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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南戴河沙灘。


    沙灘上一邊擺放著一條木製的古董漁船,一邊倒臥著一棵枯樹,半淹在海水裏。王大倫搞不懂為什麽要放一棵樹,這裏方圓幾公裏的範圍內都是光禿禿的,見不到一棵樹,但是高小鬆說這是藝術。他想想也是,曾經他在電視上看到過一個惡作劇,講一個小夥子在參觀一個藝術展覽會的時候把自己戴的眼鏡放在地上,然後蹲在旁邊看,結果沒多久就圍攏來一群人有的凝視,有的照相,還有人甚至還能滔滔不絕的說出這副放在地上的眼鏡代表著一種什麽藝術體現,直至那個小夥子拿起地上的眼鏡戴上走人,大家這才目瞪口呆。也許正是因為大家都看不懂,所以這才叫藝術吧。


    兩輛出租車和一輛奧迪在沙灘上一字排開,瘋狂了一夜,周遜平躺在出租車的車頂上,亮著的頂燈放在她的腹部;在沙灘上挖了一夜坑,號稱要埋葬自己的猥瑣眼鏡和受了刺激的攝影師趴在沙灘上睡著了;王大倫坐在鋪著桌布的長條桌前發呆;隻有博士依舊拿著書用他標準的牛津腔大聲朗讀著原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一遍又一遍,如同循環播放的錄音機。


    攝影師袁小滿扛著攝影機站在另一輛車的車頂上鏡頭對準躺著的周遜,拉近,從腳開始,慢慢移動,從腳到頭,當鏡頭移到她的臉龐,凝固,再次拉近,特寫。這時周遜睜開眼睛,鏡頭代替她的眼睛倒著拍攝海麵及遠處的漁船,隨著周遜翻身站起來,鏡頭跟隨著翻轉,然後慢慢推進……


    “這條船是來接我的!”在博士抑揚頓挫的朗誦聲中,周遜喃喃道。驀然,跳下車,光著腳跨過熟睡的猥瑣眼鏡,沿著攝影師鋪在沙灘上的長長的照片,一路飛奔著跑向海邊,揮舞著手大聲喊道:“那條船是來接我的——”


    被驚醒的攝影師坐起來朝她大聲道:“那是條漁船,難道你等的就是一群漁民?”


    周遜轉過身體依舊看著遠處的漁船,她笑了,一種有心而發的笑意從眼睛一直擴展到了整個臉龐,她喃喃著:“這條船是來接我的,這條船是來接我的……”聲音逐漸變大,對著攝影機的鏡頭最後用她極為燦爛的笑容大聲喊道:“這條船是來接我的——”


    “卡,ok!”


    高小鬆興奮地大喊一聲。經過這幾天的拍攝,他越發覺得自己沒有選錯演員,監視器中這段周遜的表演無疑是完美的。


    “大家盡量保持原來的位置,大倫脫衣服。”高小鬆拿著導筒大聲道。這貨有點人來瘋,要是演員表現的好,他特別興奮。


    剛才的鏡頭他隻是跟其他人一樣充當人肉布景,第二個鏡頭才是他跟周遜的對手戲。聽到高小鬆略帶調侃的喊聲,他撇了撇嘴,深唿吸了幾口,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一顆一顆解開扣子,脫掉身上那件黃色的襯衣。


    雖說拍攝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露肉。現場所有人不禁眼前一亮,平時穿著衣服大家沒啥感覺,但當他脫掉衣服,都不由暗歎一聲:這貨可以啊!他的胸肌不是太發達,但腹部的八塊腹肌確實溝壑分明,肩寬腰細,呈倒三角,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公狗腰。


    就連高小鬆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鬆鬆垮垮的腰部,心裏絕對是羨慕嫉妒恨。


    “action!”


    猥瑣眼鏡依舊熟睡,攝影師半直著身體躺在沙灘上看著周遜發瘋,博士對周邊發生的一切毫無反應,坐在古董漁船的頭部朗誦著《羅密歐與朱麗葉》。


    周遜朝著遠處的漁船揮舞著雙手喊叫著,最終晃了兩圈,跌坐在沙灘上。袁小滿趴在沙灘上,把鏡頭對準了她的背影,慢慢拉遠……


    “嘩啦!”王大倫手裏的黃色襯衫扔在鏡頭前,鏡頭追隨著他的腳步,慢慢往上最後對準他那健碩的後背一直往前,直至他衝進了海水中。


    周遜坐在沙灘上看著他朝遠處的漁船遊去,她已經平靜下來,臉上的神情甚至掛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她拿出一部小巧的愛立信翻蓋手機,熟練地撥著號碼,這是一個每當她無聊的時候總是要撥打的一個自稱是“不黃色,不暴力,不粗俗,不深奧。電話聊聊,絕不見麵,絕不泄密,隻對女士”的熱線電話。


    “嘟——嘟——”當電話撥通的同時,突然放在長條桌上的王大倫的手機響亮的響了起來,周遜迴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手機再看看桌上“叮鈴鈴——”歡快叫著的王大倫的手機,有些愣神。


    正在海裏遊泳的他也聽到了自己手機的鈴聲,他停下來,看著拿著手機的周遜,用每次跟她通話時慣用的問候語,大聲喊道:“你美嗎?”


