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悠和中野愛衣趕到《遊戲人生》的製作公司,沒等道明來意,前台就直接領著兩人到了會議室。


    石田彰和中野愛衣的經紀人已經就坐。


    “抱歉,來晚了。”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鍾,但中野愛衣說。


    “沒事,還沒開始呢,快請坐吧。”


    等事務員給兩人端來水,會議直接開始了。


    協商配音行程、宣傳安排等等。


    “還有就是廣播,”製作人看向村上悠和中野愛衣,“我相信這對於兩位,應該完全不成問題吧?”


    “嗯,請您放心。”中野愛衣答道。


    有人主動接話,村上悠就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


    除了今天突兀地讓悠沐碧參與配音,他在日常生活中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他怕麻煩的不行,隻想簡簡單單地生活,偶爾嚐試以往從來沒接觸過的事情。


    加上他俊雅的外貌、超絕的演技,很多人會認為他謙虛而專注,是個令人敬佩的人。


    當然,視這種情況為冷淡和傲慢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哪怕他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都會引起別人的輕度緊張,讓人不敢當麵說任何看低他的話。


    至於他們背後如何議論自己,村上悠本人顯然比任何人都懶得去關注。


    會議結束後,下午兩人各有工作。


    分開前,中野愛衣說:


    “村上君,鸚鵡今天下午就麻煩你送過去了。”


    “好。”


    他下午三點之後沒有其他工作,到了晚上才要去錄製廣播。


    “我媽媽打電話給我,問我為什麽周日不送,非要工作日麻煩你呢。”


    “你沒和她說種醬過生日的事?”


    “說了呀,但她還是說我了。”


    “父母都這樣。”村上悠點點頭。


    中野愛衣笑著說:“她每天都聽濱崎步的歌,最近聽膩了,開始自己在店裏做飯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多有錢呢,在淺草寺表參道開一家什麽都不賣的店。”


    “比起我,你們家已經足夠闊綽了。”


    “家裏存款不超過五十萬,銀行欠了一大筆錢,還欠你一千萬。唯一的代步工具,隻是一輛價值五萬日元的二手kcar。”


    “隻說這些?在東京有房,還在淺草寺有間小店,這些怎麽不說呢?”


    “很了不起嗎?”


    “要看跟誰比,比如說我。”


    “好吧。和村上君你比起來,的確算有錢。不過很奇怪,”中野愛衣笑著用探尋的眼光打量著村上悠,“明明村上君你的存款連一套房子都買不起,以前身上甚至隻有六萬日元,為什麽給人一種嗯一種,沒在錢上麵吃過苦頭的感覺呢?真是奇怪。”


    “中野桑,有錢的最大好處是什麽?”


    “做自己想做的,大概。”


    “我也這樣認為,所以你才感覺我沒在錢上吃過苦頭。”


    “村上君你的意思,是指六萬日元已經足夠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是這樣嗎?”


    “不是。”


    “那?”


    “八千日元也行。”


    “啊?”中野愛衣掩飾自己不自覺流露出的同情和憐憫,麵色更加柔和,“原來,村上君你還窘迫到身上隻有八千日元過呀?”


    “是啊。”


    “就算這樣,你也把身上好不容易攢的錢,借給我媽媽開鸚鵡店?”


    “投資嘛。”


    “也對,”中野愛衣點點頭,“賣鸚鵡的確賺了不少錢吧?”


    “噢——,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還沒去銀行查過。”


    “真虧你經曆過那樣的日子,卻還不把錢放在心裏。”


    “湊活,”村上悠說,“我也就安貧樂道這一個優點了。”


    兩人笑起來,隨後在春日站分開,上了目的地不同的電車。


    之後村上悠跟著《食戟之靈》團隊四處宣傳,下午四點迴到櫻花莊。


    空蕩蕩的櫻花莊隻有【落湯雞】在被【杏杏】攆著跑,一直待在高處不敢下來。


    村上悠按照華羅庚燒水定律,已經提前叫好車,所以等他到家,運送鸚鵡的車差不多也剛好到,沒有浪費一點時間。


    他自己也跟車去了。


    到了【中野鸚鵡店】,果然看到角落添了一套很簡陋的廚具,收銀台上還放了三個菜。


    菜沒用保鮮膜封好,而是用另外的碗蓋在上麵。


    收銀台裏的小電視,聽聲音應該正放著棒球的實況轉播。


    村上悠幫著把鸚鵡搬到店裏,又把提前寫好每隻鸚鵡的信息牌掛在上麵。


    這次中野愛衣畫上了完整的照片,佐倉小姐她們也有免費幫忙。


    “村上君,你晚上還有工作吧?也別迴去了,那麽遠,在我這裏吃吧?”中野媽媽說。


    村上悠看了看時間,的確不充裕,點點頭說:


    “好。”


    中野媽媽走向“小廚房”,說:


    “隻能簡單熱幾個菜。村上君可以去外麵買點自己喜歡吃的。這一條街,應該都是你們年輕人喜歡吃的把?”


