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多幾個袁老師這樣的能臣,朕該輕鬆多少?就算沒有未卜先知的做弊器,大明也不會象曆史上那樣的結果吧?


    朱由校感慨著,給袁老師寫了迴複,答應他即刻抽調津鎮人馬赴旅順待命。


    有了旅順這個港口,有了旅大這塊根基,遼東戰事就已經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遼鎮、旅大和背後的登鎮,再加上東江本部,對建奴形成了三麵夾擊之勢。簡而言之,現在的戰略主動權是掌握在明軍手中的。


    但主動權是一迴事,滅奴平遼依然不能操切。就算心急,也得壓著。


    朱由校寫完給袁老師的密信,伸了個大懶腰,起身蹓躂著出殿,來到了暖閣。


    在門外,皇帝便聽見女子咯咯的笑聲。這般歡暢,除了和小喵星人玩耍的李成成,哪還有別人?


    邁步走了進去,朱由校正看到被六個小毛團纏得無可奈何的小白跳上了貓樹,解脫般地懶懶趴在木頭枝杈上。


    一個熊孩子就能把大人逼瘋,何況是六個。朱由校對小白表示深切的同情,看著圍著貓樹的小毛團兒,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小毛團兒們長得可愛極了,萌得一塌糊塗,但凡是正常人,都應該喜歡,恨不得抱在懷裏吸個夠。


    “皇爺。”李成成躬身施禮,不待皇帝說平身,便伸手指著小毛團兒笑道:“您看,小貓咪把媽媽纏得都跑了。”


    朱由校嗬嗬一笑,走到貓樹前,把小白抱下來,然後在椅中坐下。立時,六個小毛團兒便圍著皇帝的腳邊,玩耍跳鬧,還不時發出喵喵的叫聲。


    要是膝下是六個熊孩子,朕大概也會煩吧?朱由校輕輕撫摸著小白,想象著自己以後會不會也是如此。


    一個小毛團兒淘氣地跳到了皇帝的鞋上,並抬起兩個前爪扒著皇帝的衣服,做著攀爬上去的嚐試。


    李成成笑著蹲下身,把小毛團兒抱開,繼續站在皇帝的身旁。


    左手撫著趴在自己大腿上享愛清閑時刻的小白,朱由校張開右臂,摟著李成成的纖腰,手指撚捏著姑娘腰間臀際的軟肉。


    李成成臉有點發熱,但心裏並不拒絕,還不易覺察地向皇帝靠近了些,讓皇爺的手臂能更舒服地環著她的腰肢。


    不想當娘娘的鏟屎官不是好宮女,暖床、同睡,朱由校和李成成的關係隻差了那麽一層。


    朱由校都挺佩服自己的毅力,盡管隻是那麽兩三次,自己批奏疏題本到深夜,困得就想倒頭睡覺。


    小白突然動了起來,站在皇帝大腿上,喵地叫了一聲,飛身躍下。


    原來是一個調皮的小毛團兒跑到了門口,似乎想去外麵看看新世界。


    朱由校笑了笑,這個貓媽媽雖然有時候厭煩,但在心裏還是關愛著自己的小寶寶。


    小白跑掉了,大腿不能空著,朱由校手臂稍微用力,便把溫軟的身體摟進了懷裏。


    “皇爺——”李成成極輕極細地叫了一聲,便順從地依偎在皇爺肩上。


    嗯?朱由校用鼻音作了迴應,他微閉著眼睛,將臉貼在姑娘的身上,貪婪地嗅吸著女兒香。


    殿外傳來了鳥兒的叫聲,天氣暖和了,兩隻鳥兒在殿外的大樹上安了窩。朱由校不嫌它們吵,也沒讓宮人去趕它們。


    鳥語、體香,朱由校感到十分的愜意,手也變得多動而熱情。


    ………………………


    少英院。


    因為是西苑隔開的,有水有樹,也有鳥兒。環境相當優美,比乾清宮更顯得清新自然。


    下課的鍾聲響了起來,已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學生們走出校室,立刻歡快得象獲得自由的小鳥,笑著鬧著奔向食堂。


    五月安然地收拾好書包,在明顯比她高出半頭的同學的後麵,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


    詫異、好奇、疑惑的目光始終存在,在她第一次走進高級教室的時候,便是如此。


    可她一點也不在乎,她隻想著打贏和萬歲的約定,讓萬歲接受自己的要求。


    “五月,五月——”趙大寶第一個奔出低級教室,跑到高級教室等著,終於見到五月,立刻歡叫著跑了過去。


    五月瞅了瞅,問道:“趙大寶,你找我有事兒呀?”


