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些疑惑,但甜姐兒和沈珺也釋然了。


    要說擔心,誰也不會比衛芙更擔心。


    衛芙頓了頓,卻是話鋒一轉,叮囑道:“這段時間你們就呆在府裏不要外出了,長寧長公主這段時間心氣兒肯定不順,可別見著你們又拿你們撒氣了。”


    這隻不過是她隨便找的一個借口而已,為的隻是讓甜姐兒和沈珺不要出門。


    因為,接下來……


    薑家的人不適合在外走動了,要不然,招了宮裏那位的眼,薑珩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機會,說不定就得再出什麽變故。


    隻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如此,他們一家就可以真正的團圓了。


    衛芙輕輕籲了一口氣。


    甜姐兒和沈珺哪裏能知道衛芙心裏在想什麽,聽她突然提起了長寧長公主,隻以為衛芙是擔心她們成了長寧長公主的出氣筒,都點了點頭。


    “母親,您放心,我們這幾日就呆在府裏,一定不會去招了長寧長公主的眼的。”甜姐兒道。


    衛芙笑了笑,也沒有解釋其他的。


    她怕的,可不是甜姐兒和沈珺招了長寧長公主的眼。


    因為衛芙的話,接下來的這幾天,甜姐兒和沈珺也真的就安安心心的呆在了府裏,沒有出門一步。


    不僅兩個小的,衛芙也是如此。


    不過,衛芙雖然沒有出門,但劉總管卻是每日都會將京城的一些動向收集起來報到衛芙這裏,讓她便是不出門也可以知曉京中的大小事。


    甜姐兒和沈珺雖然不出門,但也並不無聊。


    兩人湊在一起,非要親手給沈珺腹中的孩子做小衣裳。


    沈珺從前日日呆在閨中,總得做點什麽打發時間,而她用來打發時間的就是女紅了,因而針線活兒可以說是非常不錯,若不是以前從未做過這種小衣裳,怕是都不用府裏的繡娘來指點。


    比起沈珺,甜姐兒的女紅就遜色了許多,倒是能將裁好的料子縫在一起,但是針腳什麽的就不用多做要求了。


    可想而知,甜姐兒就算做出了小衣裳,將來也定是不可能給孩子用的。


    不過,甜姐兒也不不失望。


    用她的話說,她做這些小衣裳隻是為了全了她這做姑姑的一片心意,就算以後她的小侄兒小侄女不能穿上身,留作紀念也是好的。


    如此一來,這姑嫂倆雖然女紅的水平不一樣,湊在一起做小衣裳時,倒也是意外的融洽。


    她們不知道的是,在她們專心做著小衣裳,想象著將來孩子出生了穿著小衣裳會是怎樣的可愛時,朝中卻是因為一封從邊關來的信而掀起了波瀾。


    這日一早,邊關的那封信就送進了宮。


    因為近來景朝與北蠻興了刀兵,為了讓邊關的戰報第一時間遞到景文帝的跟前去,宮門守衛早就得過吩咐,但凡是邊關來的信,不管是何時都可一律放行,是以就算那時宮門還未開放,但那封信仍送進了宮裏。


    等到景文帝晨起之時,自然有人將這件事稟報了上去。


    近來邊關捷報連連,景文帝自然以為這次又是薑珩打了勝仗,心裏自然是高興的,早膳都沒來得及用,就先讓人將信拿了過來。


    最開始看信的時候,景文帝的麵上是帶著笑容的,但隨著他看清楚信中的內容,麵色卻是漸漸的變得陰沉了起來。


    到了最後,甚至可以說是震怒了。


    在景文帝身邊服侍的宮人,誰不是慣會看眼色的,見著景文帝這樣的表情,都屏息凝神,唯恐發出了響動惹怒了景文帝。


    一時之間,寢殿內一片死寂。


    過了許久,景文帝才壓著心頭的憤怒,道:“去將幾位閣老都請過來。”


    宮人應聲退下。


    這時還未到早朝的時辰,但朝中需要上朝的文武百官,本就是早早的候在了宮門外,因而這時去請幾位閣老,倒也是能夠請到的。


    待到那前去請人的宮人離開,景文帝直接讓人將還未動過一口的早膳撤下,又將殿內服侍的一眾宮人都揮退了,這才壓不住內心的憤怒,抬手將手邊的一隻茶盞狠狠砸到了地上。


    嘭!


    景文帝平時最喜歡的青花茶盞發出一聲脆響摔了個粉碎,濺起許多的碎瓷。


    “簡直可恨!”景文帝咬著牙說出這樣幾個字來。


    想起方才看的那封信上的內容,景文帝心中的怒氣再次上湧,若是寫信之人,也就是薑珩這會兒出現在景文帝的麵前,說不得景文帝心中的怒火便要化作實質,將薑珩給燒成了灰燼了。


    早在今日之前,景文帝就已經出於對薑珩的忌憚,想方設法的要壓製薑珩了。


    隻不過,一來景文帝提拔起來的武將著實是有些不堪大用,再加上北蠻竟然真的如薑珩之前所預料的那般對景朝出兵,景文帝手裏除了薑珩之外無人可用,也隻能暫時將對薑珩的忌憚壓下,仍讓了薑珩重返邊關。


    原本,景文帝是想著,等到將北蠻人打退了,他便可以再另行想辦法壓製薑珩了,畢竟北蠻雖然休養生息多年,但比起國力來說,要比西夷弱上不少,尤其是北蠻的疆域小,各種物資更是奇缺,隻要薑珩能頂住北蠻的進攻,用不著二十年,頂多一年半載的,北蠻就先要頂不住撤兵了。


    因為這樣的想法,景文帝甚至還覺得自己對薑珩著實寬厚呢。


    誰曾想,他還沒想著要如何將薑珩壓下去呢,薑珩竟然就提了這樣的要求。


    難不成……


    薑珩是覺得,現在除了他,軍中就已經無人可用了嗎?


    所以,便是他這個帝王,也隻能捏著鼻子答應了薑珩的要求?


    想到此處,景文帝的神色更是陰沉了。


    景文帝一國之君,登基近三十載,他身上的君威甚重,尤其是在他極為憤怒的此時,那一身的君威簡直叫人見之便不由心神俱震,饒是幾位閣老時常能見著景文帝的麵,但見著景文帝如此,仍有些膽戰心驚。


    “臣等見過聖上。”


    幾位閣老齊聲道。


    景文帝斂下麵上的情緒,頓了頓才用著讓人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道:“幾位愛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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