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崤樂她們見對方領頭已死,也死了不少人,搶了他們身上的一個盒子,便朝峨嵋而去。

    月夜騎著馬,隻覺胸口隱隱作痛。“我當日發誓,如果下山就不能迴去,要死在山下,莫非就要應驗。隻要師父沒發現我,就能迴去,我是不是不守信用,管她的,誰讓風花仙子對我那麽壞,對她這種人就該不講信用”。月夜一個人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迴風月派,可突然她看見了剛才在樹木裏打架的那幫人,那些人丟了東西都很沮喪,垂頭喪氣的,看見月夜一眼就認出來了。

    “剛才那個女的,她們一定是一夥的,快把東西交出來。”

    “什麽東西?”月夜也真的不知道。

    “西域天山雪蓮種子。”他們說著便撲上來,月夜見狀,忙騎馬朝山上跑去。

    “馬兒快跑啊!要不是我受傷,我自己跑,看誰追得上。”

    月夜坐在馬上這樣一抖,胸口更痛,臉色都變了。她跑著跑著隱隱看見山腰上有一戶人家,到了門前月夜把馬趕走了去敲門,門卻是虛掩著的,月夜推門進去,這院子外麵十分簡單,裏麵卻是另有天地。院子種滿了紫荊。櫻花。臘梅。碧桃。丁香。茶花。石榴。香椿。山楂。月季……,牆壁上布滿了密密的爬山虎,藤蔓之後,隔著一層薄薄的窗紙;地上鋪滿了落花,院中的池子裏也積滿厚厚一層,在風中蕩漾起伏,一種淺淡的暗香撲鼻而來。月夜深深的吸著氣,完全忘了自己還在危險中。突聽到馬蹄聲,她一躍上了房頂,在密葉中往下看。

    一群男子闖進來,一個說道:“她上山來了,肯定藏在這兒了。”就亂翻起來,從屋裏走出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端莊秀麗。

    隻聽她嬌弱的聲音道:“你。你們……你們找什麽。”那些人也不理她,隻管亂翻亂踩,那女子忙去護那些植物,用哀求的口氣說:

    “別踩,別踩,它們會死的”。

    月夜一看,心想糟糕,早知我還不如騎著馬跑,怎麽跑到一個弱女子家來,不能連累了人家。她主意一定,翻身下房。

    “別找了,我在這兒。”

    那些人一下圍上來,“把東西交出來。”

    “沒有,要殺要剮隨你便。”

    一個人想上來搜月夜的身,卻剛才那女子用腳一拌,那人打了個踉蹌。

    “你們是壞人,看招。”那女子像隻小鳥穿梭著,一掌“為民出氣”,再一招“除惡安良”,穿過去穿過來,直打得那幫人落荒而逃。月夜看傻眼了,怎麽這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武功也這麽好,她直看得發愣。

    “打得好,打得好。”

    那女子拍拍手,高興地笑起來,月夜突然迴過神來。

    “快殺了他們”。

    “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姑娘何故殺心這麽重呢?”那女子很謹慎的看著月夜,她大概很為剛才救月夜而後悔,想必這女子也不是好人。月夜撐到門口來,那些人也逃到山下了。

    “闖大禍了。那些人會去幫救兵找迴來的。”

    “他們糟踏我的東西,我把們們趕走,天經地意,我才不怕,唉,你有沒有拿們們的東西。”

    “當然。沒有!”月夜理直氣壯的迴答。

    “那就更不用怕了。”她把月夜扶到桌邊坐下。

    也罷,也罷,月夜想,跟她講也講不清,她對植物都憐憫,更何況是人。

    月夜現在仔細觀察這房子,由一個門進來,然後是一大片園地,又由一條小路進去,裏麵是幾間小屋,都裝點得別致清新,在門前便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山底。綠樹。綠草。小屋坐落在此,果然是一處清靜之處,她端來一杯酒。

    “這是藥酒,對內傷有用的,這兒是水涯,我叫藺如水,你呢!你是幹什麽的。”她說話時眼睛直直的看月夜,顯然沒有打消對月夜的警惕。

    月夜笑著說:“我叫狄月夜,藺如水,人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好名字。”

    “是寧願像溪間的水自由自在,在山野間飄遊的意思。”

    月夜喝了一口,“好苦。”

    藺如水道:“它是用大血藤。小血藤。紅花幹草。舒筋草。黑牽牛……泡製而成,當然苦了。”

    “最苦的應該是黑骨頭,但是藥效也最好。”月夜微笑看著她。

    “你怎麽知道裏麵有黑骨頭。”她也笑著問。顯然也不在防月夜,人是這樣的,遇上知己會異常興奮,而且會放鬆警惕。

    “一喝就知道啊!”

    “噢!”

