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著悅耳的磁性,語調迷人,他說完之後,姬辭覺得耳邊尚有餘音在迴旋。禮堂沉寂了幾秒,突然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雲深點頭致意,隨後便從容地離開了舞台。他的背影堅定,若有光影浮動。    畢業典禮結束後,姬辭站在禮堂外等他。雲深和白修還有紀洵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景象。    姬辭安靜地站在一棵茂盛的樹木下麵,低垂著眼看著腳下斑駁的樹影。他習慣穿樣式簡單的白色亞麻襯衫,黑色絲綢羊絨長褲貼合的剪裁讓他的雙腿分外修長。    他的皮膚特別白,在日光下像是會發光一般。眼珠和頭發如墨暈染,長長的黑發落在肩上,掩住露出些微形狀的鎖骨。如此素淨而直接的搭配,讓他有一種令人心驚的美麗。    兩年的時光在他的身上像是沒有留下痕跡一般,他的眉宇間依然純然清澈,氣質清淨,聲音如清越泉水擊石之聲。最大的變化,便是他身高已經長到了一米八,不用再喝他討厭的牛奶了。    此時,他像是感覺到了雲深的氣息一般,抬起頭望向雲深的方向,微微揚起了笑。    雲深走過去,十分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走吧。”    姬辭點點頭,又對一邊走著的白修和紀洵淡淡笑了笑,想了想,“唔,恭喜畢業?”他表情帶著詢問,不確定應不應該這麽說。    “我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紀洵對著姬辭揚了揚眉毛,笑容燦爛。    其實自從白老先生去世後,白修繼任家主之位,就已經很少來學校了。紀家遭逢劇變,紀洵一下從一個普通的嫡係幼子變成了第一順位繼承人,巨大的差異讓他開始接受高強度的繼承人培養課程,學校也沒有怎麽再去。    他們的校園生活似乎在高三畢業那一年就已經結束,秦與去了部隊,雲深坐上了kl集團亞洲區負責人的位置,而他和白修,都已經背負起了自己的責任。    似乎很多都已經改變,但是如今,他們依然走在一起,沒有讓時間在他們之間生出間隙。    紀洵看著走在身邊的兄弟,不由地笑了起來,願我們年老之時,亦能如現在一般。    雲深帶著姬辭迴家的時候,開門就發現帝江倒掛在門口,圓滾滾的身子搖搖晃晃。看見姬辭進來,小翅膀立刻快速扇動起來,像子彈一樣撞到姬辭的懷裏。    “勉——”他的前蹄放在姬辭的肩上,輕輕地拍打著。    “陸吾?”姬辭辨別著他的話,“現在嗎?”    “勉——”帝江讚同地叫了一聲,在他的懷裏扭動著身子。姬辭扭頭看了看一邊的雲深,“我先去一趟九庭,可能要晚上才能迴來。”    雲深笑著“嗯”了一聲,微微俯身親了親姬辭的唇角,“晚上等你吃晚餐。”姬辭也迴吻了他,之後便和帝江一起消失不見了。    姬辭走後,雲深沉默地坐到沙發上,拿起姬辭隨手放在那裏的書翻看起來,但是卻久久都沒有翻動一頁。    “三少。”克裏斯站到雲深的旁邊,微微鞠躬道,“紀瑚已經跟著小少爺去了九庭。”他依然恭敬,看著雲深的眼神卻含著擔憂。    “嗯,怎麽樣?”雲深的視線沒有從書上移開。他看著書上淡淡的劃線,似乎看見姬辭隨意地拿著一支筆在塗抹,表情安寧。指腹緩緩一點一點地輕撫過那些筆跡,眼神如水般溫柔。    “先生傳來消息,醫療團隊明天就會到京城。如果還是不行,先生會再去找人。”    “明天就到嗎?”雲深手指下意識地輕敲著書頁,沉思道,“明天就不要讓遲遲來公司找我,我明天去阿修那裏。你就安排讓他們在那裏等我就好。”    說著雙眼沉著地看著克裏斯,聲音嚴肅,“記住,無論如何,不要讓遲遲知道,我不想走漏一點風聲。”=====================================    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九庭票選雲深和遲遲到底誰是受……    遲遲:沒辦法,我肯定是攻,我可是威武霸氣的祀靈師大人!╮(╯▽╰)╭    深深:可是結果……你是受……( ⊙ o ⊙ )!    遲遲:為什麽!!!我是攻!!是攻!!!誰說我是受的?站出來!(╰_╯)#    九庭眾神獸:祀靈師大人,沒辦法~我們可不敢得罪深深大人……╮(╯_╰)╭    作者君:詳情見第七章……    ——遲遲:深深,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就把他們趕出去! 六十七、無果    座鍾敲響九下的時候,姬辭才風塵仆仆地迴到了華庭。    雲深正在陽台花架下等他,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古籍,書頁都泛黃了。柔和的燈光與夜風中淡淡的花香,有一種讓人心境平和的力量。    感覺到一陣輕柔的風,雲深抬頭就看見姬辭一身月白色曲裾站在陽台的中央,黑色的長發被夜風微微揚起,層層花影落到了他的曲裾上,像是繡上去的素雅暗紋。月光下,他整個人像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一般。    見遲遲環顧四周尋找自己,雲深不自覺地笑起來,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朝姬辭走去。    姬辭看了看熟悉的景致和緩步朝自己走來的雲深,低聲自言自語道,“我就說我定位肯定沒有錯的。”    說著一臉笑意地對雲深道,“我定位定的是‘深深的身邊’,看來這個法訣很有用呢,以後不管在什麽地方,我都能第一時間迴到你身邊。”姬辭長長的衣擺落在地上,像是從古畫中走出來的少年。他的眼神很清澈,帶著笑意,讓雲深的心情也輕快起來。    “嗯,遲遲很厲害。”說完就看見姬辭笑彎了眉眼,很享受的模樣。雲深抬手順了順他有些淩亂的長發,感覺到手心一陣涼意。遲遲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迴來的吧?不然不會連頭發上都沾染著這麽重的水汽與涼意。    “嗯。”姬辭點點頭,一手拉住雲深往一邊的竹椅走去,“我剛剛和鳧傒一起去了一趟厭火之丘,那裏變得很奇怪,像是地下的大火一下子蔓延到了地麵上一般,整個厭火之丘全都燒了起來,戾氣濃重的連裏麵修煉的炎火之精都全都被吞噬殆盡了。”    姬辭說著表情有些憂慮,拉著雲深的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摩擦。    這樣被動的局麵,讓他心裏有些焦躁。    “很嚴重嗎?”雲深將他抱到了懷裏,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發。    姬辭轉頭看著雲深,不自覺地嘟了嘟嘴唇,“嗯,主要是很怪異,兩年都沒有出什麽事了,厭火之丘卻又突然出現這樣的狀況,總是得查清楚才行。”    說著扭過身雙手環住雲深的脖子,“深深,我明天還要去一趟九庭,可能要半夜才迴來。”    說完又將耳朵貼在雲深心髒的地方,聽著他清晰的心跳聲漸漸安心起來,慢慢地眼皮也有些沉重,不過還是強撐著精神說道,“明天白天都見不到深深,晚上深深陪我吃晚餐好不好,我要吃好吃的點心……還要櫻桃的……”說著說著聲音逐漸變得輕微模糊起來。    雲深微微低頭看著他安靜的睡顏,溫柔的笑容滲出絲絲苦澀。    他緊緊抱著姬辭,下巴輕抵著他的頭頂,緩緩磨蹭著,遲遲,我怎麽能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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