幹一起放入鍋內大火猛炒,期間擱點白糖和雞精,不到五分鍾一盆蘿卜幹炒毛豆就出鍋了。這是女朋友最愛的佐粥小菜。


    一早就燉好的皮蛋粥放在砂鍋裏此時還是溫熱的,一碗粥,一盆蘿卜幹炒毛豆,外加一個荷包蛋,既清淡又有營養,擺到桌上伺候娘娘用早膳。


    範子怡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盤子裏那個圓圓的荷包蛋,不禁噘嘴不高興道:“我買的那個心形的模具又不用,一點都沒有情調。”


    前天是她二十歲生日,逛街的時候特意買了一個心形的煎荷包蛋的模具,隻要雞蛋敲在模具,煎出來的荷包蛋就是一個“心”的形狀。男朋友昨天沒用,她還提醒了一下,結果今天又沒用。


    “行了,趕緊吃吧,吃完了還得提車去了。”王大倫卻滿不在乎道。


    在他看來女朋友這純屬好玩,都是荷包蛋不一樣吃嘛!用那啥勞什子的模具,不但得用平底鍋,收拾的時候還得多洗一口鍋,而且還是單麵煎的,既麻煩又不好吃。他理解的荷包蛋就是雙麵煎,表皮煎得脆脆的,裏麵糖心這才好吃呢。


    聽到要去提車,範子怡不吭聲,撇撇嘴動作迅速地坐下來吃早飯。其實要買的mini酷派,王大倫迴來的第二天就跟她一塊兒去專賣店看過,隻是這種小眾車型這年頭還是挺冷門的,店裏沒有現車。不過兩人也算是刷臉成功,店裏以最快的速度調一輛過來,並且包括保險上牌一條龍服務,昨天打電話過來通知今天上午可以提車了。


    盡管範子怡已經加快速度了,但連吃早飯帶梳洗打扮又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出門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不過這時段出門有一樣好處,就是路上不堵。王大倫開著小夏利從家裏出來,上三環過太陽宮橋,安貞橋下,沿安定路一路朝北直奔亞運村。


    “哎,你這輛小破車怎麽處理啊?我看不如到那邊的二手車市場讓人收了得了。”範子怡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臉嫌棄地打量著車裏的內飾,道。


    那天看車的時候,她還專門試駕了一下,自己的mini酷派和這輛小夏利簡直就是豪華別墅和平房的差距。


    “這輛車你都坐了三四年了,現在看不起啦!”王大倫轉頭笑道。


    “切,隨便你!你要是樂意開你就開著唄。”範子怡轉過腦袋白了他一眼。


    “還是先暫時放著吧,等過年的時候我準備把它開迴老家,讓家裏用。”他拍拍方向盤道。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是個永恆的道理。以前他開小夏利一直覺得挺好,但前段時間開了一陣帕傑羅,這次迴來開小夏利就覺得到處不得勁,嫌發動機聲音大了,空調不給力了,油門踩上去綿軟無力等等。


    這次迴來前他已經委托何聰幫忙辦理帕傑羅的過戶轉籍,過兩天他們公司京城辦事處的員工就會幫忙把車開過來。


    至於這輛夏利,雖然各方麵的性能還不錯,但畢竟已經有六七年的車齡了,二手車價頂多兩三萬塊錢,還不如開迴老家用用呢。話說前段時間他跟家裏說了這件事後,老爹王富貴就已經心心熱熱地報名學車考駕照了。


    “王先生,範小姐,行駛證,機動車登記證,還有保險的資料都在這兒了。哦,這是我的名片,以後要是您還買車或者朋友有需要幫忙介紹一下。”


    專賣店經理親自把車從後麵的倉庫開出來,遞上所有證件材料還有他的名片。


    “謝謝了啊!”


    王大倫點點頭,接著朝女朋友笑道:“迴去的時候我開還是你開?”


    “我的車當然是我開了!”範子怡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鑰匙,傲嬌道。


    駕照她在生日前就已經考出來了,這兩天一直在拿小夏利練手來著,技術馬馬虎虎,不過自動擋的mini酷派比手動檔的小夏利要更加好駕馭,所以王大倫一點兒都不擔心女朋友會成為馬路殺手。


    “那行,你開前麵,我在後麵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出發,範子怡車子開得挺穩當的,不快也不慢。不過剛剛開出去沒多久,就見她靠邊停車了。


    “怎麽了?”他也趕緊靠邊停車,打開車門出來。


    “玲姐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是約我一塊兒逛街。”範子怡拿著手機跑過來道。


    王大倫一聽頓時鬆了口氣,道:“逛街就逛街唄,你的意思是不迴家吃飯了?”


    眼下正好是飯點。


    “不是,玲姐今天跟平時不一樣。在電話裏說話怪怪的,聲音很嘶啞,象是剛剛哭過。我問她出了什麽事,她又不肯說,一個勁的說沒事,反正就是怪怪的。”範子怡一臉擔心道。


    “確實有點怪,啊!”王大倫聽了也沉吟道。


    這種情況很不符合劉玲一貫的風格,不過前天晚上女朋友過生日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一塊兒吃飯,又去ktv唱歌,瘋瘋癲癲的一切如常,怎麽才過兩天就有狀況了?


