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我也覺得不會,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張少陽打了個哈哈,一看到奚婼這副表情,他可不敢把這位姑奶奶惹毛了。


    “你還有事嗎?沒事了就請迴吧。”


    “哎別,我這不是緩和咱倆的關係來了嘛。”


    奚婼瞪了他一眼,“嘭”的一聲將門關上,將嬉皮笑臉的張少陽嚇了一大跳。


    “我說奚姑娘,別發火了,怎麽說也一起相處大半年了,日出日落陰晴雨雪,你看今天天色多好啊。”


    門內沒什麽動靜。


    “奚婼啊,你說啥時候咱們才能學有所成?要是到時候咱倆雙雙練成劍仙,這天底下是尊你奚劍仙呢還是我張劍仙,到時候免不得咱們倆還得分出個勝負才行啊。”


    “嘿,到那個時候,對你這個如花似玉又心地善良的姑娘,我可下不去手。”


    張少陽在門外嘀咕了一大堆,屋內奚婼透過窗戶,看著天邊冉冉升起的太陽,嘴角逐漸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隨後她故意抬高了些音量:“就你,還想當劍仙,不要臉!”


    張少陽愣了一下,心情卻是極好,索性坐在門口台階上,將那特意準備的糕點往身旁一放,自顧自的吃起來。


    “那咱們就各自努力,喂,我準備這麽多糕點,你真的不吃一點?”


    “哎~這麽好吃的東西,我一個人吃了,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我還是給師父留一點吧。”


    “吱呀……”


    門被打開,奚婼站在門口,氣唿唿的道:“你既然來道歉,好歹拿出些誠意吧。”


    張少陽嗬嗬一笑,將糕點盒子往邊上推了推,奚婼也學著張少陽往台階上一坐,拈起一塊糕點,放在嘴裏嚼了嚼。


    味道不錯。


    “奚婼,這下就當作你消火了啊。”


    奚婼扭過頭去,嘀咕了一聲:“想的美。”


    兩人一左一右,各自臉上浸著笑意,不出一會兒功夫,盒子中的糕點就被吃完了,滿足的打了個嗝,張少陽翻身起來,盯著滿地的碎糕點渣子,歎道:“還說給師父留一些,這下好了,都被咱倆解決了,說來奇怪,師父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這麽久還沒迴來。”


    “前輩去哪兒還需要對你講嗎?”


    ……


    張少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許久之後隻好苦笑一聲:“我說奚婼,你不噎我不行啊。”


    見奚婼不說話,張少陽突然就沒了興致,隨口問道:“奚婼,在你心裏,是不是也覺得我吊兒郎當不學無術?”


    剛剛問完,張少陽就自嘲一笑:“不用問也知道,從小到大,我都已經習慣了,誰都這樣覺得,所以啊,多你一個不多。”


    “你除了嘴上不積德外,其他還好吧!”


    “啊?”


    張少陽愣了一下,奚婼這迴答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哦!”


    ——


    姚三銘迴到客棧時,已是中午,他沒做什麽停留,叫上張少陽和奚婼二人退了客房,隨後在姚三銘的帶領下,一起朝著洪州城西邊行去。一走向這個方向,張少陽就猜到多少和昨晚那彩幕有些關係。


    “師父,早上你去幹什麽了,身上好像還留了一縷桂子香氣,難道……”


    “難道什麽難道,老夫去了一趟桂子巷,了解了一些事情。”


    “和咱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有關?”


    姚三銘點了點頭:“老夫說要去給奚丫頭取一把好劍,可不能食言。”


    “咱們要去蕭家劍莊?”


    “嗯!”


    走了一段就進山了,山外麵還有些炎熱,到了山裏就格外清涼,這一片區域叫做連雲山,意為如雲朵一般連成一片。


    山勢並不高,但並不意味著不險,有些地方是如刀斧劈成的筆直陡崖,一座疊一座,再加上山中樹木繁茂,所走的小道旁邊就有十餘丈的大樹林立,幽深無比,讓這整片山顯得神秘了許多。


    “師父,這裏是深山老林啊,哪有蕭家劍莊?”


    姚三銘淡淡一笑,與張少陽的想法不同,到了這裏之後,感受到了這裏充沛的靈氣之後,他反而更加篤信蕭家就隱藏在這片山中。


    “少陽啊,老夫給你講個笑話,當年我找上門去的時候,蕭家可是把我當做瘟神一樣,連劍室都關了,生怕我將他們蕭家的好劍給搶走了。”


    “嘿,要我說,這蕭家的氣量,與劍爐就是比不了,打造那麽多好劍,到最後都毀在了他們蕭家人自己手裏,名氣比不上劍爐,那也是正常不過的事了。”


    張少陽嘿嘿一笑道:“要我說蕭家做的對,若是讓您進了劍室,那哪還有他們的份兒?”


