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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宗保走了許久才發現日鬼表情有些怪異:“怎麽了?”


    “老板,什麽時候你的口味變了?開始吃生的了?”既然楊宗保問了,日鬼當然可以大膽的問。


    “不是我吃。”楊宗保懶得解釋:“怎麽沒見到影子亮?”


    “我讓他幹私活去了。”日鬼不以為然的說。


    “私活?缺錢?”楊宗保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哪能呢……”日鬼立刻討好的說:“影子亮手上的活還沒練好,出去練練手呢。”


    “練歸練,別讓人查到了我這裏。”楊宗保提醒說。


    “不會,沒人知道是您的家奴。”日鬼陪小心。


    楊宗保沒有深究,他知道日鬼做事不會沒分寸。目前為止,日鬼還沒讓楊宗保他給擦過屁股。


    拎著兩塊還帶著血的牛肉迴到複健室裏,江鬆一臉為難的看著楊宗保:“楊醫生,這個……這個……也太過分了點吧。我還沒準備迴到茹毛飲血的時代呢。”


    “你想吃?”這小子楊宗保到有些意外了,沒想到這小鬆鬆接受能力如此的快,適應能力也不錯。


    “不想,但是如果你讓我吃的話,我就沒辦法要吃了。”江鬆委屈的說。


    “你想的美。”楊宗保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被自己給洗腦了:“拿去,放在你的大腿根,老是穿這個三角褲,肯定磨爛了。”


    江鬆把生牛肉塊接了過去低著頭不說話。


    “怎麽啦?”楊宗保見江鬆認真的樣子,還真的有點擔心那小子把牛肉生吃了。


    “沒什麽……”江鬆聲音裏帶上了哭腔,老老實實的把牛排塞進了自己的褲襠。


    “好點了?”楊宗保問。


    “嗯,冰冰涼涼的很舒服。”江鬆眯起了眼睛,舒服的迴答。


    “好了,繼續複健。”楊宗保吩咐呆在一邊的複健師。


    “好的。”


    複健室裏頃刻之間又充滿了三字經。


    ……


    複健室外,日鬼和羅傑互相瞪著,誰也不讓誰。


    “你是那個楊宗保帶來的?”羅傑明知故問。


    “你是哪根蔥?”


    “你……”


    羅傑沒想到日鬼說話這麽沒水平,活脫脫的就是老社會流氓,一點素質文化都沒有。


    “哼……”不再和日鬼搭話,羅傑不拿正眼瞧日鬼。


    日鬼可不在乎這些,很樂意守在門口,給某人添堵。


    ……


    “嬌嬌,得罪你的是什麽人啊?身邊的保鏢那麽厲害。”


    一間房間裏兩男人在互相推紅花油。


    “沒什麽……”趙嬌這才冷靜的思考。她知道楊宗保有些本事,如果沒本事她爺爺也不會有撮合兩個人的想法。隻是不知道他的周圍什麽時候有了那麽厲害的保鏢。記得在部隊的時候楊宗保周圍並沒有什麽人啊。剛才那個長相醜陋的保鏢,趙嬌在一邊看到了,並非善茬,楊宗保究竟是什麽來頭。暴力女是很暴力,但是腦袋裏並不都是漿糊。


    ……


    自從敲打了那兩個男人之後,接下來的幾天楊宗保活的很輕鬆。早上去聽江鬆念三字經,晚上上課,日子活的很滋潤。就是日鬼不離左右,說什麽也不離開,這點讓楊宗保無比的鬱悶。


    很快,一下子就要到月底了。


    “今天就結束了?”江老頭很愜意的喝了一口茶,仔細欣賞了下一開始就讓楊宗保寫的“大醫精誠”四個大字。自從第一天之後,楊宗保二十多天以來就隻寫這四個字。


    “你寫得越來越好了。”江老頭嘖嘖稱奇:“毛筆字這東西就得多練,一天不練就不行。你開始幾天寫的,生澀感非常的強烈,現在看看好了很多了……”


    “我會經常練習的。”經過一個月的功夫,楊宗保對老人很是愈加的尊敬。老人有些話聽在一般人耳朵裏,那就是老生常談,講大道理。但是楊宗保知道,這些道理沒有誰比老人講更有說服力。


    “你還有什麽要求沒有?”老人問。


    “沒有。”楊宗保覺得這一個月受益匪淺,再要求那就是非分之想了。


    “本來想送你一場機遇,但是既然你沒要求就算了。”老人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楊宗保的表情,發現他真的一點後悔和勉強的意思都沒有。


    “不用了,機遇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這些天您教過的,我們隻能做盡人能力所及的,剩下的就看天意了。”楊宗保倒是想的明白。


    “你這點倒是值得表揚。”江老頭微微一笑,伸手。


    羅傑走上前遞了個信封給老人。


    “用這個我們來做個交易。”老人把信封遞給楊宗保。


    楊宗保接過去,沒有拆開,隻是問老人:“什麽條件?”


