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國維迴過頭,繼續他的提問:“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又是什麽時候迴來的?原因是什麽呢?”伊劍陽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其實瑪莉是本地人。那天她告訴我,她的父親生了病,她想在那天晚上迴去看望他,我當時準許了。那天晚上,差不多在七點半左右,她便離開了我家,一直到了……到了十點左右才迴來。”“一下子離開了兩個多小時!她與伊東的關係怎麽樣?”“她心裏其實一直都很喜歡伊東,然而,伊東並沒有多大理睬她。”“她懂得開車嗎?”鮑國維緊接著問道,“不懂,她出門一般都是乘巴士或者的士。”鮑國維再度向伊劍陽笑了笑,表示自己聽明白了:“那天晚上,您的管家康達爾在家吧?”“是的,他一整天都跟在我身邊。”“聽說您的家庭醫生森田川雄每天都到您家裏為您檢查身體,他那天是幾點迴家的呢?”鮑國維提出最後一個問題。“他大約在七點多鍾開車離開的。”鮑國維微笑著對大富豪說:“謝謝您的合作,伊先生。”

    鮑國維轉換了談話對相:“丁小姐,聽柯偉雄說案發當天晚上,你到過伊東的家裏,是這樣嗎?”“確實如您所說。”丁雅琴的臉上浮現出甜美的笑容,顯得十分鎮靜。“不知小姐到他家的目的是什麽呢?”鮑國維的臉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那天晚上是他的生日,我不想讓他自己一個人在家中太孤單,想陪陪他。但那天晚上恰好有事,因此九點二十五分才到他家去。”“你曾說過,那天晚上當你到他家時他正好出去了,難道你就沒有打他的手機問其去向嗎?”鮑隊長觀察著丁雅琴的表情。“我當時確實撥打了他的手機,大約在九點三十分左右,不過令我不解的是,雖然他的手機處於開機狀態,但當我給他去電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接聽。”丁雅琴似乎很早就料定鮑國維會問出這個問題。鮑國維轉著手中的筆,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問道:“最後請教丁小姐一個問題,你懂得開車嗎?”“是的,我學過。不過遺憾的是目前我還沒有一輛屬於我個人的車子,但相信不久之後,我的這個願望應該可以實現。”丁雅琴說完之後,笑著望著自己的父親,伊劍陽也用父親仁慈的目光迴應著女兒。“謝謝你的合作,丁小姐。”看來丁雅琴對這個問題並沒有迴避,鮑國維這麽想著。他的詢問結束了,於是,鮑隊長彬彬有理地向她道謝……

    一天後的夜裏,東方龍、曹雷、凡川和另外幾名案件調查組的刑警來到了鮑國維的辦公室準備召開一個案件分析會。警員們在桌旁坐下之後,鮑國維拿出了筆記本:“通過調查了解,目前,我們將幾名與伊東交往比較密切的涉案人員鎖定為偵破該案的主要目標,他們是:伊劍陽的幹女兒丁雅琴、管家康達爾、女仆瑪莉、家庭醫生森田川雄、伊東的上司司徒文淵及其新秘書商容;伊東生前的朋友,桑凱子、辛克彥。”鮑國維望著所有在座的警員,用沉穩的聲音接著說:“想必這些涉案人員當中,大部分都是你們所認識的,畢竟你們有對他們進行過調查。那麽今天,咱們就對這些人進行排查,並從中尋找嫌疑人。”

    “先來說說伊劍陽先生的幹女兒:丁雅琴吧,十二月五日晚上大約在九點二十五分左右,也就是伊東被殺的前五分鍾,雅琴來到了伊東的住處——天府市蓬萊花苑。也就是說,她有殺人的嫌疑。對此你們有什麽看法?”曹雷開了頭:“如果從利益的角度來看的話,丁雅琴行兇的疑點是很大的,並且作案時間也算充分。不過,有一點我搞不懂,一個人如果真的想殺人並隱藏自己真麵目的話,那麽,她有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從花苑正門進入,並讓保安看清自己的相貌嗎?”鮑國維聽後,讚成式地說道:“不錯。”東方龍和凡川端坐在那裏,看樣子似乎也認可他的說法。

    “接下來,我們來談談伊劍陽的管家康達爾和女仆瑪莉。依據伊劍陽先生的證詞,那天晚上管家康達爾一直都在玉皇島山莊伊先生的家中,因此他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再說,他如對待伊東如對待自己的兒子一般,所以他行兇的可能性很小;至於瑪莉,那天晚上她從七點半左右離開山莊,去看望生病的父親,一直到晚上十點才迴來,在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她真的去看望她的父親了嗎?雖然她很愛伊東,但伊東對她不理不睬,瑪莉的心裏應該很不好受,不過,我覺得還不至於到想殺了他的地步,據調查,她不會開車。”“另外我通過走訪調查,證實了案發當天晚上,瑪莉的確是在他父親的家裏。”凡川緊接著說道,他還特意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仿佛在示意這一線索的重要性。“非常好。”鮑國維微笑地望著這位少壯派,在心中讚賞著他辦案時的細致與想事情的周到。然後,他又喝了口水,接著說。

