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寧王想要的不過江山。

    他現在殺了自己沒任何好處,反而會讓朝庭動蕩,於他接手皇位後不利。

    易泊楠殺人是隨性而為,這天下再亂幹他何事?他隻需要自己開心便是!

    這皇位,易泊楠就沒打算拿去過,否則也不會任自己在上麵穩如泰山。

    皇帝現在,隻能讓自己忍氣吞聲。這樣一來,真的隻有繼續等待了。

    這邊,兩人入賬,易泊楠便吩咐人備好熱水,給她洗個澡。

    此處專門建了個天池,是供皇帝和隨行嬪妃戲水之用。

    不過易泊楠一來就霸占了最大、最豪華的行宮,於是這裏也歸他所有了。

    宮女們燒好水,倒入池子調好溫度,再灑上花瓣純露。

    挑下簾子關上門,徐如意走了進去,緩緩步入池中。

    這時,輕微腳步聲響起,令她睜開了眼睛,“易泊楠,你來做什麽?”

    那邊的男人緩步而來,停在池邊。

    浴池裏熱氣騰騰,氤氳著一層水霧。讓她如置仙境般,增添幾分夢幻色彩。

    易泊楠隻看到她披散的墨發蕩漾在水麵,瑩白如玉的皮膚好得來如雪般無暇光潔。

    “過來。”他勾勾手指,保持著溫和的笑容,“為相本搓背。”

    “相爺……我不喜歡洗澡的時候和別人呆在一起……哎哎,別過來!”

    他已經快人一步,抓了她的手臂。

    易泊楠低頭,不可思議看著她。

    “小乞兒,你……”他驚呆了。

    原來……她竟是女子!

    “哈哈哈……”

    易泊楠突然笑了,開心放肆地大笑著。

    原來他沒有斷袖!也不需要再為易家無後擔憂!

    他喜歡的,竟然是個調皮搗蛋、精靈古怪的女孩子!

    “易泊楠,你無恥!你之前分明說過,狩獵結束之前不會動我。你言而無信、卑鄙小人……”

    “隨你怎麽想了,爺就是這樣的卑鄙無恥,全天下都知道……”易泊楠輕歎一聲,“乖。以後的事,交給本相來做。你什麽都不需要操心……乖乖做我的女人就好。”

    “嗚……我不要做你的女人,我是自己的!”徐如意抗議。

    聽到她這樣的話,易泊楠不由笑了。這個小壞蛋,都現在了還如此有趣。

    ……

    之後,易泊楠扯起邊上放著的浴巾,將她嚴實裹了起來。

    邁動著長腿出了池子,輕輕放她在床上。

    “你這個小壞蛋!竟然給本相開了個那麽大的玩笑!”他輕歎一聲。

    在他眼皮子低下女扮男裝數月,居然都沒有察覺。這小丫頭真的夠厲害!

    也不知道誰給的她膽子,居然敢欺騙天下人都怕得要死的易泊楠。

    他悠悠緩口氣,終於明白為什麽四處叫人打探,卻始終查不出她身份。

    敢情這小丫頭是個女孩子,他的方向就錯了!

    ……

    寧王迴到自己的行宮,叫人準備了酒菜坐在桌邊。

    片刻後,凝香走了進來,“王爺。”

    “過來。”他手一招,指揮了她過去。

    凝香坐到他身邊,卻被他一把扯進懷中。

    “你好大膽子,為何沒再往他們食物裏麵下藥?”

    凝香忍著疼痛,用沙啞的聲音迴答:“相爺開始懷疑奴婢了……他不允許奴婢接近小公子半步……”

    “為何?”

    “奴婢一直貼身伺候著相爺,可當值那晚他叫了幾次也沒見奴婢出現……”

    “哦?是你在本王府中的那個夜晚?”

