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花語被護士強迫的到花園裏走了走。護士說這對她嬴弱的身體有很好的助益,可是她哪裏明白。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對於光明是麻木到僵硬的。

    好不容易按照護士的要求,走完了偌大的花園,迴到屋子。卻聽到管家告知,那位神秘的“恩人”要召見她的消息。

    恩人?

    鬼知道這個“恩人”在下一秒會不會變成另一個惡魔。

    雖然花語知道這個“恩人”和自己住在一個屋子裏,可是很奇怪她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知道是他刻意躲著她,還是正巧她下樓的時候他都不在家。

    刻意躲著她嗎?

    花語心裏有些嘲弄自己的幼稚,這是他的地盤,包括她都是他的所有物,他有什麽原因去躲她呢。

    跟著管家來到了書房,原來他的書房就在她房間的隔壁。

    管家敲了門。房內傳出低沉的,帶著特有的仿若帝王命令的那種威嚴:“進來!”

    這聲音多熟悉!花語恍惚的想。

    管家推開了門,花語跟在管家身後。迎麵而來的是刺鼻的煙草味和濃如晨霧的煙色。

    “花小姐來了。”管家恭敬的讓開身子,讓花語進入。

    這是個很大的書房,麵門的牆是一麵長約四米的書櫃。書房中央有一個黑核桃木的超大書桌。書桌上堆放著幾本書和一些文件夾、電話和一些辦公必備的小東西。書桌後是一把黑色皮革的旋轉椅。而她那個神秘的“恩人”就背對著她坐在皮椅裏。

    “你出去吧,老魏。”帝王般命令著。

    魏管家躬身出去了,很合作的把門也帶上了。

    花語站在離辦公桌兩米的地方,心裏莫名有絲恐慌。這很象兩年前的一個夜晚。他被姨父送進書房……

    煙霧在空氣裏放肆的彌漫,沒有言語的安靜使人很容易有了壓力。

    終於皮椅在朦朧中轉了過來,皮椅的主人揭開了神秘的麵紗。

    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深邃眸子,陰柔的比女子還精致的五官,嘴角永遠帶著那抹慵懶和嘲弄,似笑非笑的弧度。這個男人,花語認識,就是自從得罪了他的那個夜晚,她就被姨父毒打後關進了地窖。這就是那個翻開了她悲慘命運前章的男人,而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花語仿佛聽到上帝和死神在她耳邊的嘲笑聲,果然她是在地獄的最底層。

    “很吃驚嗎?”詢問帶著嘲弄,眼神裏深沉難辨。

    花語僵立在原地,她沒有言語。當初的逃離,在現在看來全成了笑話而已。命定的吧,她逃不開麵前這個男人。

    高大的身子自皮椅中站起,繞過桌子在花語麵前停下。用手輕抬起她的下顎,耿於懷仔細的打量這朵脆弱到他心痛**。

    是錯覺吧,花語在細微的一瞬,居然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看到疼惜。

    “還要跳窗嗎?”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幾分嘲弄和調侃。

    花語無語的看著他,她痛恨支起她下顎的那隻手,更討厭他對她說話的口氣。仿佛他是她生命的主宰,而她隻是玩物。

    “呃,我忘記你‘啞巴’了,不能迴答我的提問。”狀似恍然大悟般的訕笑。“那同意就點個頭,或者眨眨眼好了。”耿於懷惡劣的在花語耳畔低喃。

    她的身上有淡**香,她的發絲那樣柔順的垂在耳側。隻是靠近,耿於懷都無法控製的心跳加速,他象頭一次經曆愛情的小夥子一般生澀。身體根本沒辦法控製意識,他的唇就這樣小心翼翼的貼上了她的耳珠。那麽輕那麽輕的吻,那麽那麽的細膩,象親吻的是晨霧裏的花瓣。象親吻的是陽光裏的朝露。

    花語沒有躲閃,沒有掙紮,她在冷笑。“恩人”要索取她活命的報酬了,盡管她從來沒有懇求過他的拯救。

    黝黑的手掌因為強烈的克製而發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耿於懷才從那醉人的馨香裏把理智拉迴。他在做什麽?耿於懷懊惱的別開頭去,轉過身他走迴書桌後,他必須和她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他發現傷害她,讓她徹底恨他。這麽做比他預想的要難好多好多。

    努力深唿吸,努力平複胸中暗湧的情潮。過了足足五分鍾,耿於懷才有勇氣再次轉身麵對花語。

    “知道我為什麽買下你嗎?”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依舊是冬天裏那最冷的寒流。

    花語木然的看著他,覺得自己還是被刺痛了。這是對一個“啞巴”的詢問嗎?他要每時每刻都提醒自己是個“啞巴”的事實嗎?還是要自己深刻的認知現在自己隻是他手裏的一樣物品的事實?

    “好哀怨的眼神!”帶著嘲諷的聲音連耿於懷自己都深深痛恨。

    “看完這些資料你會謝謝我的。”伸手把桌上那疊“龐氏創業”的資料丟到花語麵前,耿於懷從位子裏再次站起身來。

    “看完,告訴我你的決定。嗬……我又忘了,把決定寫下來告訴我。”耿於懷卑劣的嘲弄著,開門走出了書房。

    房門在身後合上,耿於懷幾乎要癱軟在身旁的牆壁上,他已沒有更多的力氣來維持偽裝,他已盡了最大的努力把那些傷害她的文字從的嘴巴裏如背書一般的背出。

    殘忍!

    上天對花語或許殘忍!

    耿於懷卻對自己更殘忍!

    沒有可能了,他和她從這一刻開始將是平行的直線再沒交集。而截斷這聯係的劊子手卻是自己。耿於懷苦澀的想著,苦的連嘴巴裏,胸膛裏都流淌著苦澀的味道。

    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糟糕,不行,不能站在這。耿於懷迅速從牆壁立起身子,他要出去,他不能讓花語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他的懦弱會毀了一切。

    取了外衣,和魏管家交代了今夜不歸。耿於懷用最快的速度開著車子出了“**

    **br>  當時買下它,在裏麵種滿**取了這樣一個名字。是希翼有那麽一天那**一樣美麗堅強倔強的女子能成為這房子的女主人,能成為他生命裏唯一的芬芳。

    可是現在?

    現在耿於懷知道一切永遠都隻會是希翼而已了?

    而他隻能逃開!

    光明?

    光明也隻是脆弱的希翼,他這樣的人就隻能在黑暗中扮演惡魔的角色。

    天使永遠不知道地獄黑暗裏的掙紮也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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