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瑤見來人俊朗非凡,渾身上下透著高貴之氣,便知他在崖州定身份顯赫。


    於是,她拚命地發出聲音,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這是怎麽迴事?”顧子遠看著幼安公主的樣子,似是被人封了穴道。


    顧子遠望向一旁的兮謹,知道定是她動的手腳。


    想當年在閨閣中時,慕兮瑤也沒少吃謹兒的虧,可她就是不長記性,三番兩次地想要挑釁謹兒。


    “將軍,是……是幼安公主先對謹兒動的手,剛才那樣的情境,謹兒若是不還手,隻怕腹中的孩兒都會有危險。”


    丁惜玉雖有些嫉妒將軍對謹兒的好,可她也不忍謹兒受到傷害,她們同是有孕之人,如何能不惺惺相惜。


    “你的手受傷了?”顧子遠敏銳地察覺到兮謹始終捂著自己的手。


    “沒什麽大礙。”兮謹搖了搖頭,“將軍事務繁忙,還是早些離開吧,莫要擾了公主清淨。”


    兮謹擋在了顧子遠的前麵,拚命衝他使著眼色。


    顧子遠也知兮謹深意,點了點頭:“我派人送你迴去吧!”


    “好,多謝將軍。”兮謹轉身,衝著慕兮瑤施了一禮,“公主若是沒有旁的吩咐,民婦先行告辭。”


    “唔唔唔……”慕兮瑤拚命地想要喊叫,卻始終發不出聲音,雙手想要摔了桌上的東西,奈何身體一動都不能動。


    這時,門外的李公公聽到動靜走了進來,看著屋內的情景,慌了神:“公主,公主您這是怎麽了?”


    “顧將軍,公主這是怎麽了?”李公公看著顧子遠,焦急地問道。


    顧子遠陌然:“公公倒不妨問問公主對懷淑縣主做了什麽?”


    “這……這是怎麽迴事?”李公公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在宮中伺候主子時日也不短了,不是沒有眼色的人。


    自從來了崖州後,他就感覺到了崖州這邊境之地的肅殺和冷冽,和京城的繁華紙醉金迷不同,崖州是隨時都有人斷命的地方。


    雖然他是和親公主的陪嫁總管,可也不敢隨意在顧子遠麵前放肆。


    顧子遠冷然開口:“懷淑縣主是陛下親封的縣主,陛下都曾在聖旨中誇讚縣主端莊淑慎,於崖州百姓有大恩,公主一來,就不顧懷淑縣主身懷有孕,對懷淑縣主大打出手,公主這是欺到我們崖州頭上來了?”


    “顧將軍此話言重了,不敢不敢……”李公公賠著笑臉,“隻是公主可是肩負著兩國和平的重任,公主如今這副模樣……”


    “公主不過是氣血凝滯之症,過上兩個時辰就會好的。”兮謹開口道。


    李公公雖然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樣,但看到顧子遠一臉肅殺地站在那裏,懦懦了嘴唇,不敢再說什麽。


    “不好啦,走水啦!”屋外突然傳來了奴仆們喊叫的聲音。


    隻見院中的奴仆都四散奔跑開來,陣陣濃煙從後院飄散過來。


    “這這這……”李公公看著慕兮瑤一動不能動的模樣,想要上前拉她,又怕傷了她玉體,左右為難。


    慕兮瑤這時候也開始害怕起來,她想要喊叫,可喊不出聲音來,隻能變成眼淚滑落下來。


    這崖州究竟是什麽鬼地方,她可是和親公主,本以為到了崖州之後,弄死慕兮謹應該和碾死一隻螞蟻差不多,可為什麽慕兮謹還是這麽好運。


    “顧將軍,您快想想辦法,您總也不希望公主在您治下出事吧?”李公公焦急地說著。


    “縣主……”顧子遠看向兮謹。


    兮謹擰眉看了慕兮瑤一眼,無奈地上前解開了她的穴道。


    今日慕兮瑤若是在崖州出了事,隻怕一幹人都逃不掉。


    “小賤人,敢算計我!”慕兮瑤解開穴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案上的香爐朝著兮謹砸了過來。


    “小心——”顧子遠見狀,一把將兮謹護在了懷裏。


    香爐重重地砸在了顧子遠的後背,兮謹聽到他發出一記悶哼聲。


    “將軍?”丁惜玉擔憂地上前扶住顧子遠,“你沒事吧?”


    “我沒事!”顧子遠安撫似地拍了拍丁惜玉受驚的身子。


    轉眸望向慕兮瑤的眼神卻冰冷到了極致,猶如寒川冰雪!


    “我……”慕兮瑤顫抖著手站在原地,她沒想過要傷害顧子遠。


    從剛才李公公的態度上,她也知道了顧子遠不是輕易可以得罪的人。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顧子遠竟然會舍命護著慕兮謹。


    慕兮謹不是一介流犯之妻嗎?為什麽能讓堂堂大將軍這般護著她?


    慕兮瑤看著麵前的一幕,腦海中仿佛閃現出了什麽?


    “公主呀,快走吧!”李公公上前拉過慕兮瑤。


    此刻眾人也無暇計較旁的,紛紛逃出了屋外,果真看見後院著起了火……


    顧子遠吩咐了一旁的侍衛:“趕緊救火。”


    “是——”


    “慕兮謹,你這個害人精,有你在的地方總是沒有好事。”慕兮瑤厲聲斥責兮謹。


    兮謹猛地抬眸,腦海深處的記憶都被喚醒了過來。


    幼時,嫡姐慕兮瑤她隔三岔五地就要罵上幾句,慕兮瑤罵得最多的就是“害人精”,說她害得慕夫人不能生育。


    年幼的兮謹曾一度被她罵得心情抑鬱,沉默寡言。


    幸好後來兮謹過繼給了嫡母,認識了表兄魏雲亭,在他的自創的心理療法之下,兮謹才慢慢走出了內心的魔障,重新塑造了強大的內心。


    離京一年多,兮謹一直被謝洛照顧得很好,謝洛總是不斷地肯定她,讚賞她,麻杏村的百姓也盛讚她,他她幾乎快要忘記那樣不堪的過去了。


    可是一句“害人精”,讓兮謹心底深處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很是難受。


    “莫要理會她!”沒有誰比顧子遠更知道兮謹此刻內心的感受。


    以往在京時,他也曾問過謹兒,為什麽同是閨閣女子,別的女子在家依靠父親,出嫁依靠丈夫,而她卻仿佛比誰都要信心堅定,從不肯依賴他半分。


    那時,謹兒被逼問得急了,便同他說起了自己童年的不幸遭遇。


    說到痛處,謹兒第一次在他麵前落下了淚,那是年少的他第一次如此心疼一個女子。


    所以他至今都記得很清楚,這個慕兮瑤就是謹兒的克星,也是傷害謹兒最深的人。


    因此,如今在他手握權柄之時,哪怕他與謹兒再無旁的可能,他絕不能讓這個女人傷害謹兒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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