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以後還能找錘子哥哥玩嗎...”


    聽到這話,她的母親轉過頭,露出還殘留著些許天使賜福痕跡的臉,眼中露出一絲悲哀的表情,隨後點點頭。


    “以後有機會的話...”


    說罷她又繼續努力起來。


    威莉有點不理解,母親的態度很奇怪,錘子哥哥是經常與她們這些小孩在一起玩的大塊頭,它很大很大,看起來傻乎乎的,經常帶著一個大錘子,因為孩子們記不住它的名字所以總叫他錘子哥哥,不過它體型雖然很大性格卻很溫和,有一次威莉貪玩鑽進了一個機械的管道裏結果那東西居然倒了下來,是錘子哥哥在她快要窒息前,拚盡全力抬起了巨大的機械救了她,之後兩人就成了好朋友,並建立了一種獨特的心靈感應。


    可是不久前,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剜走了一塊,變得不安起來。


    “媽媽——”


    她剛又要說話,突然母親衝過來,抱住她並捂住她的嘴,眼睛露出恐懼的顏色。


    威莉此時也聽到了,窩棚緊閉的大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這種腳步聲通常隻有錘子哥哥能夠發出...


    可是這腳步聲不止一個,似乎有好幾個,雜亂的交織在一起,並伴隨著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


    此時她的母親已經大氣都不敢喘了,隻是和女兒縮在窩棚的角落裏,絕望的看著那薄薄的一扇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逐漸消失了,她才鬆開手,長出一口氣。


    “威莉,不要說話了,媽媽在帶你逃命。”


    “逃命?”


    “不要說話了,好嗎?”


    “嗯...”


    隨後她又開始折騰那扇門,威莉抱著玩偶呆呆的看著,忽然,她抽了抽鼻子。雖然很細微很細微,但由於過去建立的聯係,她還是感覺到了...


    錘子哥哥的味道?


    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走向大門,確保不會驚動母親,接著伸出小手,悄悄地,一點點的拉開金屬門,露出一絲門縫。


    當她朝門外望去時,眼睛頓時一亮,隨後整個將門拉開。


    “媽媽!”


    聽到女兒聲音,她轉過頭,雙眼幾乎從眼眶中瞪出。


    “錘子哥哥來幫我們了!”


    臉上綻放出花一般笑容的威莉高興的指著門,同時畸變體的頭顱也出現在門外,不過是被掛在一個沾滿紫色鮮血的白色盔甲巨人的腰上,同時一隻緊握著戰錘的手也伸進了屋中——(寫一樂大夥別罵俺...)


    當領軍拉古被扔到了地窖布滿裂縫的石板上時,他第一個舉動就是跪下祈求,而當他抬頭一看時,便他們就在那裏,那些教團長老們。


    他們依附在周圍的牆壁上,互相依附,甚至依附在天花板上,用爪子鉤住那裏,他們身上的天使血統壓倒了人類,皮膚是甲殼,呈現出紫黑色或淡藍色,有些是三條胳膊,有些是四條胳膊,但都有著一個長長的脖子和臃腫的腦袋,以及熾熱的琥珀色眼睛,肩膀和身體上還有波紋狀的鱗片裝飾。


    這些都是教團中最古老的一輩,從血統來說僅次於純血天使,雖然拉古也是第一個擁有第三代血統的詩僧,卻也必須在它們麵前跪下。


    “長輩們...”


    拉古的第三隻手的利爪在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證明了他此刻內心的焦慮。


    “請原諒我,我沒有選擇。”


    “你應該...你的部隊...守住那裏...”


    其中一個二代混種發出了含糊的嘶聲。


    “是的,我當然想,但是,是的...但我們人數不足,我們的許多工事一開始就被炸毀了,許多親人和戰士被活埋,被燒死,我們手上的重武器太少...敵人,那些巨大的鐵皮人,帶著戰錘與鏈鋸,它們在屠殺我們,連純血的天使也無法抵擋,我們全部死在那裏也無濟於事——”


    “借口!”


    一頭有著四條手臂的混種嘶吼起來。


    “懲罰!撕碎它!”


    另一個也發出了要求。


    “替換他!”


    拉古低下了頭,知道這並不是他應得的,他已經拚盡全力去戰鬥了,他的部隊,數萬親族,隻有寥寥千餘人從那個地獄中撤離。


    但這時另一個聲音,更深沉,來自陰暗的角落,隱隱約約有著壓過二代混血的威嚴。


    “不是拉古的錯。”


    混種們的嘶嘶聲在這個聲音中逐漸低沉下去,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迫,它們都不能在這位發話時打斷。


    一個穿著華麗長袍,手持權杖,麵容有些衰老的主教形從陰影中走出,他的身後緊跟著一名執旗的侍僧。


    主教停下腳步後,用帶著靈能光暈的雙眼凝視著拉古,緩聲說道:


    “誰也無法在那樣的攻勢下堅持2個小時。”


    “所以我們必須得接受這次起義失敗的苦果了。”


    另一個更為尖細的嗓音突然響起,接著第二位主教走了出來,他一手持仗,一手握著一把蛇形的彎曲細劍,皮膚和姿態看起來年輕很多,他的身後同樣跟著一位執旗侍僧。


    “必須坦然的接受失敗,如果繼續認為堅持下去還有希望,那教團就會在失落中走向死亡,我這邊已經接到情報,機械奴隸主們已經從星辰中邀請來了那些殘暴援軍,就是穿著盔甲的巨人,如果真的確信留在這裏已經失敗,那就應該及早轉移,集中所有精銳力量,從南部的酸性沼澤中脫身,去一個更隱蔽的地方,等待下一次機會。”


    “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去進行這樣規模的突圍,就等於把我們的族長,我們的聖父推入火坑,我不能接受,焦爐城還沒有陷落...而且機械奴隸主們已經有了防備和警覺,你覺得教團在轉移後還有再次壯大的可能性嗎?除非換一個世界。”


    兩個主教看似在爭論,卻又並沒有表現出鬥爭的跡象,在這個教團生死存亡的關頭,無形的精神牽引可以確保他們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


    “那,就隻剩下第三條路了...”


    這時,一個低沉的咕噥聲響起,兩個主教連忙退到一邊,其他的混血也連忙從高處爬下來,趴在地上,拉古更是整個人伏在地上,因為他知道自己甚至沒有資格在它麵前跪下。


    族長龐大的軀體從陰影中浮現,它惡毒的目光中帶著某種人性化的焦慮與決然,最終所有基因竊取者都收到了它的決定——


    主力退迴地下,保存實力,隻留下少數部隊繼續在城區進行遊擊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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