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淩霄歎氣,不要這麽打擊他好麽。眼裏流光溢彩,就算歐陽宇再怎麽拒絕,他都堅信,那個能給歐陽宇最幸福的生活的人是他,而不是莫言。他會一直看著他,一直想著奪取。莫言站在院落裏,寂寥的身影叫人心疼。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焦慮,什麽叫不安。隻因為歐陽宇同別人一起出去,他就嫉妒的要發狂。什麽時候歐陽宇於他變得那麽重要,什麽時候他再也離不開他。“莫言,你迴來了。”清冷的聲音傳來,一個纖細的身影從後麵擁住傻傻站立的莫言,表情溫柔。隻是那個背對著他的人卻看不見。“宇宇,餓了嗎。”莫言絕口不提玉淩霄的事情,而是笑著轉過身攬住歐陽宇,邪氣的笑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來任何的不悅。“怎麽了,是不是為夫太帥,你舍不得移開眼睛了。”見歐陽宇一直盯著他,莫言開始開玩笑。他傾身靠近歐陽宇,伸出手把玩他落下的發絲。灼熱的氣息噴在他的頸間,曖昧而又火熱。“大白天的就發情。”歐陽宇一把推開他,麵無表情的走過去,以掩飾他剛剛的心動。似乎,他的臉頰紅了。不得不承認,他喜歡莫言那樣說,就像是在宣示他的他的伴侶一樣,即使隻是玩笑話。隻是走過去的那瞬間,他沒有看到莫言被黯然籠罩的眼睛,和他懼怕而又深情的眼神。“好了,用午膳吧,餓了吧。”裝作若無其事的拽住歐陽宇的衣角,莫言攬過歐陽宇的身子,半抱著他走進飯堂。隻要這樣就好了,他不會去問,隻要歐陽宇守在他的身邊,他就心滿意足了。“我自己會走。”歐陽宇掙紮了一下,最終放棄。因為,似乎,莫言今天格外的固執。隻是,他的心裏也有期盼,期盼莫言過問他今天同誰一起出去,為什麽出去。莫言,為什麽不問,難道對他而言這是無足輕重的事情嗎。想到這些,他又變得淡漠,來掩飾自己心裏的失望和煩悶。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飯後,歐陽宇就稱自己不舒服,不顧莫言的花言巧語,徑自的迴到房中躺下。翻來覆去的,他根本就睡不著。想著莫言邪氣魅惑的笑臉,想著莫言委屈時的樣子,想莫言在武林大會上的意氣風發,想莫言粘著他的時候無賴……全部都是莫言,他的一切他都記得,從第一次在春風滿月樓見到的時候。他驚覺,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在意莫言的。從床上爬起來,歐陽宇的臉上洋溢著笑。他打開房門,想要告訴莫言,他想要和他一起去泛舟,而不是和玉淩霄一起。隻是剛一走到院落的時候,他就怔在那裏。嘴角的笑也僵硬了,隻剩下苦澀。院落裏的花開的很漂亮,飄舞的花瓣很漂亮,那兩個在微風落花裏擁吻的人也是美景,隻是看在歐陽宇眼裏就成了諷刺和傷痛。禍亂宮廷 第十九章悲傷踉蹌一下,歐陽宇扶住門框,艱難的喘息。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事情,明明剛剛還對他花言巧語的莫言,轉眼間就抱住一個女子親熱。他站在那裏,成了笑話。眼裏結成冰霜,歐陽宇的嘴角噙著笑,諷刺的一直盯著看。他想要知道,究竟有多久,莫言才會發現他。“宇宇……”莫言終於看見那個倚著門欄望著他們的人,他不自覺的叫出聲。就這樣隔著不過幾米的距離,兩個人對望。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歐陽宇眼裏的悲痛闖進莫言的心中,叫他狠狠的疼了一下,忘記了一切。為什麽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宇宇,我可以認為你是愛我的嗎。葉蝶依舊跨坐在莫言的身上,挑釁的看著歐陽宇。她的手攬著莫言的脖頸,蘇若無骨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柔軟的胸部緊緊的貼著莫言。“莫言,給你一次機會,把她們全部趕走。”歐陽宇慢慢的走過去,站在莫言的眼前,低下身子。幾乎靠近他的嘴唇。他低聲的說著,不帶一絲的感情。似乎剛剛的悲痛隻是莫言的錯覺,不曾出現過。因為現在的歐陽宇實在太過的鎮定。“宇宇,你說過……”莫言為難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開口。黯然的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歐陽宇的淡漠他不是第一次見到,為什麽還會覺得失落。