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牆式衝鋒的精髓在於組織、紀律和訓練,騎術已經退居其後。弱點則是在上陣前需要組織的時間,就象步兵不能結成戰陣的話,就會不堪一擊。


    遊牧民族或漁獵民族的騎兵的長處在於騎術精湛,單打獨打或是以少敵多,也會憑借騎術和武技,占據很大的優勢。


    其實,這和步兵列陣作戰也是相似相近的道理。一群烏合之眾,亂糟糟地與對手作戰,十有八九會被打得滿地找牙。


    而要避免倉促迎戰,孫應元所說的加強偵察,提前有備,自然是正確的。有了望遠鏡,再加上得力的哨騎,確實能極大地彌補缺陷。


    皇帝所建議的加入槍騎兵,利用火槍的遠程投射,起到掩護和爭取時間的作用,也有一定的道理。


    龍騎兵,或者叫槍騎兵,既有機動能力,作戰時還能遠程射擊,又能下馬結陣近戰廝殺。這樣全能的兵種,其實才是朱由校要大力發展,並已經付諸實踐的。


    步兵學會騎馬,十天半個月,最多一個月也就可以了。沒錯,隻是騎馬趕路,又不要縱馬衝殺,訓練時間很短。


    隻要戰馬數量足夠,糧草供應得上,隻在遼東,便可以很快裝備起十數萬的槍騎兵,火力加機動,足以與建奴抗衡。


    之所以暫時沒能實現,還是在於糧草物資的限製。不是錢財不夠,也不是買不到,而是運輸有瓶頸。陸路消耗太大,海路也達不到那樣的巨量。


    解決的辦法有沒有,當然是肯定的。隻要遼東光複區穩固下來,安置的遼民就地耕種生產,就能有相當大的補充。


    但現在顯然還不具備條件,一是光複區並不大,二是安置的遼民自給自足都是問題,要靠朝廷運送糧食,怎麽能有淨產出?


    目前遼西、遼南、遼東所增加的戰馬和騎兵,除了海路運輸物資外,還向蒙古諸部購買了牧草。


    這也就是向遼東派出飛騎,被限製在一萬兩三千左右的原因所在。要等到入秋再開赴遼東,也是在遼東物資屯儲達到一定數量後才能采取的行動。


    糧食物資是有,但運上去的速度和數量不夠,這也是古代運輸條件下所不可避免的困難。


    隋朝征高句麗,唐太宗征高句麗,都是因為後勤供應的問題,而久攻不下。兩朝曆經數十年,才終於滅了高句麗,消耗人力物資無算。


    所謂“千裏運糧,十不存一”,古代的運輸的耗費就是如此巨大。或有誇張之語,但也確實證明了後勤保障的艱難。


    朱由校不想和隋煬帝一樣,動員規模龐大的民眾運送糧草物資。就隻能采取唐太宗征高句麗的策略,限製投入遼東的兵力,而在加強軍力上作補償。


    精兵強將,裝備精良,糧餉充足,朱由校隻能盡全力保證這幾點。當然,在他看來,能做到這三點,明年平遼之戰的勝利,已是可以期待。


    對此期待,朱由校劃分了三個標準:徹底剿滅建奴,平遼戰事結束;獲得決定性勝利,建奴成為山賊土匪般的存在,四處逃竄;大獲全勝,建奴折失過半,隻能苟延殘喘。


    這三個標準帶給朱由校的喜悅自然是不一樣的,可分為狂喜、大喜、小高興。


    可不管達到哪一個,朱由校都認為可以大大地鬆口氣,把精力轉移到對付即將到來的大災害上。


    哪怕明年的大反攻還沒有結果,朱由校也有了緩紓民困的計劃,並將在今年實施。


    去年在陝西減免賦稅,今年則是河南或山西,明年就輪到了山東或河北。


    要知道,在小冰河期的高峰,這幾個北方省份是影響最大的。


    而朱由校減免賦稅也是按照“因糧”的標準,對地主豪紳不減不免,對老百姓則免收一年,讓他們攢點存糧。


    地主豪紳家底豐厚,沒有減免也一樣家有餘糧;老百姓則不同,過著苦巴巴的日子,一年減免足以讓他們緩口氣。


    每項政策的頒布實施,朱由校其實都是比較謹慎,考慮得比較周詳的。


    他太清楚明末文官士紳的德行了,如果沒有監督懲治,他的恤民之政也會變成傷民害民之舉。


    所以,到現在他也沒漏出口風,以免那些王八蛋能提前準備,把老百姓該得的優惠搶走,把負擔轉嫁出去。


    秋高氣爽或是寒風乍起之時,又要殺一波貪鄙之徒的狗頭,抄一批官員地主豪紳的家宅了。


    朱由校基本安排好遼東征戰的事情,又把精力集中到了殺人抄家上麵。沒辦法,總有不畏國法、貪財不要命的家夥,你不成全他都覺得不好意思。


    想到抄家,朱由校眯了眯眼睛,駱思恭應該到山西了吧?


    八大家呀,每家至少有個一二百萬銀子吧,再加上宅院、田產、商鋪,兩千多萬到手,這一兩年都夠花了。


    現在,朱由校並沒有多少的愧疚。


    如果不是他的努力,明金戰爭的形勢不同,那八大家一樣會為了黑心錢而出賣國家、出賣朝廷,出賣民族。無數同胞的死,都是由於他們的貪婪。


    不是他們不想做,而是沒找到機會。就是這樣,他們死不足惜,甚至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朱由校沉思著,倚在寬大的禦椅中,眼皮越來越沉,竟有些昏昏欲睡。


    範小慧不急不徐地打著扇,看著顯出倦容的皇爺歪頭閉眼,似是養神,又似乎已經睡著。她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停扇,還是……


    皇帝似乎覺得有點冷,縮緊了身子。


    範小慧停下了扇子,輕手輕腳地取過一張薄毯,來到皇爺身邊,慢慢地給皇爺蓋上。


    朱由校的眼皮動了動,朦朧中一個倩影就在跟前,他伸手摟過,把溫香的身體抱在懷裏,喃喃地問道:“小慧嗎?”


    範小慧停頓了片刻,才含羞小聲答道:“皇爺,是奴婢。”


    嗯!皇帝用鼻子應了一聲,抱著丫頭不放,也不再出聲,閉著眼睛好象又要睡著了。


    好半晌,範小慧悄悄且輕輕地調整了下姿勢,讓皇爺更舒服一些。聽著近在咫尺的微微鼻息,丫頭伸出手,或許想摸摸皇帝的臉,可最終還是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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