    趙大寶用力點頭,伸手遞過來一個草編的蟀蟀玩具。他對這個很拿手,小時候就是這麽哄妹妹高興的。


    五月先是打量了一下這個編得不錯的玩具,才伸手接過,說道:“送給我嘛,謝謝你啦!”


    趙大寶嘿然一笑,發自內心的高興,隨後才跟著五月向食堂走,邊走邊問道:“五月呀,你怎麽突然跑到高級班了,能聽懂他們的課嗎?”


    五月歪著小腦袋看了看趙大寶,說道:“能聽懂一點,迴去再看看書,應該沒問題吧!”


    “你可真厲害。”趙大寶佩服極了,對著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小五月伸出大拇指,接著又撓了撓頭,赧然道:“我在低級班都學得吃力呢!”


    五月擺弄著草編蟋蟀,隨意地說道:“多用功,就會學好的。”轉頭看了趙大寶一眼,她又補充道:“我和你不一樣,跟萬歲爺有約定,一定要贏的。”


    趙大寶有些迷惑,問道:“你想要賞賜嘛?如果不是很貴重、很稀有,萬歲爺很喜歡你,會給你的吧?”


    五月搖著小腦袋,說道:“賞賜物件嘛,我才不想要呢!現在不能告訴別人,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五月。”有人又打著招唿,卻是張婉兒,“你上高級班學習了呀,真厲害。”


    張婉兒確實很羨慕,但覺得自己做不來。老早就覺得五月很聰明,上課倒是老實聽講,但平常時間就是玩兒,考試卻總在前麵。


    五月嗬嗬笑著,“沒什麽厲害的,你也能行的。”


    張婉兒搖頭表示不行,倒也不著急。和大家按部就搬就很好,低級班學完了,再上高級班好了。


    誰人並不知道張婉兒的身份,三位公主也是一樣。這是皇帝鄭重嚴肅的交代,她們並不敢違犯。


    張婉兒對此倒無不滿,隻是中午在食堂混一頓,早餐、晚飯都是在長春宮吃,姐姐基本上可著她來點菜。


    而且,小吃貨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那麽饞了。


    五月進了食堂,便直吸小鼻子。隻靠聞,她就能猜出吃的什麽,並頗以此為豪。


    好象,好象有好幾種香味兒,那就是米飯加份菜啦!


    五月咧開小嘴,端著盤子排隊打飯。


    孩子們的快樂很簡單,能吃飽,還吃得不錯,可以排到頭一條。


    從這個標準來看,他們都應該是快樂的。從他們洋溢著笑容的臉上,便能看出來。


    在他們看來,吃得更好,想吃啥就吃啥的皇帝也是快樂的。


    他們當然不知道,皇帝的快樂是短暫的,總會有意外打斷,總會有堵心的事情發生。


    他們更不會知道,為了他們簡單的快樂,為了全天下百姓的安定生活,皇帝有多少費心勞神。


    ……………………分隔線…………………


    複州備禦府。


    劉愛塔終於等到了金生魁的歸來,一個多月的焦急等待,眼看就能知道結果,令他心中忐忑不安。


    金生魁不是自己一個人迴來的,身後跟著的漢子也讓劉愛塔驚疑不定。


    這個漢子留著辮子,身體壯實,臉色黝黑,樣子有些木訥,一笑起來更顯得淳樸厚道。


    後金建國初期,就強令投降的漢人效法滿洲人的發式,把剃發作為歸順的標誌。


    比如曆史上在大淩河之役勝利後,皇太極便令“歸降將士等剃發”。


    同時,還有嚴令:“若有效他國衣帽及令婦人束發裹足者,是身在本朝,而心在他國。自今以後,犯者俱加重罪。”


    所以,錦衣衛百戶曹正華奉命隨金生魁入複州,必須剃發易服。不光是他,還有兩名同來的錦衣衛,也做出了頭發上的犧牲。


    負責接送金生魁,以及反正具體事宜的三弟劉興仁也在屋內。和兄長一樣,他也對金生魁帶來的這個陌生人顯出幾分警惕。


    金生魁勉強壓抑下激動興奮的心情,先給劉愛塔作了介紹,“大人,這位乃是鎮撫司百戶曹大人。”


    鎮撫司,錦衣衛?!


