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都已敲定,當晚除了例行巡邏的士兵外,劉備和張魯方的所有人都睡得很好很好。


    當然劉璋軍睡的好不好諸葛鬆就不知道了,不過諸葛鬆猜想,知道了劉備今夜三更時分要去劫營的他們不管相信不相信都不會睡的太好。諸葛鬆還特別叮囑了一個今晚負責監視敵人動靜的小兵要他三更時分看好劉璋軍營寨裏會不會起火,他問諸葛鬆是不是起火了就來他營帳裏告訴他,諸葛鬆笑了笑說:“不用,隻等到天亮我起來時再告訴我也不遲。”


    五更之後,也就是現代的淩晨五點,諸葛鬆事先安排好的親兵進來輕輕的推醒他,因為這場大戰對諸葛鬆來說太重要了,典型的誰敗誰都會麵臨絕境,所以其實諸葛鬆睡著的也晚,前後加起來也就差不多睡了三個時辰左右。當他出帳聽到負責盯著劉璋營寨的小兵告訴他說昨晚三更時分敵營鬧出了很大動靜,劉璋營中數十處著火,劉備軍許多將領包括劉備都被驚醒出來看了,將領們有的想要趁勢出戰,都被劉備很堅決的製止了,最後隻好又迴去睡覺。


    諸葛鬆問那小兵:“那龐軍師呢?”小兵告訴諸葛鬆:“龐軍師壓根就沒出來看,聽隨行的小兵說,主公去他帳裏看到他睡的可香了,還一直打唿嚕,主公猶豫再三,還是沒推醒他,隻是自己笑了一下,也直接睡了。”


    諸葛鬆心想:“這龐統果然是個人物,真沉得住氣,那我就更沒什麽好擔心昨晚的戰機是真的了。”


    這時候眾將都紛紛從各自的帳篷中出來,因為早嚴令過不許喧嘩,沒必要的事時兵士們甚至都不能說話,便有點現代端午節早起走百步前的狀態,大家都隻能用目光交流。不過諸葛鬆能看到每個人的表情中都沒有一絲疲憊和不滿,相反大家都很興奮,各就各位,各自整理自己的部隊,就等著劉備一聲令下了。


    五更剛過的此時,天僅僅是蒙蒙亮,要是沒有這次行動,可以說是人一天中最困倦最放鬆警惕的時候。劉備軍緩緩的從營寨中開出,趁著還沒消退的夜色,在小河邊與張魯軍相遇後便立刻再不顧忌,幾乎立刻就投入了對劉璋軍營寨的突襲!


    可能是昨晚的埋伏讓劉璋軍太疲憊了,甚至他們的哨兵都是在劉備軍衝在最前麵的士兵已經完全趟過河後才發現大量敵軍已經逼近他們的營寨了。銅鑼聲,尖叫聲,喊殺聲,混合在了一起,而諸葛鬆隻是遠遠的立在己方營寨的最前方,站在一處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和龐統並排而立。


    這次說夜襲也不能算太夜裏的突然襲擊,傾注了劉備方和張魯方加一起三萬人以上的全部軍力,甚至連劉備都披上了鎧甲在後軍親自督戰,殺!殺!殺!不殺光敵軍,就是自己被困在這裏!


    諸葛鬆不知道昨晚折騰了一宿還是沒有等來劉備的劉璋軍此時有多疲倦,他隻看劉備和張魯兩軍的軍勢幾乎完全沒受抵擋的迅速侵入了劉璋軍的營寨,而更快的是,從劉璋軍營寨的後方,大量幾乎都沒有衣甲的劉璋軍士兵開始沒命的往蜀地的方向逃去!


    劉璋軍的營寨開始燒起來了,火越來越大。這次不是誘劉備前去劫營的假火,而是劉備與張魯手下的勇士們親手點起的勝利之火!


    這時候的諸葛鬆居然想到,要是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不是龐統這個醜家夥,而是自己那貌美如火的晴兒該要多好,他肯定會立刻抱起晴兒迴到自己的帳中為這種勝利的感覺錦上添花!


