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隊一路向西,到了錢長史府邸時,卻是撲了個空。


    麵對這樣的驕兵悍將,守門的門官也不敢象對其餘人等那樣的對待,哈腰躬身,禮節周到:“家主人前晚得劉帥手書,已經於昨日去拜會倪軍門,但倪軍門閉門不見,今日一早,家主人又是前去拜見,說是一定要討得迴信。”


    這樣戰戰兢兢的迴答,顯是對眼前這一夥神色獰惡的軍人,敬畏到了極處。


    為首的那個將領頓時就笑了起來,他環顧左右,笑謂眾人道:“你看,大帥就說了,城裏這些家夥一個比一個滑頭,事情不推不動,推了也未必動,指望這些家夥,還是不如我們自己動手來的爽利幹脆。”


    這件事原本就是劉澤清等的著急了,城中鬧成這樣,各衙門都如死人一樣,不奏報不請兵不請旨,京城裏的那些盟友已經等的著急,他在濟南城外也是等的著急。[


    既然不動,就推一把。


    原本此時不是劉澤清進濟南的時機,曆史上丘磊沒有那樣的慘敗,一直手握近兩萬人的魯軍,加上丘家在濟南一帶根深蒂固,就算劉澤清也沒有辦法踩死這條地頭蛇。


    而崇禎十三年後風雲突變,大勢越變越壞,朝廷無數次調動劉部兵馬,包括解圍開封,往鬆山,往通州,劉澤清俱是沉寂不動,世間好象就是沒有他這一支曹州兵馬,一直到北京失陷,他與丘磊的殘部一直撤往徐州和淮安一帶時,劉澤清才突然發難,派兵把丘磊所部的輜重一搶而光,然後將丘磊捉住關了起來,最後假傳南京詔旨,逼的丘磊自殺,又將丘磊殘部兼並了事。


    論起隱忍,劉澤清在大明認第二,無人夠資格認第一。


    此次忍不住,便是在於心癢。


    癢他的受不得,癢的他無處可撓,癢的他非得從蟄伏之處暴起而出,否則的話,他會把自己給癢死。


    濟南空虛成這樣,天與不取,反受其禍。


    不論誰掌握了濟南府,左東昌右青州,這般強的實力,劉澤清就隻能繼續蟄伏於兗州府,被人壓製的死死的。


    所以眼前這個機會,劉澤清絕不會放過,也不可能放過。


    朝廷之中,現在在山東鎮總兵的人選上,也是十分為難。但沒有突發的情況之下,劉澤清絕不可能是第一人選。


    這個山東曹州的總兵已經足夠跋扈,兵馬眾盛而糧餉自專,已經有藩鎮的實力和苗頭,如果再允許其出掌山東鎮,整個山東,豈不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


    朝廷亦不是一群傻子在秉國!


    就算是有複社張溥張天如的布局落子,這大勢究竟如何演變,還真的是殊難逆料。


    但劉澤清再也等不得,派遣心腹騎將馬花豹這個猛將入濟南,就是要伸手自己的手,將濟南風雲,再狠狠的攪上一攪!


    “既然如此,俺們就去巡撫衙門看看!”


    說是去巡撫衙門,就如同說是去村頭賣酒的小店沽一壺酒般的輕鬆自然,馬花豹一聲唿哨,十餘人的騎隊便是又轉了個圈,向著府前街的巡撫衙門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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