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過去數月,崖州已經進入了深秋。


    這日兮謹一早起來,謝洛便推門進來道:“謹兒,今天外麵冷了很多,你和安哥兒記得多穿一些。”


    “嗯。”兮謹迴到床榻邊,將安哥兒抱了起來,替他添了一件小夾背。


    安哥兒如今快五個月了,或許是喂養得好的緣故,他長得特別結實,比範先生家的小溪還要大上不少,也特別愛動,直把許婆子累得天天喊腰疼。


    這會兒看到謝洛推門進來,他激動得“啊啊”地叫。


    謝洛高興地上前抱起安哥兒:“安哥兒,叫爹爹,爹爹。”


    “噠,噠……”安哥兒說著,拿過自己的小手捧住謝洛的臉,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安哥兒正是要出牙的時候,這一口親得謝洛滿臉的口水。


    謝洛卻一點也不嫌棄,直誇安哥兒聰明。


    “安哥兒像娘親,慣會討人喜歡。”謝洛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兮謹,俊朗麵上滿是饜足的笑意。


    兮謹突然想起昨晚上的事,頓時羞紅了臉。


    有些事,夜深人靜躲在被窩裏,自然沒那麽難為情了,可拿到白日裏來說,兮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兮謹轉了話題,問:“夫君今日休沐,有什麽打算?”


    如今外頭亂得很,前些日子,距離崖州百裏之外的乾州就遭到了自稱義軍的隊伍騷擾。


    這支義軍隊伍是一個土匪頭子領的兵,竟生生將乾州圍困了十日。


    每日進城擾民,把百姓騷擾得苦不堪言,更有那良家女子上吊自盡。


    乾州刺史昏庸無能,即便城中百姓惶恐不安,饑寒交加,乾州刺史竟不發一兵。


    任由義軍圍困擾民,自己卻在府中姬妾喝酒賞月,好不快活。


    乾州兵馬司統領梁久德,也就是梁青山的父親實在看不下去了,偷偷派人送了信來崖州,試圖讓顧子遠出兵援助。


    可是這畢竟是乾州的事,沒有朝廷命令擅自出兵,在這節骨眼上,一不小心就會背上謀反的罪。


    顧子遠自然不會讓整個崖州陷入被動的局麵。


    梁久德久未收到援軍消息,刺史還手握兵符不肯出兵,無奈之下,梁久德提刀斬殺了乾州刺史,將刺史的頭顱掛在了城牆之上,帶領乾州軍民一同抵抗義軍。


    奈何乾州的軍隊不像崖州軍隊這般久經沙場,他們都是一群沒有經曆過戰爭的士兵,碰上土匪出身的義軍,還沒打幾下,就被嚇得屁滾尿流,躲迴了城中。


    此舉卻是激怒了義軍,激起了義軍更加強烈的侵略。


    在收到乾州消息的當晚,謝洛整晚上都沒有迴來,隻托趙大山送了口信迴來,說是顧將軍邀謝校尉喝酒,今晚不迴來了。


    兮謹隱隱也感覺到了什麽,顧子遠自然是不可能對乾州之事袖手旁觀的。


    留謝洛,隻怕是為了商量如何更好地營救乾州,卻不被外人所詬病。


    這一晚,兮謹整晚未睡,深怕謝洛如同上次一般,隨軍出征。


    好在第二日一早謝洛就迴來了,看到兮謹整晚未睡,眼眶通紅的模樣,謝洛心疼得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謹兒,對不起,是我不好。”


    “夫君要出征嗎?”兮謹問出這話時,喉嚨都哽咽得難受極了。


    謝洛搖了搖頭:“大軍一早已經出發乾州了,顧將軍將我留了下來。”


    謝洛輕撫著兮謹驚喜交加的臉,鄭重道:“謹兒,今日之事,是我欠的顧子遠。”


    按著軍中律例,他身為先鋒營統領,哪怕他馬上就會被赦免,可在軍中一日,就該隨軍出征。


    顧子遠留下他,自然是因為謹兒的緣故。


    “夫君這般能幹,一定替他出了不少主意。”


    謝洛沉吟:“謹兒,或許那一日要提前了,如今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乾州是和崖州最為緊密的,不僅是因為乾州是刺史夫人的娘家,單是梁如青遠嫁南夷一事,雙方都不可能再分開,不論道理情義,顧子遠都別無選擇,隻能出兵。”


    “顧將軍一定能解救乾州百姓吧?”兮謹不懂政局,她隻知道,如今乾州受困,受苦的是百姓。


    顧子遠是用兵的好手,定然能解乾州之危吧?


    “會的,昨晚他留我商量了一晚的對策,此番出兵,定當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事實上,謝洛的預測是對的,顧子遠出兵到乾州的第三日,乾州就傳迴了好消息。


    崖州軍全獲大勝,不僅解了乾州之困,聽聞還降伏了對方的義軍頭子,土匪公孫桀。


    聽打仗迴來的趙大山講,顧子遠獨自一人和公孫桀在城樓上大戰數百個迴合,公孫桀無一獲勝,自此便降了顧子遠。


    顧子遠此番算是滿載而歸,顧子遠迴來之後,吸取了乾州軍的教訓,重新修訂了軍營的訓練方法。


    軍營裏的訓練就愈發嚴格井然了起來,休沐的日子也從原本的七日一次,變成了半個月一次。


    這其中還少不了謝洛的參與,休整期間,謝洛連著好幾日沒有迴家,一起在軍營裏幫著顧子遠調整了軍營操練的方法,力圖幫著顧子遠一起打造一支無往不利的精銳之師。


    當然這些事情旁人是不知道的,畢竟謝洛將來是要迴京的,不能讓外人以為他和顧子遠私交過甚。


    乾州一戰後,顧子遠已經開始顯露山水。


    加之夏日裏那一場山體倒塌,祥瑞出現的戲碼,不由得讓天下人把目光落在了顧子遠的頭上。


    如今,更多的人開始朝著崖州投奔而來。


    今日謝洛好不容易有了一日的休沐,兮謹很想好好利用這一日的休息日,否則下次謝洛休沐還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呢?


    “本想帶你們娘幾個去鎮上,可今日天突然冷了下來,還是不去了,免得萋萋和安哥兒凍壞了身子。”


    “也好,我瞧著安哥兒最近要出牙了,你今日得空,要不給安哥兒做個花椒木磨牙棒吧。”


    花椒木有消炎止癢的功效,安哥兒最近出牙難受,時常逮著什麽就咬什麽。


    兮謹早就想給他做個磨牙棒了,奈何做磨牙棒頗要費些功夫。


    兮謹本想讓柳大爺做,可柳大爺近來忙著給軍中做事,不得空。


    兮謹便想著還是讓謝洛這個當爹的自己做。


    “謹兒說的是這個嗎?”謝洛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根花椒木做的磨牙棒,塞到了安哥兒手裏。


    “夫君都想到我前麵去了。”兮謹很是高興,盡管謝洛近來很忙,也總把孩子們放在心上。


    “那夫人有沒有什麽獎賞?”謝洛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意有所指。


    兮謹攀了他的手臂,踮起腳在他的臉頰上送上了一個香吻,直把謝洛笑得樂不可支。


    安哥兒在一旁見了,忙撲到了兮謹的懷裏,緊緊地圈住了兮謹的脖子,在兮謹臉上一通亂親。


    “謝慕之,你親的是我的媳婦兒?”謝洛一臉醋意地說道。


    “啊~噠~噠。”安哥兒急得嗷嗷叫,一雙小胖手把兮謹摟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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