    “帶著江鬆,直到他能夠**生活。把他納入你的保護之下。”老人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孫子。


    “為什麽是我?”楊宗保頓時感到手裏的信封有千斤重:“老師您的學生隨便一個都比現在的我要強吧?”


    “不錯,我的入門弟子十人,你是最後一人,其他九人現在都比你強。可是你的優勢是沒有他們那麽大的野心。他們或許或照顧江鬆,但是野心會是他們把江鬆作為武器。而你不會。”


    “您過獎了。”麵對老人的目光炯炯,楊宗保退讓了:“我盡力。”


    “好了,我們的師徒緣分到此為止,你走吧。”老人揮揮手。


    “多謝,老師。”楊宗保沒有太多的矯情,轉身就走。


    “首長……”羅傑見老人疲憊,有些擔心的說。


    “沒事。”老人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把他的字全部燒了。”


    “可是……”羅傑不解,老人以前都會留下學生最好的一幅字,為什麽這次偏偏要燒掉楊宗保的。


    “別問那麽多,燒了。”老人堅持。


    “是。”羅傑照顧好老人之後,把30幅字抱到了外麵,準備焚燒。


    “江老頭也太絕了。”老和尚不聲不響的走到了羅傑的身後,把羅傑嚇了一跳。


    “楊師父。”羅傑急忙起身,對老和尚很是尊重。


    “沒事,繼續燒。”老和尚說完就走進了屋子。


    屋裏,江老頭閉著眼睛臉色灰敗的靠在椅子上,似乎一瞬間蒼老了很多。


    “老夥計,你時日無多了。”老和尚走過去,坐在了老人的身邊。


    老人沒有睜開眼睛:“老楊,咱們認識半個世紀了吧。”


    “嗯,沒想到那麽久了。”老和尚喊了個佛號。


    “誰都不知道,咱們是一個村子出來的,隻不過後來各自有了各自的際遇。我看不起你整天神神叨叨的樣子,打從心眼裏看不起你。你隻會說一些迷信的東西,唬弄那些沒有文化的村民。可是十年前你找到我說讓我跟著你走,否則就隻剩下十年的壽。我不信,那個時候我風頭正勁,就把你趕走了。結果你剛一走,我就被查出有肺癌。去年我兒子和媳婦雙雙車禍去世,就留下了個江鬆生命垂危,你又出現了,救了江鬆一命……”


    “別說了,你好好休息。”老和尚打斷江老頭,因為他的臉色越來越灰敗,已經透出了死氣。


    “再不說,就要帶進土裏了。沒想到最後一刻還是你陪著我。你說的不錯,果然那種事情是需要折壽的。史上出謀劃策的往往到最後都是勞心勞肺,不得善終。我知道現在那小子現在還不足以顧鬆鬆周全,所以老夥計你多幫襯點吧。”老人見遲遲不得老和尚的迴答,忍不住睜開眼睛。


    老和尚瞧見江老頭的眼角膜已經開始渾濁了:“我會照顧的。”


    “不知道你為什麽對那小子那麽照顧,但是總歸是有理由的。難道就是你所說的大氣運者?我江家的香火隻剩下最後一脈了……”


    “最後一句了,還有什麽要說的?”老和尚問。


    “最後一句了啊……”


    老人閉上了眼睛。


    羅傑燒完字,走進屋子的時候,發現老人倒在了椅子裏,頭外向一邊,雙手無力的垂下。


    “首長……”羅傑衝了過去,用手探了探老人的頸脖子――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


    楊宗保獨自走在月下,繞著操場散步,晃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被人擋住。


    “過世了?”楊宗保肯定的問。


    “嗯。”老和尚的樣子逐漸的清晰起來,袈裟在月光下顯得飄飄如謫仙。


    “你逼著他教我,等於是變相的縮短了老師的壽命。”楊宗保隻是闡述,沒有其它的表示。


    “……”


    ……


    第二天,老人去世的消息並沒有外傳,就連江鬆都被瞞在鼓裏。楊宗保帶著江鬆離開。


    “我們去哪裏?”江鬆好奇的看著窗外,許久的自我封閉生活,讓他幾乎和外界隔絕。


    “你爺爺昨晚去世了。”


    “什麽?”江鬆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爺爺昨晚去世了。”楊宗保重複了一遍。


    江鬆聽完,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要迴去嗎?”楊宗保尊重江鬆的意見。


    “不用了。”


    出乎楊宗保的意料,江鬆竟然拒絕了楊宗保的提議。


    楊宗保聳聳肩膀,沒有停車。


    江鬆看著窗外,心裏想著這一年以來老人唯一交代他做的事情――緊緊的跟好他為他選定的人。


    江鬆眼淚流得越來越厲害,最後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楊宗保一向最為討厭哭聲,但是今天他讓那個孩子盡情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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