    “再來看看這位司徒文淵先生吧。據伊劍陽先生說,那天晚上九點三十分,也就是伊東被人謀害的同一時間,司徒文淵給伊劍陽去了個電話,而伊劍陽先生的電話機顯示的是司徒文淵家中電話的號碼。也就是說,那一時間裏,司徒先生是在自己的家裏……”

    “隊長……”一直沉默著的東方龍搶著說道:“不知您知不知道一件事情?”“是什麽?”“其實,司徒文淵和伊劍陽先生有血緣關係。”東方龍的話音剛落,其他警員都用不可思議的眼光望著他,東方龍表情平靜地迴應著大家的目光:“據我調查,司徒先生就是伊先生的哥哥!伊劍陽先生的父親還沒有結婚前曾經和另一個女子生下了一個孩子,他就是司徒文淵。也就是說,司徒文淵是伊劍陽父親的私生子。伊劍陽的父親成家之後,司徒文淵就和他的母親生活在一起,司徒就是他母親的姓氏。如果從利益角度講,他同樣希望得到伊劍陽的財產。因此他也應該有行兇的嫌疑,不過,如果他真想行兇的話,也不必勞駕自己親自動手,他完全可以委任別人替他殺人,自己則成為一個幕後主謀。而他委托的殺手應該就是……”“商容!”鮑隊長用穩重的聲音迴答,大家的視線從東方龍這邊轉移到鮑國維的身上。“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商容與伊東曾發生過矛盾,司徒完全可憑借這一條來遊說商容進行行兇。再說,那天晚上,商容究竟在哪裏,他做了什麽事情,誰清楚呢?因此,這兩個人同樣可疑。”大家默默的點頭。

    “還有的就是伊東生前的老朋友辛克彥和桑凱子了。”鮑國維繼續講:“辛克彥在當晚十點多進入蓬萊花苑,此時伊東已經死亡三十分鍾左右,他也是第一個發現伊東死亡的人。可以這麽說,辛克彥是伊東生前最知心的朋友之一,他與伊東既無情感上的糾紛,也無名利上的爭奪,殺人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鮑國維將視線轉移到了凡川的身上問道:“你是否調查過桑凱子了?”

    “調查過了。”凡川調整了一下坐姿:“據我了解,桑凱子從本月四日至八日這段時間不在天府市,而是在瀛洲市。據說是去參加一個研討會和朗誦比賽。這兩件事情已得到證實,確有此事。另外,我還讓幾名便衣警員隱瞞真實身份對桑凱子在瀛洲時所住賓館的小姐進行秘密調查,小姐證實了十二月五日那天晚上九點三十分左右,他確實在賓館裏。因此,這五天時間裏,桑凱子一直都在瀛洲。所以,他也有不在場證明。桑凱子是伊東在美國洛杉磯讀書時認識的同學,情同手足,在美國時,伊東曾在一次意外車禍中受了傷,雖然還沒有傷到骨折的程度,但也傷得很嚴重,給他的生命造成一定的威脅。在搶救時,桑凱子為他獻出60的血,後來在龍翔公司裏,凱子似乎在資曆,聲望上都顯得比伊東來得高,所以他也沒有什麽作案嫌疑。”

    鮑隊長用筆指著筆記本上的一個名字:“最後,我們就來談談森田川雄醫生吧。案發當天晚上七點多,他從伊劍陽家離開,至於他後來那段時間在什麽地方,誰也搞不清楚。”東方龍接著說:“森田的父親因加入日本一個恐怖犯罪集團而被東京警視廳的警察逮捕,他的母親得重病身亡。當時的他可以說是個孤兒,但是,是伊先生收養了他,將他帶到中國來。他對伊先生感激萬分,將伊東當成親兄弟般看待,無論怎樣,他也沒有理由殺死伊東。所以,他作案的嫌疑也很小。”聽完東方龍的分析,大家都表示同意。

    鮑國維拿起筆:“好,那麽案發當天,所有涉案人員的行蹤都清楚了,下麵我列一張表,作為對涉案人行蹤的總結。”說著,他拿著一根黑色水彩筆,脫去筆帽,站起身並走到放在自己座位後麵的一塊白色寫字板的旁邊,快速地寫出了以下內容:

    丁雅琴:沒有不在場證明。

    康達爾:有完整不在場證明。

    瑪  莉:有完整不在場證明。

    司徒文淵:有完整不在場證明

    商  容:不在場證明不詳。

    辛克彥:沒有不在場證明。

    桑凱子:有完整不在場證明。

    森田川雄:不在場證明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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