    周遜的依然把手機貼在臉上,順便說一句,隨著手機開始普及,各大手機品牌越來越重視對影視作品的讚助,這部電影就是由愛立信讚助的,王大倫分到了一部愛立信398的手機,而周遜則是小巧的女士翻蓋手機。


    周遜的神情從愕然迴複到平靜,她的嘴角向上彎彎,朝著正在海裏遊迴來的王大倫點點頭。


    “你寂寞嗎?”


    她的神情變的落寞。


    “你還想他們嗎?”


    她拚命的點頭,同時臉上露出歡快的笑容。


    終於,王大倫重新遊了迴來,天還是有點變了,海裏的風浪逐漸加大,他遊得很吃力,原本鏡頭是可以剪輯的,但高小鬆為了讓他保持從遊泳到力竭的狀態,硬是要他遊出去再遊迴來,鏡頭始終跟隨著他。


    “噗通”一聲,從海裏迴來的他重重地趴到在周遜的腳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違背諾言了嗎?”周遜問道。


    當初他們大學畢業,曾經發誓三人永遠不再見麵,但她又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叫改名叫高樂的人。


    王大倫沒有力氣迴答,他下意識的點點頭,緊接著連忙搖搖頭。


    周遜拿著手機貼著臉的手慢慢滑下來,摸著他濕漉漉的頭發,問道:“你真的叫高樂嗎?”


    王大倫笑了,他笑著拚命點頭。


    周遜默然,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腳邊大口喘氣的人,漸漸的她笑了,笑出來聲,仰起頭大笑起來。


    他也跟著笑起來,原本他還能用胳膊把自己撐起來,但這一刻他終於堅持不住了,他抱著周遜的小腿,臉埋進了沙裏……


    “卡,ok!過!”


    高小鬆打了個響指。旁邊的人也都很高興,今天是這裏外景拍攝的最後一天,兩個鏡頭無疑都是相當順利的,天色越變越差,大家都想著早點拍完早點收工迴家。


    “呸,呸,呸!”剛才把臉埋進沙裏,不可避免的嘴裏進了不少沙子。


    “給!”周遜幫他拿來一瓶水,他連忙接過來漱了漱口,總算把嘴裏的沙子弄幹淨,又把瓶裏的水從頭上澆下來,衝掉頭發和臉上的沙子。


    “這風浪越來越大,下一條可能拍不了。”周遜道。


    清晨還有太陽,但沒過多久天色就開始變暗了,隨著風浪越來越大,天空中甚至還飄起了小雨。


    最後一個鏡頭是拍他跟周遜坐在遠處防波堤的盡頭,周遜說: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他說:不分開了嗎?


    周遜說:那樣會更快樂吧!


    就這麽短短的三句台詞,高小鬆打算用長鏡頭,站在拐彎的防波堤的另一頭,中間隔著海平麵,還要求拍的時候,有條漁船從旁邊經過。這會兒劇組正在忙活著收拾器材,打算趁著雨還未下大把最後一條拍了。


    但是王大倫看著天色卻感覺並不樂觀,點點頭道:“可能吧。”


    果然,就見副導演吳軍急匆匆從跑過來,跟正在指揮劇組收拾器材的高小鬆匯報道:“導演,風浪太大,漁船不肯開了。”


    “加點錢不行嗎?”高小鬆看看海麵上湧起的一陣陣的大浪,皺著眉頭道。


    “說了,就是加大一千他們也不願意,這麽大的風浪,說是很危險。而且我聽這裏的人說,這雨一旦下起來,可能一兩天都停不了。”吳軍愁眉苦臉道。


    得,聽到吳軍這話,高小鬆原本一早上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就為一個鏡頭,總不能讓劇組停工幾天一直待著這裏吧?他想了想也隻得擺擺手道:“行了,還是先收工撤吧,這個鏡頭隻能等以後再補了。”


    聽到導演宣布收工,王大倫和周遜正打算跟著大部隊迴培訓中心,就看見一頭長發的濮樹邁著大長腿,朝他們走來。


    這哥們跟王大倫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唿,接著就對周遜道:“小遜,待會坐我的車走吧。”


    作為目前國內歌壇的紅星,這哥們開著一輛極為拉風的黃色跑車。其實在南戴河海邊的外景沒有他的戲,但是在劇組拍攝的這幾天他一直蹲守在這裏沒走,大家都看得出來這貨喜歡周遜,想追求她。


    但劇組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北影廠的,包括象攝影師袁小滿、還有道具、美術師都跟王大倫和周遜在《大明宮詞》和《人間四月天》中合作過,大家都知道周遜是有男朋友的。


    王大倫原本以為周遜會拒絕,沒想到她笑著道:“好啊!”


    她笑的很燦爛,如同剛才在拍攝中看到遠處的漁船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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