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見到我們,也是格外的親切,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說:“這才幾天不見,小兩口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哈哈。”崖眉尖一挑,還故意調笑著看了一眼莉,後者聞言後,腮幫子像被紅油漆潑了一樣,一下子變紅,眼睛看向一邊,低著頭說:“崖,你要不要吃點什麽東西?車上還存著不少你的東西呢。”


    聽到莉的話,我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角,故意打趣著說:“你說什麽呢?咱倆都不夠了。要在加個崖,那估計今晚就得餓死。”說完,我還很嫌棄地看了一眼崖,後者輕輕推了我一下,沒好氣地說:“臭小子,這才幾天不見,就不懂得尊敬長輩了?”


    “哎呀,看你這小氣模樣,吃吃吃,你想吃什麽隨便選。”我拉著他,準備把他帶到車子那邊。“哈哈,你來我這裏,肯定是我招待你們,走吧,我帶你們去我的住處。”崖笑著搖了搖腦袋,不由分說,拉著我,就往密林深處走去,莉也趕快跟在了後麵。


    一路上,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淺棕色的樹幹,左右分支,因為是山間,所以仍舊有淡淡的濃霧沒有完全消散,如同白紗一般鬼魅地漂浮在空氣中,柔柔的陽光透過薄霧散在山間,映照在那翠綠的樹葉上,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那一瞬間,像是置身於一片嫩綠的波濤之中。


    “我說,崖,你這是把我們帶去哪兒?”我看著旁邊悠然走著的崖,不禁皺眉問道。“噓,別說話,大自然這麽安靜,你忍心打擾它嗎?”崖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神神叨叨地說道。我看他那副得道老道士的神秘模樣,沒好氣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有些無語地說道:“怎麽,這大自然重要,我重要?”


    “誒,你這話說得,我這不是想著咱們到我住家的地方慢慢聊嘛。”崖看到我微微不耐煩的目光,也不生氣,和顏悅色地說道。看到他這副模樣,我的心裏倒是犯起了嘀咕,這要擱原來,他指定也要和我吵上一架了,現在,他竟然還讓著我,他這樣一說,反倒顯得我素質低下,無理取鬧了。我暗罵了一聲,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埋著頭向前走著。


    我沒說話,莉可不願意一路上這樣沉默著,她紅唇微啟,輕聲問道:“崖,你說,到你住家的地方,是什麽意思?是,你的父親那裏嗎?”莉這個話,問的有些猶豫,不過,終於還是問出來,雖然有些突然,但畢竟我們之間也不需要太多的遮掩,莉也是個直性子,因此這樣問,也不算太尷尬。一陣微風吹過,刷刷作響,好似這沉靜時刻的協奏曲。


    崖被問得愣了一下,不過也沒有過於尷尬,他笑了笑,“我的父親,你們還知道得挺多。”崖眉尖一挑,目光在我們臉上掃視了一圈。“不是,上次雖然很朦朧,但是大致都可以猜到那個是你的父親,你這次來找他,不也是為了之前的一些恩怨嗎?”我看到崖略帶戒備的目光,心頭泛起一絲不爽,嘴裏還是笑著嗬嗬地說道。


    “對哦,好吧,也沒必要隱瞞,確實是我的父親,不過,我和他也不算恩怨,本來是有怨的,現在看來,也隻是一些誤會罷了。”崖略微歎了口氣,步子略微放緩了一些。腳下時不時會有嫩綠的青草,踩在腳上,格外的舒服。我微微揚了揚腦袋,將兩隻手背在身後,唿吸了一口來自大自然的清新空氣,拍了拍崖的肩膀,“你能跟我講講,是什麽誤會嗎?”


    “哈哈,這麽急嗎?咱們先到我屋子裏去說吧。”崖看著我,哈哈一笑,看到他那將牙齒暴露地一覽無遺的笑容,我心頭有點擔心的石頭微微往下降了些,不過現在也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在強顏歡笑。


    又走了約莫十分鍾,在那森林的深處,一個木頭搭建的小木屋在遠端若隱若現,從周圍剛剛被砍倒的樹樁可以判斷,這個小木屋應該沒建好多久,剛剛才修好,一陣木頭的飄香順著那個木屋緩緩飄來,隱約還能見到幾隻跳躍的鳥兒站在那樸實的屋脊上。


    “這,你家?”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那有些樸實並不繁華的小屋,而且非常地協調,並不顯得突兀。崖看了看我,有些無語地說道:“拜托,這麽看不起我?你們的那些裝備,包括那些坍縮浴室,可都是我親手做出來,這裏就是材料有些簡陋,隻能用木頭搭建一個房子,好在現在開春了,倒也不冷,就是冬天可能要搭點其他的東西。”崖看著我不相信的樣子,雙手環抱在胸前,不服氣地辯解道。


    “行行行,算你厲害,四肢挺發達的嘛。哈哈。”“你這臭小子,不損人,會死?”聽到我冷嘲熱諷地挖苦的話,崖也是眉頭一皺,悶哼了一聲。


    “等會兒,崖,你冬天,還要住在這裏?”莉如同秋水般的雙眸眨巴了一下,眼神裏閃過一絲困惑,略帶不解地問道。“對啊,咋啦,我冬天也住這裏啊。”連本來以為崖在開玩笑的我都沒料到,崖說得一本正經,完全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我看著他那副模樣,摸了摸他的額頭,湊近了些,“崖兄,你沒發燒吧?”