    難道跟她的老男友吵架了?王大倫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這樣吧,你打個電話給她,中午咱們一塊兒吃個飯吧,嗯,就到他們家小區門口的海鮮坊。”王大倫道。


    劉玲和她那位老男友的愛巢就在亞運村附近,他們家小區門口的海鮮坊之前他們一起吃過幾頓飯,味道還不錯。


    範子怡麻溜地又跟劉玲打了電話,說到一起吃飯,王大倫也在時,劉玲在電話裏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


    兩人重新掉頭,來到約好的海鮮坊,劉玲還沒到,王大倫特意要了間小包廂,又點了幾個兩個女人都愛吃的菜。沒過多久,包房的門推開了,帶著一副大墨鏡的劉玲走了進來。


    “玲姐,出什麽事了?”範子怡趕緊起身迎上去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大倫,你也在啊!”劉玲的迴答明顯有些躲閃,但聲音卻嘶啞。


    “姐,你沒事吧,該不是跟你的老男友吵架了吧?”王大倫盯著她,微笑著跟平時一樣跟她開玩笑道。


    平時隻要王大倫說她的老男友,哪怕就是劉玲真的跟那位著名攝影師男朋友吵架了,也會跟王大倫爭執一番。但今天她卻低下頭,戴著墨鏡的眼睛都不敢跟王大倫對視,勉強笑笑道:“沒……”


    在電話裏劉玲可以閃爍其詞,但真的麵對麵這個“沒”字說出來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在王大倫和範子怡狐疑的目光中,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把墨鏡摘了。


    “啊!玲姐,你的眼睛怎麽腫成這個樣子?”在劉玲摘去墨鏡的一刹那,範子怡頓時驚唿道。


    劉玲的兩隻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眼睛裏更是布滿了血絲。


    王大倫跟她認識五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鬼樣子,臉色頓時一沉,道:“姐,告訴我,是不是他打你了?”


    “沒有,我跟他好了差不多四年,平時吵吵鬧鬧是有,但他從來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嘶啞的聲音很滲人,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象在懷念,她還想笑,卻抽抽臉皮,比哭都難看。


    王大倫心中一動,試探道:“你們分手了?”


    劉玲還未迴答,範子怡卻跳了起來,驚唿道:“是不是真的?你們真的分手啦?”


    “嗯,讓你說對了,我和他最終是沒有結果的。”劉玲抬起頭來,看著王大倫道。她今天之所以主動打電話給範子怡,其實在這一刻她已經想通了。


    “為什麽?”範子怡瞪大了眼睛。


    “就昨天的事嗎?”王大倫盡管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同時驚訝道。


    劉玲笑了笑,話一說出口,她整個人好多了,之前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從一開始就不看好自己戀情的王大倫。


    “嗯,就是昨天的事。他……他告訴我,他愛上別人……”


    “呸!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看他平時人模狗樣的,這種話他居然也說得口,這不是人渣嘛!這種人,哼,就不該他甩你,你早就該甩了他。”範子怡義憤填膺道。


    劉玲拍了拍她的手,反而安慰道:“沒事,我已經想通了,與其他在外麵偷偷摸摸的,倒不如明明白白的告訴我。”


    “你傻啊,你就這麽算了?”範子怡急道。


    “那又怎麽樣,他都已經愛上別人,難道我還要死即掰咧求他不要跟我分手?我劉玲可沒那麽賤!”


    範子怡還想說,王大倫趕緊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閉嘴,同時對劉玲鼓掌道:“說的對!姐,這種男人咱們不稀罕。”


    “就是,就是。玲姐,這種老男人咱不稀罕,改明兒我給你介紹一個,保證又帥又年輕。哎,我們公司簽約的帥哥不老少呢,下次我帶你去看看,隨便挑……”


    範子怡也趕緊幫腔,但王大倫聽她越說越不靠譜,連忙咳嗽了兩聲,打斷道:“行了,行了,肚子都餓了,趕緊吃飯吧。姐,想喝點什麽?”


    “我……”


    俗話說借酒消愁,劉玲約範子怡逛街,本來就是想散散心,發散發散。她還真想來點,但剛開口就被範子怡打斷道:“喝什麽喝,要喝你一個人喝,我跟玲姐待會還得逛街呢。玲姐,我告訴你,要是心情不好,那就使勁的shopping,東西買夠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既然兩個女人不喝酒,王大倫也沒喝,就叫了一紮鮮榨的橙汁。雖說劉玲話多了不少,但是她和那老男人畢竟在一起將近四年,而且是她人生當中最好的四年,這種事絕不是說放下就能放得下的。盡管王大倫和女朋友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地給她夾菜,但是她還是吃的很少,憂愁時不時地浮現在她的眉目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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