    劉愛塔和劉興仁對視了一眼,震驚之餘也有些預感,明廷可能接受了自己的反正。否則,不會直接派人來接洽。


    而鎮撫司專負責諜報刺探,前來主持此事,也是正常。


    “曹大人不懼危險,在下欽佩備至。”劉愛塔和劉興仁不敢怠慢,起身施禮。


    曹正華拱手還禮,淡淡地笑道:“劉大人不必多禮,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兒吧!”


    說完,曹正華找準方位挺身肅立,拿出一張紙,鄭重地捧在手中,沉聲道:“萬歲密旨,劉興祚跪接。”


    劉愛塔眼睛瞪大,嘴巴張開,完全驚愣當場,一時間反應不及。


    劉興仁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反正之事會驚動當朝聖上,並直接頒下密旨。


    “大人。”金生魁趕忙上前,推了推劉愛塔,提醒道:“快跪接密旨。”


    劉愛塔眼珠一輪,終是有些清醒,立刻跪倒在地,深深地叩下頭去,顫聲道:“罪人劉興祚接旨。”


    “……若能於逋亡之餘,反正歸明,不失宋李顯忠之風。如今之勢,從逆從順,吉兇判然。劉興祚豈無謀之人,望其宜細審度,毋致血染刀頭……”


    密旨不是正常的聖旨,皇帝寫得較為隨便。但字裏行間卻既有激勵,又有警誡,聽下來既讓人激動,又心中凜然。


    “罪人劉興祚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愛塔伸出雙手,接過了這張輕飄飄,卻又重逾千鈞的密旨,又在金生魁的提醒下起身。


    “此密旨閱後即焚,不可留隻言片紙於民。”曹正華伸手示意了一下,施施然地坐下靜等。


    劉愛塔雙手捧旨,仔細閱看後,確定無疑。既是金生魁從外帶來,肯定是出於明軍,敢假冒聖旨的恐怕是沒人有膽。


    再者,他要達到的最好目的是聯絡上袁可立,從他那裏得免死票和加銜劄。如果明軍想騙他,弄到免死票和加銜劄難道會比密旨還困難?


    劉興仁點著燭火,湊近過來,趁機也看了密旨,衝著兄長難掩驚喜地用力點了點頭。


    密旨湊近燭火,轉眼化成灰燼,卻長時間地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金生魁幹咳了一聲,上前把袁可立所付的加銜劄呈給劉愛塔。


    萬歲在密旨中說得清楚,反正便免死,但沒有單獨的免死票。


    劉愛塔燒毀密旨,也意味著他相信了皇帝的承諾,卻不必講出“萬一萬歲失信,罪人又沒有證據,如之奈何”的蠢話。


    竟敢懷疑萬歲的承諾,豈不是找死?就算有所疑慮,也沒人敢讓皇帝做出什麽書麵的保證。


    看到袁可立的加銜劄,劉愛塔兄弟基本上放下心來。按照他們的級別,袁可立的承諾更加可信。但皇帝的密旨,則讓劉愛塔隻能遵照執行。


    朱由校對於劉愛塔反正所指示的宗旨,便是不要太過追求大功,能率複州反正歸降,就已是足夠。


    時間上更要抓緊,省得夜長夢多,為建奴探悉,以致功虧一簣。


    曹正華觀察著劉氏兄弟的表情和動作,心中也是輕鬆不少。據他的判斷,反正當確有其心,不是虛誆欺騙。


    要知道,他奉命陪著金生魁潛入複州,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


    而風險越大,收益越高。曹正華可以想見,若此事成功,他和兩個部下將獲得的賞賜和晉升。


    當然,曹正華也隻是初步的判斷,並不敢掉以輕心。


    接完皇帝密旨,又拿到了袁可立的加銜劄,劉愛塔也基本上確定反正之後沒有生命危險。


    至於加銜,隻要信任他,他自然能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倒不是太過重要。


    一套程序走完,屋內的氣氛鬆緩下來。


    曹正華又鄭重提醒劉愛塔,反正大事,機密最為重要。涉及的人越多,泄密的可能性越大,直接的後果便是複州數萬遼民的生命。


    劉愛塔凜然聽命,將自己的計劃告知曹正華,眾人又開始進行了一番細致的商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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