    她低頭,隱去眼中的晦暗。

    “是。相爺也發現,奴婢聲音嘶啞,怕把病過給小公子。因此,不允許奴婢再靠近半步。”

    寧王臉色變得陰狠起來,“這麽說來,你已經對本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王爺饒命!”凝香連忙說道,“奴婢會盡心伺候王爺……不求大富大貴,隻願留奴婢一條賤命……”

    “本王府中多的是你這種姿色的女人,她們伺候得也免必沒你盡心。你有哪一點比她們強?”他邪肆地眉一挑。

    凝香咬咬牙,“王爺隻要給奴婢留一條命既可,哪怕做牛做馬,也在所不辭。”

    寧王突然一把掐住她臉頰,逼迫她抬頭看向自己。

    對麵女人那張算不得絕色的臉上,氤氳著水霧的眸子閃著動人光芒。

    沒有怨沒有恨,平靜得很。

    寧王笑了起來,“你倒是忠誠!可惜搞錯了對象!說,易泊楠給了你多少好處?本王也可以向你許諾!”

    “王爺,你不相信奴婢?”凝香不卑不亢說道。

    “本王為何信你?跟在易泊楠身邊十年,你不也輕易背叛了他?”寧王開口,複又說道,“哦,對了。你應該是皇兄派出的人,先是背叛他,再是背叛易泊楠,你叫本王如何信你?”

    凝香低頭斂目,輕嘲一聲。

    “是。奴婢五歲那年父母雙亡,便被賣入宮中。隨後安插在易丞相身邊。可這麽多年,奴婢盡心盡力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皇上卻似乎早已經將奴婢忘記。”

    寧王看著她的神情,想在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可陷入迴憶的女人臉色有些迷蒙,像是忘了身在何處。

    凝香繼續說道:“易丞相狠戾暴虐,很多時候奴婢被打得遍體鱗傷。府裏下人稍微犯一點小錯,輕則被罰鞭笞,重則五馬分屍……凝香曾經想過爬上相爺的床,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惜,這個男人很絕情……不,應該說,對他不在意的人很絕情。”

    凝香曾經以為,易泊楠那種薄涼的人不會喜歡上誰。

    可當他帶迴那個小男孩的時候,凝香知道自己錯了。

    丞相對她的寵,全府上下都看得到。

    他把她當成手心的珍寶,把她視若眼珠地疼愛。

    寧王看著她,陰狠開口:“所以你嫉妒了,這才背叛他的?”

    這個女人好不要臉!已經是他的人了,心裏卻還留著另一個男人!

    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凝香搖搖頭,“不。奴婢隻知道,自己更需要一個男人來保護了。這個男人,最好是有權有勢,可以讓凝香活得更好的男人……”

    這樣的迴答,倒出乎他意料之外,卻又似乎正在情理之中。

    一個殘暴主子手下過活的丫鬟,性命隨時不保。她更加愛惜自己的生命。

    她得不到易泊楠的庇護,那麽棄暗投明再合理不過。

    不過,寧王生性多疑,並沒有因此就相信她。

    他隻是貪戀地看著她,淫邪的目光掃蕩一圈。

    酒瓶翻落,骨碌碌滾進角落。

    “你很委屈?”寧王何等狡猾,輕易就看到她深藏在眼中的淚。

    凝香勉強笑笑,“不委屈。王爺風流倜儻,位高權重……”

    “告訴本王,他好還是我好?”寧王不知為何,心底起了比較的心思。

    這世間多少女子為那個男人癡狂?

    盡管易泊楠殘虐暴戾,卻抵不住他一張好看的臉,和那永遠傲慢睥睨天下的眼神。

    如此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這樣的他,與自己比究竟如何?

    凝香眼底一抹柔和,隻說道:“丞相始終隻是丞相,王爺卻是皇室之人。丞相之所以是丞相,是因為皇上器重。而王爺即使不被皇上器重,仍然還是王爺。”

    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寧王對於她的迴答倒還滿意。

    易泊楠名不正言不順,即使傾覆了這天下又能如何?他能歸順民心嗎?

    隻有他,正統血脈,才能真正握了這江山!

    事後,她不忘替他捶腰捏肩。

    凝香的手力度適中,讓他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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