    “拿開拿開!”崖一把刨開了我的手,有些生氣地看著我,“我都說了,這是我的家,我冬天不住在這裏,你說,我住在哪裏?”


    “魔戒小鎮,咱們守護者聯盟的總部啊。”我聽到崖的問題,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說完,我就覺得自己有點過於冒失了,崖被我弄得愣了愣,然後目光望向別出,微微吐了口氣,悵然地唱道:“曾經年少愛追夢,一心隻想往前飛,行遍千山和萬水,一路走來不能迴。”“崖兄,你這又是何意?”我望著默默地唱著《忘情水》的崖,心頭的疑雲是越來越大,我現在非常好奇這段時間崖究竟經曆了什麽。


    崖深吸了一口氣,這隨便唱了幾句,他的眼角似乎都唱出了些許淚花。他不經意地用手拂過臉頰,略微擦拭了一下,抽了抽鼻子說:“走吧,咱們先進屋去,老在外麵站著,也不是個事啊。”聽到崖的話,我撓了撓腦袋,這個崖,非要賣這個關子,行,那我就進去,這迴,看你還說不說。心頭這般想著,我拉著莉,賭氣似的徑直走在了前麵,崖看到我這般雷厲風行,不由得愣了愣,“呆在那裏做什麽?走唄,進屋去。”我朝著身後的崖喊了一句,便拉著莉,快步走向了那靜靜佇立在山間的木屋。


    崖見我這麽積極,也快步跟了上來,邁了一個大步子,搶到我們麵前,走到房門跟前,這房間的門很簡易,沒有鎖,甚至,都沒有開關,崖輕輕一推,門嘎吱一聲就被推開了。陽光透過樹葉撒進屋內,屋裏的陳設一覽無遺。門正中,便放著一個花梨大理石大案,上麵鋪陳著筆墨紙硯,間隙處,還磊著各種名人的字帖,看來這崖還真是有閑情逸致,跑這來寫書法了。更絕的還在後麵,這目光上移,便看到掛在牆角的一副潑墨山水圖,上麵還提了一個娟娟小字,其詞雲: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赫然一副錦繡的煙雨圖。


    旁邊的木頭牆壁上,藤蔓蒼翠,可愛地攀附在房間的內壁,旁邊擺著一把太師椅,上麵鋪著紅布椅墊,還有零零散散地幾把椅子,整個房間簡單質樸,一看就是一個隱居山林高人的屋子。


    我收迴了目光,重新望向了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這清幽的環境,除了窸窸窣窣的蟲鳴,真的沒有任何聲音。這種環境,生活幾天倒也還算閑散舒適,但是如果真的隻有一個人,在這住上一個月,沒點修為,那還真的會被逼瘋。


    崖將整個桌子胡亂收拾了一下,把兩把閑置的椅子擺在了筆案的旁邊,給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徐徐地說道:“鄙舍簡陋,你們將就一下,哈哈,我去給你們泡點水。”“不用麻煩了,崖,你就別墨跡了,快給我們講故事吧。”我拉住了又要去給我們泡茶的崖,有點無奈地說道,我其實也有些口渴,不過奈何心中的疑問如同螞蟻一樣在我的胸口亂爬,不問,我心裏老癢癢。


    崖聽到我這麽說,笑容也是僵了僵,然後吞了吞口水,重新坐迴到了座位上,扭扭捏捏的模樣哪裏像個大男人,反倒是一個看到自己心上人的小女人。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催促道:“我說崖,反正你早晚都得講,也別墨跡了。”崖瞟了我一眼,略微悵然地說:“我可以講,不過,你們得先迴答我一些問題,你們得如實迴答才行。”崖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我,看得我臉龐都有些微微發熱了,我幹咳了一聲,嘴角還是掛著一抹微笑,微微頷首,“你問吧。”


    “你們這次來找我,隻是單純地想要來接我迴去?”崖的問題並不長,但是卻是非常的尖銳,問完之後,眼神微眯,目光犀利地盯著我,我抽了抽鼻子,一抹不爽突然湧上了我的心頭,因為這個目光我見過,在j的眼中,為何討厭,因為這個目光裏麵帶著懷疑。我捏緊了雙拳,強忍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了口氣,說道:“我不瞞你,確實有其他原因,我這次去北美,知道了我的身世。”


    我望著崖,後者目光平靜地望著我,我心一橫,你是不是還懷疑我,本來我就沒有打算向他隱瞞任何細節,索性我就不賣關子,我坐直了身子,舔了舔嘴唇,接著說:“這次我去北美,碰到了亞諾勒斯,因為他和sincere星球的人有接觸,所以我旁敲側擊了一下,也不能叫旁敲側擊,反正,我知道了我也來自sincere星球,我的身體,也是經過超生物技術和太空輻射改造的,而我這次來,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接你,而是想見見,你那位來自sincere星球的,父親!!”我一口氣將我的北美之行,簡要地概括了一下,不過,在我的整個發言中,崖始終保持著一副冷漠的表情,即便是聽到我的身世,以及他的父親之類的話,眼神裏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非常的平靜,仿佛,他早就知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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