    “你這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有白露在手,老夫會看上他們蕭家的寫意劍?所以老夫斷定,蕭家要是得了什麽好東西,就會找這麽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沿著小徑走了一會兒,遠遠看見前頭山中有一角房屋顯露出來,三人一喜,總算是看到有人的希望了。


    腳下這條道就是通到那山中房屋的,三人加快腳步,沒走多遠,突然有一個樵夫挑著兩捆柴禾從林子中鑽出來。


    張少陽連忙衝那樵夫喊了一句:“大哥,等等我們。”


    樵夫聽到有人叫,疑惑的轉身,看到身後站著的三人,俱是氣宇不凡,尤其是那個姑娘,長的貌美如花,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樵夫約莫四十多歲,肩上兩捆柴禾將扁擔壓的嚴重彎曲,看樣子最少也有近兩百斤,可這樵夫停下之後,並不打算將柴禾放下休息片刻,而是唿吸輕緩的道:“三位來此做甚啊?”


    “我想向大哥打聽一件事情,這山中可有姓蕭的大戶人家?”


    “蕭家?”樵夫想了想,憨厚一笑:“我在這山中住了幾十年,沒聽說過有姓蕭的人家。”


    “師父,我就說吧,這大山裏麵肯定不會有蕭家,您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


    “我呸!你小子是皮欠了,找打呢?”姚三銘作勢捏了個拳頭,嚇唬了一下張少陽後,他又叫住了轉身要走的樵夫。


    “這位老弟,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大戶人家,大約十年前搬到這山裏的?”“這倒是有!”


    那樵夫聽到姚三銘的問話,隨口就答了出來,隨後指著另外一條小道:“再走一刻鍾,過了前麵那座山,就能看到了。”


    “多謝了!”


    “不過你們來找這家人做什麽,這家人勢力挺大,將這整片山都給買下了,也不準我們靠近,否則就要遭一頓打,我看呀,你們還是不要去惹的好。”


    “哦?還有這事?”姚三銘驚疑道。


    “可不是嘛,我們這些人世世代代住在這裏,本來就是靠山吃山,原本還有十多戶人家,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將最好的山頭都給占了,這些人活不下去了,隻好搬走了,不知不覺啊,就隻剩我一個咯!”


    “可是官府不管嗎?”張少陽氣氛的道。


    “嗨,人家有錢有勢,又把這片山買了,手上有官府蓋印的地契,我們這些人啊,官府管不了。”


    奚婼氣唿唿的道:“這幫人真可恨。”


    那樵夫憨厚一笑:“不過我也習慣了,以前能去那邊前頭挖些特有的野參草藥,或者打些野物去集上賣,換的銀子就能吃上幾頓好的,現在啊隻能在這附近砍點柴禾去賣,多少也能換點銀子,餓不死。”


    姚三銘衝張少陽使了個眼色,張少陽一看立刻心領神會,從包袱裏麵取出了一串銅錢,約莫著有四五百文,對這些一捆柴隻能賣幾文錢的樵夫來說,這就算是一筆巨款了。


    張少陽將銅錢遞給樵夫時,那樵夫連連擺手道:“這如何使得。”


    “拿著吧,就當是我們問路的賞錢。”姚三銘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樵夫滿臉笑容,這一串錢,夠他買好些米油肉菜了。


    “老弟,這裏每隔幾天夜裏就天降彩幕,遠在三十裏外的洪州都能看到,我想在這裏能看的更加清楚吧。”


    一聽姚三銘問起,樵夫頓時興奮起來,拉開話頭就說道:“這位老哥說的一點不假,就昨天晚上,那家夥,整座山就跟白天似的,可好看了,高興的我一宿沒睡著覺。”


    “這麽奇怪的事情,你一點都不害怕?”姚三銘一臉驚奇的問道。


    “兩年前剛開始的時候是害怕,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啥事沒有,就不怎麽怕了,再說了那天上就跟彩虹橋似的,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神仙下凡,就更不會怕了。”


    樵夫越說越來勁,接著話茬放低了音調:“再偷偷告訴你們一個奇事,我以前啊天天在山上幹重活,落下了腰疼的毛病,可自從兩年前那彩幕出現之後,我這毛病居然沒有了,你們說神奇不神奇?”


    “的確奇妙。”


    “那可不,所以啊,我也才願意留在這山裏,彩幕一落,百病俱消。”


    又閑聊了一陣,樵夫複又挑起柴禾,與三人告別之後,哼著歌就走遠了,顯然今天心情極好。


    樵夫走後,姚三銘似乎一切都已了然於胸,淡淡的問道:“這樵夫說的,你們覺得如何?”


    “挺有意思的。”


    “對啊,覺得還挺好玩的。”


    “好玩?嗬嗬,不盡然啊,隨老夫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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