除了柳問楓,歐陽宇真正在意過誰呢。就是自己,也是纏著他纏地煩了他才會和自己在一起吧,不然為什麽出現了一個玉淩霄,宇宇照樣可以和他在一起。“我說過給你時間,要你自己決定,可是我反悔了。”歐陽宇瞥了一眼憤恨的盯著她的葉蝶,波瀾不驚的說著。沒有起伏的語調,沒有波瀾的眼神。為什麽你不懂,這樣的我分明是在害怕著,你有一天會再度的和那些人在一起。葉蝶咬住嘴唇,楚楚可憐的看著莫言。“將軍……”她的聲音帶著委屈還有撒嬌的意味,環住莫言的手臂也緊了緊。她恨歐陽宇,因為他的突然出現,不僅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莫言注視的目光,更是要把她們全部逼走。“莫言,你願不願意。”歐陽宇瞪了葉蝶一眼,淡漠的看著莫言。他的眼睛盯著的是莫言和葉蝶相貼的身子,可惜莫言感覺不到。他告訴自己,不是他無情,隻是葉蝶眼裏的陰謀他是看得見的。如果今天他不除去葉蝶,日後被除去的就是他。女人的心狠手辣,他遠遠不及。莫言抬首,蹙著眉,不解的看著歐陽宇。他忘記了把葉蝶從自己的身上弄下來,忘記了自己現在和葉蝶的親密,隻是那麽看著歐陽宇,似乎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宇宇,為什麽要無理取鬧?”他不希望歐陽宇這樣的心胸狹隘,不喜歡他這樣的霸道。雖然他愛歐陽宇,可是不能隨便的就把葉蝶她們全部趕走。畢竟,她們都曾經侍奉過他。“是嘛,莫言,你從來都不了解我。”歐陽宇無視葉蝶得意的眼神,徑直的捧起莫言的臉,哀傷的說道。那聲無理取鬧刺痛了他的心,他第一次這樣的坦率,卻被莫言厭惡。“你認為我看見你們兩個人這樣的姿態會無動於衷嗎,你以為我是沒有嫉妒心的人的嗎,你以為我很善良嗎,你以為我會允許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呆在自己的身邊嗎。”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看著莫言的表情由驚喜轉變為震驚,最後到悲傷。“可是你說過……”聽見歐陽宇說他會嫉妒的時候,莫言簡直欣喜若狂,隻是他依舊不能因為歐陽宇一句話,就全然不顧葉蝶她們,直接把她們掃地出門。隻要給他時間就好,叫他好好的安排一下。“那你記得你說過什麽嗎?”歐陽宇受傷的看著莫言,淩厲的質問。他說過‘宇宇這一輩子我隻疼你,’‘宇宇,隻要你說,我會把她們全部遣走,’他說,‘宇宇,我和你糾纏一輩子。’為什麽隻是幾天的時間,他可以忘記自己曾經說過什麽。莫言愣住,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隻是那時的歐陽宇真的是現在的歐陽宇嗎。他的宇宇不是淡漠的,不問世事的嗎。為什麽會變的不像他,究竟是哪裏出錯了。原來都是騙他的,原來他真的對誰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他以為他是不會介意的,他以為他不會真的開口叫他為難。莫言複雜的帶著探究和疑惑的眼神真的叫他心痛,他不曾真的嚐試了解過他。“我隻要你一句話,願意不願意。”有些咄咄逼人,歐陽宇這一次堅持得到答案。他不管莫言會怎麽看他,這就是他的真性情。絕對不手軟,絕對不允許自己有危險。“將軍,求求你你要趕走葉蝶,葉蝶和眾姐妹們會好好的侍奉將軍的,如果歐陽公子不喜歡我們,葉蝶願意為奴為仆,隻是希望不要被趕出將軍府。那樣就是斷了我們的生路,將軍。”葉蝶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淚流滿麵的抱住莫言,不願意鬆手。她低估了歐陽宇,沒有想到他這麽狠毒,居然要把她們全部逼上絕路。莫言深深的歎口氣,終於把葉蝶推開,站起身子,猛的抱住歐陽宇,不語。歐陽宇伸出手迴報著莫言,眼角上挑,不屑的看著在一邊震驚的葉蝶。他的心底被喜悅充滿,那股煩躁也隨之而去。莫言終是在乎他的,終是不舍得他難受。“宇宇,你不能那麽自私。”下一刻,莫言的話粉碎了歐陽宇的欣喜,叫他愣在當場。他的手來不及收迴,就被莫言鎖住。莫言的手勁很大,幾乎弄斷他的手腕。他像是不認識他一樣的看著他,低低的吐出傷人的話語。疼的冒著冷汗,歐陽宇第一次覺得莫言那麽陌生。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吧,居然以為莫言會聽他的話。剛剛的那股喜悅轉瞬就變作嘲諷,他看著葉蝶笑的開心,那笑容那麽刺眼。是他自私嗎,可是,他不該自私嗎,難道要他成為一個聖主嗎,包容一切的陷害,一切的嘲弄。