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芷的話,兮謹並沒說什麽。


    平王府不同於謝府,謝府後宅清淨,謝洛不曾帶迴任何一個女人讓她煩憂,她自然不能體會丁惜玉的煩惱,是以對於丁惜玉的做法,兮謹隻能不置可否。


    出了平王府,兮謹吩咐瓶兒將安哥兒帶迴謝府,她則帶了萋萋來到千金館。


    萋萋自小跟在兮謹身邊學習一些淺顯的醫道,如今也懂了不少。


    現在萋萋已經將那些官家小姐的本事學得差不多了,便連吳嬤嬤都說,現在已沒有什麽能教給萋萋的了。


    於是兮謹便打算多帶她來醫館見見世麵。


    兮謹自小受益於嫡母的教誨,使得她自小便見慣了人情世故,是以很多人都覺著她聰慧通透,實則隻是因為見得多了,看得也明白了。


    而千金館就是這樣一個能看穿人情世故的好地方。


    兮謹希望,她的萋萋能聰慧練達,更能通透明理,長大以後才能不輕易被旁人傷害了去。


    尤其是今天看了丁惜玉之後,兮謹心裏很是複雜。


    那般單純善良的丁惜玉,如今卻過成那副樣子,實在是可憐又可悲。


    “慕大夫,你來了?”半夏看到兮謹,熱情地和兮謹打招唿。


    “今日怎麽是你在前堂?貴叔呢?”平日裏貴叔一直都很盡職地守著醫館前堂,今日怎不見人影?


    半夏掩唇笑了笑:“今日是許婆子的生辰,貴叔一早就出去了。”


    “哦。”兮謹反應過來,“難怪昨日許婆子也同我告假呢!”


    兮謹想到昨日她說要帶安哥兒去王府,許婆子便順勢提出了要告假一天,原來是這個原因。


    早知如此,她應該多給許婆子支些銀兩才是。


    不過這會兒知道也不遲,等會兒她迴府時就挑些禮物迴去。


    許婆子從崖州之時便跟在她身邊伺候安哥兒,安哥兒能健康長大,離不開許婆子的功勞。


    “慕大夫,薑姑娘在裏麵等你呢!”半夏說道。


    “薑禾兒?”兮謹欣喜地道,“難道她做出我要的薄脆了嗎?”


    “想必是的吧。”


    兮謹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高興地喃喃道:“你這孩子有口福了。”


    三年前,兮謹剛迴京,便遇到了薑禾兒想要給謝洛做妾的事情。


    後來,經過一番周折,兮謹將自己名下的鋪子贈給了薑禾兒,讓她獨自出去做些糕點的生意。


    年前兮謹剛查出有身孕,就特別想吃些新鮮的吃食,於是她派人尋遍了京中很多家糕點鋪子。


    後來府中小廝無意中帶迴了薑禾兒的點心鋪的吃食,倒是頗對兮謹的胃口。


    過了兩日,兮謹又饞那個味道了,便讓小廝帶著她一道去尋那鋪子。


    沒想到最後找到的竟是自己先前贈與薑禾兒的鋪子。


    而薑禾兒早已知道了兮謹喜歡吃她做的點心,兮謹到的時候,她正在打包給兮謹做的點心,想叫人送上門去。


    兮謹很高興看到薑禾兒如今能有自己的一番事做,也算不枉費她的一番心思。


    同她剛迴京時看到的薑禾兒不同,如今的薑禾兒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精神,就連氣色都好了很多。


    從那之後,兮謹便和薑禾兒有了往來,雖不頻繁,倒也算消除了先前的芥蒂。


    如今薑禾兒偶爾也會去謝府看望太老夫人,太老夫人終究還是念她們母女的情的,見兮謹對此毫不介懷,還和薑禾兒有說有笑,太老夫人心裏不知道多高興。


    她如今年紀大了,就希望膝下能多些兒孫纏繞,薑禾兒又是個溫順乖巧的,能陪在她身邊,她很是高興。


    當然,她內心更多的是對兮謹的感激,謹兒如今是謝府的主母,洛兒更是將謝府的掌家大權統統交給了謹兒。


    若是沒有謹兒的允許,薑禾兒必然是不能進謝府,可見謹兒是個寬厚的。


    兮謹自從懷了二胎之後,孕反雖比懷安哥兒的時候好些,可胸口也總是悶悶的,想吐又吐不出來,很是煩悶,尤其是晨起的時候,必要作嘔,兮謹為此頗為煩惱。


    在一次和表兄魏雲亭交流的時候,兮謹無意中聽魏雲亭說起有一種鹹味的薄脆或可止晨起孕吐。


    說到薄脆,兮謹便想到了薑禾兒,便找到了薑禾兒,將從魏雲亭那裏聽來的薄脆的製作方法說於了薑禾兒聽,希望她能試著做一做這個薄脆。


    今天聽到半夏說薑禾兒來醫館找她,她便想著是不是薑禾兒做出了這種薄脆?


    兮謹來到後院,薑禾兒已經等在了那裏,她今日穿了一襲杏粉色的春衫,發上一支簡單的珍珠釵子,很是溫柔動人。


    “嫂嫂。”薑禾兒看到兮謹,很快迎了上來,“嫂嫂,禾兒或許成功了。”


    薑禾兒雙眸閃亮,高興地拿出了雕花食盒裏的盤子,將散發著蔥香味的薄脆遞給了兮謹:“嫂嫂快嚐嚐。”


    兮謹伸手拈了一塊來嚐,鹹香可口,又薄又脆,很是好吃:“味道很好吃,很特別,想來應是我表兄說的那個口味。”


    兮謹說著,招來了一旁的茯苓:“將這薄脆送去旁邊魏氏醫館,讓魏大夫嚐一嚐。”


    “慕大夫,魏大夫不在醫館,聽聞今日一早魏大夫便被宮裏的人帶走了。”


    “宮裏的人?可有說是宮裏哪位不好?”兮謹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我聽那醫館的人說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茯苓說道。


    兮謹點了點頭,麵色有些凝重,能勞動李公公親自前來,隻怕是皇上龍體有恙!


    其實皇上自從服用了丹藥之後,身體就大不如從前,加上這次柳妃和永陵王之事,皇上龍體就愈發不好了。


    “嫂嫂,這些薄脆你喜歡就先吃掉吧,我明日再讓人送來就好。”薑禾兒貼心地道。


    “嗯。”兮謹奔波了一上午,這會兒倒還真有些餓了,就坐下來,一邊吃著薄脆,一邊和薑禾兒商量著。


    “如果味道對的話,我希望你能多做一些,到時我讓人以醫館的名義給京中懷孕的婦人們都送一些去嚐嚐,看可否真有止孕吐之效?”


    “好,我一定用心做!”薑禾兒滿臉躊躇滿誌之態。


    兮謹提醒道:“到時候將這薄脆包裝得精致一些,最好上麵寫上你鋪子的名號,到時候若是她們還想吃,便可尋到你鋪子上。”


    薑禾兒感激地點點頭:“嫂嫂,謝謝你。”


    “說這做什麽,我這食療法子成不成還要靠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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