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裏還是十分的寒冷,好在癡兒撿來了一堆柴禾,生起了一堆火供大家取暖,將夜裏的寒冷驅趕了大半。


    張少陽從包袱裏取出了一些饅頭和鹹菜,分給眾人食用,梁月這一天從早到晚的逃亡,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再加上身上的傷,此時虛弱的很,從張少陽手上接過饅頭之後,便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起來。


    就這般,一共吃了七個饅頭和兩包鹹菜之後,梁月才滿足的打了個飽嗝,興許是出於習慣,還伸手去拍了怕肚皮,結果這一巴掌拍在了腹部的傷口上,頓時疼的他大喊大叫,惹得柳木棉一陣咯咯直笑。


    “你傻不傻,哪有自己把自己弄疼的?”


    梁月嘿嘿一笑,不以為然,對於眼前這些人的救命之恩,梁月沒多少感恩的話,也拋去了最初的敵意,不過對於柳木棉,梁月是打心眼裏喜歡,是那種一看到就覺得很親切的喜歡。


    於是梁月饒有興致的對柳木棉道:“小妹妹,你多大了?”


    柳木棉做了個鬼臉,沒打算理會他,而是躲到柳西山身後去了。


    “呃...”梁月有些尷尬,恰巧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他剛剛的問話而移到他身上,他更加覺得不自然了,訕笑一聲:“你們...這是什麽眼神?”


    柳西山麵上有些不快:“你想讓大家等到幾時?”


    梁月打了個哈哈,笑道:“別急嘛,相逢即是緣,說正事之前咱們不得熟絡熟絡?”


    “梁掌門,此刻周圍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我想你是清楚的,如果你不實誠一些,就別怪我們把你一個人扔在此地,畢竟你隻是個麻煩。”


    見完全糊弄不過去,梁月歎了口氣,緩緩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在今天之前,我是紅衣盟掌門,然而從今天起就不是了。我有個師弟叫蘇瑞峰,我們師兄弟二人一直都是師父最看重的弟子,前些年師父壽終駕鶴西去,將掌門之位傳給了我,我這位蘇師弟一直對這個結果耿耿於懷,也從來沒對我服氣過。”


    “隻是師父之命他不敢違背,即使心中有怨言也不敢吐露出來,直到不久前,他結識了幾個朋友,蘇師弟為人活絡,多結識幾個朋友本不足為奇,但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這幾個朋友無論從穿著還是長相,都不像是咱們大宋人士。”


    “不是大宋人士?”張少陽愣了一下。


    “嗯,後來我才知道,這幾個人是北遼來的,自稱傳教士,當時我就在想如今大宋和北遼偶有戰事,這幾個北遼人是如何從邊境進入大宋地域的。”


    柳西山聽到此處時,心中對梁月所說的話又多了幾分信任,傳教士這個稱唿他也有所耳聞,這乃是源自北遼國的神秘教派,據稱曾誕生過神人。


    “接著說。”


    “我本來對這些人的身份有所懷疑,便派遣手下的人去調查他們,沒想到竟是被蘇瑞峰搶先了一步,他率先買通了我身邊的人,又與那些北遼傳教士勾結,就在昨夜子時,他們對我突然發難,那幾個北遼傳教士中,有一人極為可怕,擅長使用隔空禦物的本事,我清白法相全力施展開,都要忌憚可能會從任何地方出現的攻擊,除此之外還要提防蘇瑞峰的偷襲,最後就成現在這樣了。”


    “這麽說來,是蘇瑞峰覬覦你的掌門之位,才聯合外人想要置你於死地?”


    “沒錯。”


    柳西山哼了一聲:“那些北遼傳教士會無緣無故幫助你師弟?”


    梁月正色道:“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


    見梁月似乎沒有隱瞞什麽,柳西山逼問的語氣稍微弱了一些,道:“既然如此,想必是你那位師弟給了這些北遼人什麽好處。”


    梁月輕蔑一笑:“他能給別人什麽好處,除了錢財還能有什麽,隻會使這些陰險手段,有朝一日老子迴了紅衣盟,非得讓他跪著從我胯下鑽過去才解氣。”


    這時,張少陽從角落裏鑽了出來,興奮的道:“柳大哥,你們說完了沒有,完了咱們該說正事了。”


    柳西山點頭之後,張少陽興奮的眼神突然轉移到了梁月身上,讓那原本義憤填膺甚至咬牙切齒的梁月,突然有了一絲不太安全的感覺。


    “我說梁兄,我們大老遠趕迴來救你,你不得表示表示?”


    看到張少陽這副邪惡的模樣,梁月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往後退了幾下,沒底氣的道:“你...你想幹嘛。”


    “哎呀,我不幹嘛,你別這麽緊張,我就是看你今天搞出來那大家夥,花裏胡哨的還挺嚇人,要不教教我?”


    梁月表情一滯,突然間他有點想破口大罵,他娘的這太不要臉了吧!!


    好在梁月不傻!當著這麽多大漢的麵,沒敢把這句罵人的話說出來,即便看到這張臉他就想踹一腳,可好歹還是忍住了,而且還心平氣和賠了一點笑臉,嘿嘿道:“我說這位兄弟,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規矩你也懂,本門秘法概不外傳,對不住啊!”


    “我說梁兄,規矩咱都懂,但江湖上又不止這一條規矩,所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道理你懂吧,我救你一命,你教我那什麽小蔥豆腐法相,這不就扯平了?”


    梁月被搞得一頭霧水,疑惑道:“小蔥?豆腐?”


    但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一黑,不悅的道:“兄弟,你這就過分了啊,我那叫清白法相,這個清白不是你說的那個清白。”


    “反正就是什麽法相,教教我可好!”


    “不好,非本門弟子,概不外傳!”


    “那我現在拜你為師?”


    梁月怔住了,連柳西山都怔住了,柳木棉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麽,癡兒始終麵無表情,隻有張少陽一臉虔誠,隻要梁月一點頭,他立馬跪下來磕頭都能幹得出來。


    梁月突然有點欲哭無淚,向來以能說會道自稱的他,居然語塞了?


    半天之後,梁月試探的問了句:“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不不不,一點都不草率,這樣你就沒顧慮了不是?”


    你大爺的!


    不要臉到這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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