    “不用,上次已經吃了個遍,沒哪樣值得吃第二次的。”


    “外麵吃貴,特別是淺草寺,在家裏吃好。”


    “是啊。”


    中野媽媽專心做飯——似乎有重新做新鮮料理的打算。


    村上悠無聊起來。


    電視裏,解說員聲嘶力竭地叫嚷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村上悠走過去,拿起遙控器,毫不猶豫地換台。


    音量很大的背景音樂一消失,中野媽媽抬頭望了一下這邊。


    “村上君,不喜歡棒球?”


    “不怎麽看。”


    “年輕人不喜歡棒球的,很少見呢。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專門調到這個台。”


    “在公園吃飯的時候,被棒球砸到過。”


    中野媽媽停下切菜,看著村上悠,“砸到哪了?嚴重嗎?”


    “腳趾頭,看了醫生,還好。不過從此就不怎麽喜歡棒球了。”


    “不喜歡也沒關係,雖說現在大部分女孩喜歡棒球手,但沒有女孩不喜歡村上君你這樣的花樣美男。”


    花樣美男?


    “棒球手很受歡迎?”村上悠問。


    “村上君不知道?”


    “沒看過這方麵的書。”運動類的小說,村上悠都不碰。


    “愛衣和我說過,村上君很喜歡看書,果然是真的呢。嗯棒球手受歡迎,好像是年薪高,完美詮釋了武士精神之類的。”


    “這樣。”村上悠點點頭,不是東京人的他,仍然沒能理解為什麽,但他對棒球的話題已經失去興趣。


    一旁無人問津的電視機,正在介紹高島屋商店街新開的一家壽司店。


    畫麵裏,釘宮未夕吃下一塊三文魚壽司,十分誇張地捂著嘴,隨後豎起大拇指,說著{便宜又好吃,xx壽司!}


    可真有你的,釘宮桑!


    換台。


    村上悠看了會兒,便無聊地關掉,拿了那張軟椅,繼續坐門口。


    然而沒等他悠閑多久,就有很多女客人開始在店裏進進出出,他隻得臨時充當男招待。


    這些女客人似乎都有把店裏一百隻鸚鵡的消息都聽一遍的打算。


    村上悠左右無事可幹,也就耐心地當好一名有問必答的男招待。


    等到中野媽媽叫他吃飯,已經賣出去八隻。


    村上悠在店門外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辛苦了,村上君。”


    “說說話而已,本來就是幹這個的。”


    晚飯很簡單,飯菜的確很少。


    吃飯的時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最近的梅雨天、淺草寺的治安、哪家店鋪最黑心之類。


    也沒有不自在,陷入尷尬的氛圍——中野媽媽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


    “再來一碗嗎?”


    “哦,謝謝。”


    中野媽媽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


    “能吃好啊,愛衣每次迴家,都隻吃幾口。年輕的時候為了身材不吃飯,沒等到老就得了胃病。身材是靠少吃飯餓出來的嗎?合理的飲食,再加上鍛煉,這才行啊!”


    “的確。”


    “還有戴那個什麽隱形眼鏡,也不知道對眼睛好不好。讓帶眼鏡,說為了好看,還說什麽沒有女聲優戴眼鏡的。我就不信!村上君,真沒有女聲優戴眼鏡的嗎?”


    “多了去了。”


    “我就是說!愛衣又在騙我!下次迴來我得好好說她!”


    “沒錯。”村上悠把醃蘿卜咬的“嘎嘣”響


    吃完飯,村上悠在淺草寺站乘坐丸之內線,然後在築地市場下車。


    走了十幾分鍾,中途在街道轉角的便利店買了飲料,隨後趕到錄製《想與佐倉做的大西》的演播室。


    《想與佐倉做的大西》這檔節目,通常隻給811公司做宣傳,比如零食、預訂雜誌、快遞之類。


    村上悠能作為第一位嘉賓上節目宣傳動畫,是811公司看在兩位主持人和村上悠關係很好的份上。


    這是場麵話。


    根本原因,當然是上次《衝繩篇cd》的大賣。


    他趕到演播室時,佐倉鈴音、大西紗織已經和劇本作家、導演等人商討完今天的錄製流程。


    “你要來做嘉賓的事,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佐倉小姐一見麵,就開始質問。


    “今天是周一,早上剛拿到行程安排。”