他不是那麽傻的人,也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莫言低沉的嗓音就那樣的迴蕩在耳邊,叫歐陽宇忽略了手腕的痛楚,悲傷的看著他。“莫言,你是什麽意思?”眼角瞥向自己被莫言死死按住的雙手,歐陽宇皺著眉問。“宇宇,我不會叫你離開我的。”莫言埋首在歐陽宇的胸前,哀怨的低喃。他知道如果他不答應,歐陽宇一定會離開他的。可是他不敢想象自己沒有歐陽宇的日子會有多麽難熬,所以寧願使用武力,也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麽一切都變了,為什麽?”歐陽宇喃喃自語,抬首望著莫言。他的淚滑過臉頰,倏然的落在莫言的發間。絕美的臉上一片死寂,沒有血色。不隻是疼痛,那股悲傷怎麽也掩飾不了。為什麽愛他,卻又愛著別的人。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給那麽多人嗎。“宇宇,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是屬於我的。”莫言一遍遍的描繪歐陽宇的輪廓,一次次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權。他承認他沒有辦法把葉蝶她們置之不顧,可是他更不會叫歐陽宇遠離他。所以隻能牢牢的鎖住他,鉗製他,即使他恨,即使他不願意。腦海裏浮現他們在迴來的路上的歡聲笑語,還有他們在楓葉山莊的相守,歐陽宇苦澀的彎起嘴角。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那個桀驁不馴,對他言聽計從的莫言再也不會迴來了。他真的錯了,不該迴來,那樣或許現在還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葉蝶,沒有姬妾。莫言不會被這裏的浮華迷了眼,不會牽掛那麽多。“你那麽傻,那麽傻。”彎下腰靠在莫言的懷裏,歐陽宇低聲歎息。他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該做什麽。傻得何止是莫言,最傻的是他,傻得去相信,傻得愛上他。這個胸膛那麽溫暖,可是他歐陽宇能占據多久。是他把他們之間逼上了絕路,是他一直在逼莫言。可是他不後悔,就算是這樣的下場。葉蝶不解,她靜靜的看著莫言,看他攬著歐陽宇。兩個人都那麽的痛苦,隻有她是外人,插不進他們之間。不過她相信,既然莫言不願意遣走她們,就證明她還有機會,會重新贏得莫言的。禍亂宮廷 第二十章囚禁“宇宇,你在這裏呆著好不好,我會天天來看你,晚上陪著你。”把歐陽宇抱在懷裏,莫言指著密室,低聲溫柔的對歐陽宇道。他不敢把歐陽宇放在房間裏,因為玉淩霄會找到他的。隻有這裏,是隻有他知道的地方。歐陽宇沉默不語,環視用具一應俱全的密室,突然諷刺的露出笑。“你要囚禁我?”他凝視著莫言頹然的樣子,開口問道。其實不用問答案就已經出來了,就在莫言遣走葉蝶,抱著他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嗯,不然你會跑的。”莫言悶悶的抱住歐陽宇,把頭擱在他的肩上。過了一會,他又輕柔的把歐陽宇放在床上,拿出一條鐵鏈鎖在他的腳踝上。捧起那個鐵鏈,歐陽宇麵無表情,“你知道如果幾天不見我,問楓是不會善罷甘休。”他平淡的語氣,似乎在是說別人的事情,而他隻是置身事外的那人。“沒關係,他找不到你,奕也不會因為他就治我得罪的。”莫言倒是不驚慌,他了解柳問楓在赫連奕心裏的位置,所以知道赫連奕不會為了一個柳問楓就和他翻臉。“你們真好,把我們兩個騙的徹底。”歐陽宇閉上眼倒在床上,自嘲的呢喃。聽莫言的口氣,似乎問楓過的不比他好。隻有他們兩個是傻瓜,自以為自己很厲害,很會洞察人心,結果被騙的那麽徹底。身心全部交付了,而他們卻不以為然,可以繼續抱著美人尋歡作樂。“是不是對你們來說我們都是無足輕重的存在,死了就死了,你都不會心疼。”他又問,星眸凝視著莫言俊朗的麵孔。“我會心疼死的,我也不會叫你的。宇宇,你在我的心裏比誰都重要。”莫言也爬上床,從背後擁住歐陽宇,附在他的耳邊低喃。有比你自己重要嗎,有比的那些姬妾重要嗎。歐陽宇想要放聲的大笑,可是他隻是張張嘴,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掙紮,卻不對莫言多說一句話,任由沉默橫亙在兩個人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