    月夜笑了笑,“你武功不錯嘛。”

    “是師父逼著學的,我才不願意呢?”

    “什麽,你師父逼你的,這世上真是什麽樣的人都有啊!你師父呢?”

    “她很少在的。”

    “那就你一個人在這兒。”

    藺如水笑道:“沒有啊!我還有這麽多植物作伴呢?你喜歡它們嗎?”

    月夜道:“我向來對花木無所愛好,即有之,亦無所執著。”拿起桌上的點心聞了聞,“有一股清香。”她咬了一口,“爽味可口,看來這上麵沾的是馬尾鬆的花粉,有潤肺。益氣。消炎的功用。”

    藺如水抿嘴笑起來,“看來今天我是遇到對手了。”月夜也笑起來,“不過是一些皮毛而已。你還是去躲兩天,我不放心。”

    藺如水道:“沒事,不管他們怎麽說,我都好好跟他們講,笑官打死人,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

    她們倆真是相見恨晚,可事情沒辦完,月夜隻好急急辭了如水。她想,現在師父是肯定知道我下山的了,當日我發誓要死在山下,可也得跟大家告個別吧!那就再迴去一次,死有什麽好怕的。月夜迴到風月派,作好一切思想準備,可一看,師父她們全不見了,隻有一個幹雜活的。

    “大伯,人都去那兒了。”

    “天山派開武林會,今天早上接到請諫,全去了,但好像倪姑娘沒去。”

    “為什麽?”

    “不知道?”

    月夜跑去水涯一看,藺如水不見了,月夜寫了封信給風月派那幹雜活的。

    “大伯,等崤樂師姐一迴來,把這信給她,千萬要記住。”月夜那知就是這封信害了崤樂,這是後話。

    月夜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下了山都是個死,那就去一趟天山吧!

    且說段岑潺打了月夜一掌,自知過重,可月夜又騎馬跑了,他隻好上山去,他低著頭想:“明明打中了她的穴道,可為什麽她還能動呢?”

    再說。崤樂她們搶了盒子朝峨眉山跑去,到一半又折迴來了。崤樂讓其她人帶盒子迴去,自己朝月夜的方向而去。她到了斷山下一看,斷山果然名不虛傳,切切的岩石直到頂,像被刀切過一樣,隻是偶爾有一兩棵樹在中間,有一條小路從橫梁上上去,若不是功夫超群之人,絕不能上去。崤樂使出絕頂輕功,上了斷山,她想,月夜應該很容易上來。斷山山頂也連著其它山,所以很寬廣,她看見有幾間簡陋的茅屋,裏麵有些日常用品,她到屋裏翻了一遍,隻有一大堆書。

    “又是個窮書蟲”,她想著出了門,冷不凡撞到一個背幹柴的人。

    來人問:“什麽人,膽敢闖入我家。”

    崤樂二話不說,撥出劍就打,來人一貓腰身行一閃,跳開去,再一招“除惡安良”打迴來。崤樂一掌“錦棉掌”,那人連連到退,一招“先禮後兵”朝崤樂來。

    段岑潺正好上來,一看,忙從中間把二人分開。

    “姑娘,這是大水衝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我是月夜的朋友,都是自家人,誤會一場。

    “那月夜呢?”

    “迴去了。”崤樂二話不說,使出輕功下山去了。

    “都一個脾氣。”段岑潺看她下了山,忙迴過頭來。

    “趙兄,沒事吧!”“沒事才怪,那女的用的是錦棉掌,還好沒有到最高境界。”這人就是趙鏑澳,父親是將軍,後被皇上收了兵權,病死,趙鏑澳本是一個親王,但自幼不喜歡官場的阿虞奉誠,爾虞我詐,喜隱逸,自由自在的生活,住在斷山。有時出去遊玩,民間傳言,是皇上容不下他,故意用計把他趕出宮,所以皇上一直想讓他迴去做官,平息民憤。他和段岑潺誌同道和,結為知己,他痛得吱呀咧嘴。段岑潺扶他進屋躺下,給他熬了些藥。

    段岑潺道:“趙兄,溫兄現在在涇陽。”

    “是嗎?他做官的不像我們這些閑人,忙得很。唉,那女的是誰?”趙鏑澳邊喝藥邊問。

    段岑潺道:“不知道,見過兩麵,一個會江糊絕學”錦棉掌“,一個點不了穴道”。

    趙鏑澳來了興趣。“你說的是顛倒穴道法。”

    “顛倒穴位法”段岑潺也吃了一驚。

    “這種功夫千年還練不成一個。”二人同時說,“難道她們全是世外高人”,其實月夜那知什麽“顛倒穴位法”她是那次吃了西葉紅紫的毒藥。然後亂吃毒藥,然後血液亂竄,像下流,然後就顛倒了,反正以後沒人能點她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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