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安寧的清晨,誰都無法想象,就在剛才,發生了那樣吵鬧血腥的事。人早已散去,隻有地上的一灘血來見證,這個事實。

    “大伯在嗎?我是瑤兒。”

    一聲稚嫩帶有喘氣的聲音,打破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清淨。

    “哦?瑤兒啊,今天這麽早過來,有什麽事嗎?”房間裏傳來溪天道和藹的聲音。

    溪瑤聽了卻是在心中再次泛起了酸楚,自己的爹如此嚴厲的對她,還要她把溪健送過來,有著下人卻不用。這可是溪瑤以前都沒有過的待遇,若是在以前,溪地傑連一杯水都舍不得她自己去拿,讓下人把大杯小杯的都拿來,讓她挑……

    而現在,溪天道對溪瑤這般和善,讓她心裏不是什麽滋味。雖然溪健不是被她所傷的,但她與她爹也沒多大區別。再說這事端也是她挑起的。

    “瑤兒?進來啊,怎麽不說話?要我抱你進來啊,我在照顧你嬸嬸呢,自己進來吧。”

    溪天道繼續笑盈盈地說著,在溪瑤的心理卻刮起了狂風暴雨。

    “說!還是不說?”溪瑤因為溪天道的話,而隱隱感動。一股人性本善的衝動,冒了出來。到底說不說實話……

    “唉!你這個嬌氣的小公主,來讓叔叔抱抱。”溪天道忙完了事,走出門對付溪瑤去了。

    溪瑤心中一緊,怎麽辦?怎麽辦!她的背上還背著吐血昏迷的溪健!這下到底該如何解釋,說實話?還是……

    溪天道樂嗬地邁著小碎步,最近他看到溪健已經能“扭扭捏捏”地站起來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高興。雖然那三位神仙般的人物,已經很久不見了,但溪天道相信,兒子剛出生神仙就來拜訪,那就不會說走就走的,他兒子一定有救。

    溪天道一邊想著一些讓他高興萬分的事,一邊走向院門外不遠的溪瑤。

    突然溪天道發現了什麽,大聲嗬斥道:“瑤兒,怎麽了?全身是血的,誰敢把你弄成這樣!難道是獸族入侵了?”

    溪瑤站著不動,應該是不敢動。溪天道在幾十步開外的地方,竟是沒有發現溪瑤背後的溪健。若溪瑤一動,那溪天道馬上就發現了。雖然在這幾秒之內,必然都會發現。不過這種事晚一秒,就多一秒想著如何圓述的時間。

    時間緩緩流動,在溪瑤的心裏,時間都仿佛快要停止了。溪天道的腳步漸漸走近了,而他的臉上也一點一點變得凝重起來。

    “嗯?!!!!”

    已經走到溪瑤跟前七八步的溪天道,突然從鼻腔中爆發出一股悶聲,把溪瑤嚇得抖了抖。但溪瑤還是不敢動。

    溪天道突然麵色煞白,腳步加快,瞬息間走到溪瑤身旁,嚇得溪瑤也是麵如白蠟。

    “瑤侄,你背的是健兒?”溪天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溪瑤機器般的點點頭,發出一聲估計隻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

    “嗯…”

    溪天道毫不遲疑,一點也不不磨嘰,一把抱起溪瑤背後的溪健。仔細檢查起來,比貨包安檢還要仔細。

    溪天道看著,溪健本來就凹陷的胸口一片潮紅,四肢無力地掛下,腦袋耷拉著,嘴邊都是鮮血凝固的痕跡。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過好在,溪健還有氣。如果沒氣了……

    “這麽迴事,瑤兒?你給我說說清楚!”溪天道雖然沒有怪罪之意,但語氣中的尖銳還是有著不可小覷的威力。

    “他…我…”溪瑤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你別緊張,快說!老費!快去請吳媽來!”溪天道邊催促溪瑤,一邊對著他房間裏的費管家叫道。

    見費管家飛快的掠出,溪天道鬆口氣,旋即目光緊盯著溪瑤。

    “他…在學走路的時候。。。摔了跤。我剛好走過,然後。。就背過來了。”

    溪瑤眼神一閃一閃,透出著陰晴不定的感覺。還好溪天道隻是聽溪瑤說話,而目光都集中在溪健身上,不然定會識破的。

    溪天道看著那胸口的紅印,倒也像是摔倒得印子。這當然是溪地傑故意所為,當然一掌拍去的時候,沒有真的有手,而是用勁氣震出。沒有留下一點手印的跡象。

    說完這謊話的溪瑤,神情有些頹廢,顯然對自己的做法很不滿意。不過話已經放出來,就收不迴去了。不然會弄得更糟糕。

    溪天道這才注意起溪瑤,緩緩道:“瑤兒啊,今日多謝了。就當叔叔欠一個情,以後你想要什麽就說,什麽首飾啊,零花錢啊。隻要大伯辦得到的,都可以說。好了,你也累了,迴去休息吧。”

    溪瑤內心狂湧,聽了這話,她多想馬上告訴這位對自己如此和藹的大伯,溪健是她爹所傷。不過溪瑤還是沒說……

    “大伯,我想留下來,看他。”

    溪天道一愣,然後高興地點點頭。自己的兒子受人關心,當然是高興的。不過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溪健,卻是高興不起來了。

    溪瑤的確是關心溪健,但原因嘛,定然是內心中的歉意。當事的溪瑤也是一根筋打錯,小姐脾氣衝昏了頭和溪健賭氣,把事情弄成這樣。

    “族長,吳媽來了。”

    “哦!你們都進房吧。”溪天道聽了費管家的話,心中緩和下來。

    ……

    時間靜靜流逝,好長好長的時間,卻沒喚醒沉睡的溪健。二日過去了,其中吳媽來了幾次,隻是幫溪健止止血,化化瘀,修養了下生息。但對肺,卻一點辦法沒有。

    溪地傑也好想假惺惺地來過,看著一直呆在溪健旁邊的溪瑤,微微點頭。仿佛在表示他對溪瑤的做法,十分滿意。溪瑤卻對他,置之不理。別人來看溪健都是想著他何時能醒,而溪地傑恐怕想著他還有多久好活……

    第二日傍晚了,所有人去進餐。而空蕩蕩的房間裏,卻有著四人,默默陪著昏迷的溪健。溪天道當然在這裏看著,而研兒在喂溪健吃稀飯,也不知能咽下多少。而剩下兩人則是費管家與溪瑤了。

    這幾天,四人都是在這裏不出去,希望能見到溪健醒來。溪天道不管上頭的斥責,硬請了一個禮拜的假,還放下句狠話。

    “獸族就是攻過來,也別叫我!皇室裏又不缺人手!”

    溪瑤也賴在這裏不走。她希望能在溪健醒來的第一時間道歉。

    微風輕輕拂過整個房間,月光緩緩從窗台上移到溪健的臉上,透玉般的麵龐,對應的是四人的焦慮。

    “咳咳!”

    安靜了三天的房間,突然想起一陣咳嗽聲,房間中四人大喜,緊盯著溪健。

    一會兒過後,眾人期盼的狀況並沒有發生,不過能細微的感覺到溪健有些蘇醒了。

    “他動了!”

    溪瑤大叫,再次引起眾人的注意。隻見,溪健狠狠地用手指掐了自己一下,而溪健的明眸陡然睜開。樣子十分詭異。

    溪天道剛想驚喜大叫,溪健的眼睛卻又是閉上了,閉得更死。眾人的心,都調到嗓子眼了……

    “哈哈!我們出來啦!”

    死寂的房間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明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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