    “我都忘了。”


    佐倉鈴音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短發微微蕩漾,村上悠能聞到好聞的發香。


    她今天穿了無袖的淡黃色花邊襯衫,下擺塞進長裙裏,顯得腰很細,胸部很高聳。


    接近八點鍾,外麵天色早就黑了,兩人開始錄製嘉賓出場前的對話。


    村上悠在一旁拿著劇本作家給自己的台本看起來。


    還是老樣子,上麵隻寫了話題,如何展開全看主持人。


    他作為嘉賓,隻需要參與話題就行,不需要引領節奏。


    他的台本裏,凡是大段的內容,全是《食戟之靈》的宣傳廣告詞。他看了一遍,也就全部記下了。


    看完台本,佐倉和大西還在錄製開頭。


    兩人正圍繞著{天氣越來越熱,出門抹防曬的注意點,以及哪些地方需要抹}的話題。


    劇本作家:“你們倆,這次是有嘉賓來的。”


    “呃把那家夥給忘了!”佐倉小姐笑著說。


    “啊,前輩,抱歉~”大西紗織也十分敷衍地點了下頭。


    “聽到這裏,大家也應該知道嘉賓是誰了吧?”


    “肯定知道了!我叫前輩的話,可能還有其他人,但佐倉桑你直接說{那家夥}的,隻有一個人吧?”


    “那不當然嘛?用{這家夥}稱唿別人,太失禮了!”


    “那為什麽要這樣稱唿村上前輩呢?”


    “我和他是同期”


    “嗯。”


    “我看他不爽”


    “嗯。嗯?等等等,為什麽?!”


    “那家夥不是長了一張非常好看的臉嗎?”


    “嗯嗯,村上前輩的確是我看過最帥的。”


    佐倉小姐把椅子挪動到離大西紗織遠點的同時,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他很受女孩子歡迎是吧?”


    “當然。”大西紗織點頭。


    “我最討厭受女孩子歡迎的男性了!”


    “誒?為什麽?”


    “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就好了。那個家夥破壞了生態平衡!這難道不是很可惡的事情嗎?讓人很討厭嗎?”


    “誒——???”


    演播室裏的工作人員哈哈大笑。


    大西紗織又問:“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也不是全部這樣吧?”


    “這有什麽關係嘛。”佐倉小姐突然用小孩子般的天真語氣說,“你看你喜歡男性吧?”


    “嗯。”


    “但你又可以和水籟祈一輩子在一起。”


    “不一樣不一樣!這兩個{在一起}完全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打遊戲,工作還能互相鼓勵和理解,不比和男性在一起更好嗎?”


    “呃”大西紗織苦惱地吸了口氣,歪歪頭,說:“的確。那佐倉桑你呢,是和梨依熊在一起,還是愛衣桑或者東山桑在一起?”


    “誒?不能大家都在一起嗎?”


    “你不行!一夫一妻!你隻能選一個!”


    “誒!!為什麽!讓相愛的在一起有什麽不對?”


    “不行不行!隻能選一個!”


    “嗯如果一定要選的話,我選花澤香菜吧,啊~”佐倉小姐雙手交叉,摟著自己的肩,露出癡漢笑:“花澤醬的聲音啊~花澤醬年輕的肉體啊~嘿,嘿嘿~”


    “佐倉桑!佐倉桑!口水!口水要流出來了!”


    “啊,抱歉。”


    佐倉小姐“嘶溜~”一聲,好像自己真的流出口水一般,然後把它吸了迴去。


    “居然沒選擇梨依熊,真是讓人沒想到。”


    “這是想象嘛,如果現實的話,我最後應該隻能和梨依熊在一起了。”


    “{隻能}?別這樣,梨依熊好可憐!”


    “沒關係,沒關係,梨依熊非常愛我,能原諒我的一切行為。”


    “對了,女性和女性在一起了,男性和男性該怎麽辦呢?”


    “男性也和男性在一起不就行了?”


    “誒?那村上前輩呢?”


    “島崎信長啊。”佐倉小姐立刻給出答案。


    隨後她環顧四周,似乎在說{除了他,難道你們還有想到第二個人選嗎}。


    “哈哈哈!對對對!確實!我經常看到他們一起吃飯!哈哈!”大西紗織笑到連人帶椅出了鏡頭。


    村上悠對劇本作家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是不是差不多輪到他出場了?


    那個隻要是錄製廣播,就有一半機會看到他的劇本作家,笑著抖動他那身160kg的肉,直接無視了村上悠的手勢。


    這是一個隻要有節目效果,就不注重任何流程的家夥,村上悠吃過他不少虧——他的台本總是比別人少台詞,或者多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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