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相處了一刻功夫,但這個老狐狸看的倒是很準,分析的也是頭頭是道。>


    林秀才也是微微點頭,看向窗外,那裏張守仁的背影剛消失不久。


    “這個年輕後生,眼神裏的勃勃野心誰都能看的出來,不過他究竟是要走到哪一步呢?還真是很期待看到呀。”


    ……


    ……[


    帶著部下離開的張守仁當然不知道背後的議論,此刻他走的意氣風發,十分的高興。


    膠州之行,所得很多。


    等過一陣子風平浪靜,兌銀子把巡檢的位子弄下來。


    再把鹽提舉也換成自己人,那時候,整個膠東半島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青州和登州那邊也有自己的鹽場,那個就慢慢來。


    總之,把整個山東的鹽利搶下來,一年收入幾十萬兩,應當不是問題。


    有了錢,就有養兵的資格!


    說到底,他並不是為了自己發財,而是為了養更多的兵。


    亂世之中,有兵才有一切,錢是假的,根本無用!


    張守仁記得自己在雜誌上看過,當時明朝的首富不知道是誰,不過很多藩王肯定是超級富翁。象洛陽的福王,有金銀數百萬,闖軍攻城的時候官兵請餉,結果福王才拿幾千兩出來,氣的守將胸口疼,結果守兵不出力,城池陷落,福王被李自成兌了鹿肉一起給烹了,這下場,自是極慘。


    還有南方的鄭芝龍,身家超過千萬,到清軍打到福建的時候,青壯年時代的雄心不複,一心想拿著千萬身家去養老。


    結果投降後因為兒子鄭成功不降,鄭芝龍的家產又實在叫人眼紅,於是人被砍頭,家產全部充公,辛苦幾十年,卻因為放棄武力成了人家刀板上的魚肉……真是何苦來!


    張守仁對未來有很多想法,但練成一支強兵,那絕對是最優先級的。


    現在曙光來到,他的興奮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了。


    “嗨,瞧瞧,大人走路那個樣子。”孫良棟捅了捅身邊的曲瑞,笑道:“大人這一次收獲真的不小啊。”


    曲瑞的精神還不是太好,前天忙活了一夜,掏了幾個官員的窩子,把貪汙的證據什麽的全弄了出來,有的是直接翻出來的,有的還是靠著拷打弄到手的……過程十分的血腥殘酷,打人的技術都是張守仁教的,十分有效。


    說起來曲瑞簡直是對張守仁佩服到極點了,這個大人怎麽什麽都懂,連打人怎麽打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在曲瑞等人的拷問下,幾乎沒有哪個好漢能頂住一刻功夫的,所有證據到手,再到城門附近涮在牆上,天色微明大家才循路撤迴客棧。


    體力和精神消耗這麽大,第二天白天為了裝樣子,全體還不準睡覺,昨天才好好睡了一夜,但消耗的精氣神可是還沒有補迴來。[


    “看吧,迴去之後,大人就要大幹一場了。”


    對張守仁做事的風格曲瑞已經比較了解,也很明白張守仁最近這幾個月的保守政策是為的什麽。


    在此之前,副千戶大人是把手掌握成了一個拳頭,一直引而不發,是在等候敵人出招,然後狠狠還擊,一擊致命。


    哪怕是此前的訓練,也是有針對性的練法,刀牌、槍術、火銃、特勤等等。


    這一次的遭遇戰,如果不是匠戶們適時做出了五支合格的火銃,恐怕大人帶著一起到膠州的就是刀牌手加長槍手了。


    刀牌掩護,長槍戳刺,曲瑞覺得,那一百二十幾個鹽丁一樣沒有機會,一點兒機會也沒有。


    現在是大獲全勝,當然是要把力量用出去,把地盤鞏固下來……要是還收縮,那豈不是把已經陷入真空的地盤都拱手送人?


    “要得,要得!”


    張守仁動輒南腔北調的說話,他在後世時戰友來自天南海北,很容易學幾句外地的方言。


    時間久了,這些部下也有樣學樣,時不時的冒幾句怪裏怪氣的外地話。


    一聽說要準備大幹一場,孫良棟這樣的自然最高興了。地盤一大,銀子更多,酒肉也更多,要是能經常去青樓開心一下,那就是更好了。


    “你要小心!”


    仿佛看穿了孫良棟的想法,曲瑞很正經,也很尖銳的提醒道:“大人說過,敢去青樓賭館的,一律閹了,你要不想進宮,還是老實點好。”


    “唉,大人什麽都好,就是不近人情啊……”


    “我倒覺得很好,個個都去嫖和賭的,軍紀還存在麽?想女人,娶個老婆就是了,青樓那種地方,要不得。”


    “唉呀,知道了,不要再廢話了啊!”


    兩個小旗大步走在隊列前,開始不停的鬥嘴,張世強則緊緊跟隨在張守仁的身後,一副隨時等候吩咐的模樣。


    這支一百多人的親丁隊,經曆這麽長久時間的訓練,也是確實跟著張守仁一起成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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