    收兵時天已大亮,劉備與張魯軍繳獲糧草軍械無數。隻是馬匹實在是沒有剩多少,想是敵軍慌忙逃跑之間,都第一時間想到搶馬更快,所以這也是沒什麽辦法的事。


    魏延帶軍追到了數十裏外的山道上才總算停止了追擊,下麵清點各種斬獲,斬首五千餘,張魯軍的斬首數比這也隻多不少,而俘虜數雙方加一起卻隻有三千左右。對於這一點,諸葛鬆想到其實該是有不少俘虜的,很可能是在己方聯軍殺到劉璋軍的營寨後,很多還在夢鄉的劉璋軍醒後剛要投降,就被那些以首級換獎賞的家夥們連張嘴的機會都不給的把他們幹掉取首級了。


    雖然有句話叫窮寇莫追,不過當哨探迴報說敗走後的劉璋在收聚了一些敗兵後,幾乎是立刻就向葭萌關方向撤退時,劉備在和龐統商量之後還是立刻就命諸葛鬆去和張魯方交涉好今後的事情,而魏延則開始精選一些體力好的步兵和馬隊在劉璋軍的身後保持五十裏的距離開始銜尾追擊。


    劉備之所以沒像當初曹操在當陽追自己那樣對劉璋軍窮追不舍,一是從此地往蜀地十幾裏後便又進入了重重的山道,很多地方艱險適合設伏不說,劉備雖然剛剛經過一場大勝,但劉璋收拾敗兵之後怎麽也還能得萬餘人馬,雖然現在肯定是人心惶惶士氣低落,可劉備也並不具備壓倒性的優勢,萬一把人家逼急了,找一個好點的地勢突然出現拚死一戰,很可能會給劉備以重創。所以劉備在龐統的建議下還是采取了較為謹慎的策略,反正劉璋軍現在也沒糧食,就算能強征幾個野外的村子,也不夠他那萬餘大軍塞牙縫,等到把他們餓癱了,再慢慢收拾他們不遲。對於劉璋這隻鴨子,諸葛鬆和龐統的意見很統一,那就是反正葭萌關他也過不去,不如就慢慢的追,將他一點一點的煮爛在鍋裏比較好。


    諸葛鬆按照劉備的意思再去張魯軍中,又打了大勝仗的張魯看起來興致很高,諸葛鬆借機提出讓楊鬆和楊柏兩兄弟帶五千軍隨自己入蜀再助一臂之力,並且說到時候這些人可以用來運迴幫助取蜀後劉備作為答謝的報酬。


    一聽還有報酬,張魯雖嘴上說和劉皇叔將來互為唇齒,這麽說就太客氣了,可接下來立刻就準了諸葛鬆的請求,讓楊鬆和楊柏立刻點軍隨諸葛鬆出發。諸葛鬆暗地裏衝楊鬆眨了眨眼睛,楊鬆自是心領神會,也樂得不行。


    五千人隨劉備入蜀構不上什麽威脅,再加上又是楊鬆這個要拿劉備巨額好處卻自身毫無領軍能力的家夥帶,就更是隻能為劉備在接下來對劉璋的作戰中加一層兵力上的保險了。而張魯則自帶其餘的部隊迴陽平關,馬超和曹操的雍涼爭奪戰又要打響,雖然張魯的弟弟張衛已經又帶上一萬人去幫忙,可對手是曹操的話,諸葛鬆知道張魯怎麽都不會很放心的。


    就這樣,魏延作為先鋒開始慢慢悠悠的一路尾隨在劉璋軍的後麵向葭萌關開進,有句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劉璋這迴是人和士兵能跑,可糧草卻帶不走。誰會在拚死逃命的時候還記得扛上一袋糧食下頓好吃呢?就算有缺根弦的人這麽做,那他也肯定跑不掉了!


    一路上劉璋軍向葭萌關開進的速度是越來越快,到後來簡直就像瘋了一樣的隻是趕路了。這是因為他們抗不走糧食,同樣也帶不走帳篷,最靠譜的也就是炊事兵很可能抗著自己的鍋跑了,這樣還能起到一個擋箭的作用,沒吃的他們肯定是想越快迴到成都越好。


    但一方麵想快,一方麵還沒什麽吃的,於是諸葛鬆能很輕易的看見劉璋軍留下來的駐地處有許多被殺煮後留下的馬骨。趕不動路自動掉隊,見到劉備軍就跪地投降求收留的人越來越多。這些士兵投降後吃到本是他們丟下的糧食做成的吃的時,一個個都狼吞虎咽,有的甚至都掉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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