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沒有攝像機,我是不是能坐得隨意一些啊?”


    第二天的上午,劉文睿對著坐在對麵正跟小苗苗玩耍的瑞秋問道。


    瑞秋看了他一眼,“這是你的權利,你就算是躺著也沒關係。”


    吃了根不軟不硬的釘子,老劉也隻能一本正經的坐著。


    瑞秋撇了他一眼,將錄音筆打開,“西蒙先生,目前在網絡上有很多人對您設立的這支慈善基金有很多的不理解。對於一些人的看法,您有什麽想說的麽?”


    老劉剛想開口又被瑞秋撇了一眼,“其實就算是我個人來講,也是有些不理解。如果說您的抓捕小分隊與野生動物管理局有合作,可以抓捕那些盜獵者。但是你們昨天在網絡上發布的消息,這次所要抓捕的對象卻是行兇者。”


    “雖然這是很正義的事情,不過應該是屬於刑事範疇的吧?你們如此做是不是涉嫌越權。或者說想要借助民眾的輿論,扮演義警?”


    “您之所以有這樣的決定,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您如今在肯尼亞所擁有的聲望。而且就我個人了解,您與哈維警監的私人關係也非常好,對不對?”


    瑞秋每說一句話,老劉看向她的眼神就多一分幽怨。還以為這丫頭會很“單純”的配合自己的宣傳呢,哪裏想到會這麽犀利、這麽直接,一如既往的瑞秋風格。


    “瑞秋女士,您一下子問了這麽多的問題,我一時之間反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沉默了一會兒後劉文睿說道。


    “沒關係,您隻需要告訴我您心中的答案。或者組織好冠冕堂皇的語言來迴答我,也是可以的。”瑞秋淡淡的說道。


    “先說網絡上普遍的一個觀點吧,認為我們這支基金在補助的事情上做得不夠徹底。”老劉趕忙說道。


    “其實我真的不理解,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於我都在想,他們的內心為什麽會如此陰暗,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慈善幫助,他們是要將被幫助對象給弄死麽?”


    瑞秋皺了皺眉,“西蒙先生,那我就更好奇了,您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有些人的觀點卻是需要再考慮,但是這畢竟隻是他們心中的一個美好願望。”


    “不,瑞秋,如果他們這樣的輿論大行其道,這可不是在幫助,而是在謀殺。”劉文睿麵色平靜的說道。


    “我們現在運作的資金,確實可以給他提供更高級的假肢,盡可能的讓他與正常人沒有多少區別。可是這樣做,對於他真的就很好麽?”


    “把他再次送到保護野生動物的第一線,他能夠克服心中的恐懼?在行動的時候,會不會因為他個人的反應,危害到其餘隊員的安全?直白的講,到時候會不會直接命喪盜獵者槍口之下。”


    “退一步講,就算是不給他送到一線去,同樣給他提供更加完美的假肢。自然也會支出更加高昂的費用,而這部分費用又能幫助到多少跟他情況相似的人呢?”


    “他確實是可以更加正常的生活了,但是他的心中會不會有負罪感。尤其是在看到別的隊員跟他情況類似的情況下,卻得不到任何的救治呢?”


    “其實我也希望他能夠得到更好的救治和安排,那我在這裏就唿籲,那些跟我抱有同樣想法的人,可以將他們的錢捐過來。有那麽多人呢,一人十美元,我想還會有一些錢用來做後期的保養維護。”


    “西蒙先生,您的意思,這些發表不同看法的人與其在網絡上聲討您,是不是做出一些實際行動更好一些?”瑞秋笑眯眯的問道。


    老劉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話裏也是埋了小坑嘛,可是自己也不在乎了,“就是這樣,說與做一直都是兩個不同的事情。隻有你說的和做的能夠達到一致,這才是我們每個人應該做到的事情。”


    “那麽對於您安保公司的越權執法充當義警的事情,您又有什麽解釋麽?”瑞秋又接著問道。


    “沒有什麽好解釋的,確切的說,我完全都用不著去解釋。”劉文睿笑著說道。


    “那麽您是默認了麽?”瑞秋追問到。


    “不,我要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想法是這些人完全曲解了我們的行動,他們在看待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沒有找好角度所以他們才看不到全部。”老劉趕忙說道。


    “在很多人的眼中,這僅僅是一次普通的刑事案件,可是在我們和野生動物管理局的眼中,這也是盜獵活動的一種外在延伸。”


    “他們為什麽會傷害動物警察?是因為動物警察的存在妨礙了他們。為什麽又會妨礙了他們呢?正是因為他們獲得利益的方式就是盜獵和販賣野生動物。”


    “我們和野生動物管理局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要在草原上阻止這些人的活動,更是要延伸到草原之外的整個盜獵產業鏈上。”


    “隻不過因為以前在這裏的動物警察資源有限,沒有那麽多的資金來做這個事情而已。其實類似於這樣的行動在國外的很多國家都有開展,難道說他們在盜獵區之外的抓捕行動,就是違法的麽?”


    “這可能也是很多人正常的一個思維角度吧,很多時候都會有雙重標準。對自己和對別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考量體係。”


    “如果他們堅定的認為我們是在越權執法,那麽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反正我們的信念很堅定,一定要跟所有的盜獵活動說不。”


    “至於說我跟哈維警監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什麽。我們在私下裏確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因為我們有共同的信念,堅決打擊盜獵活動。”


    “在整個非洲大陸上,盜獵活動都非常猖獗。如果人們隻將打擊盜獵活動歸納為某一個部門的責任,那是不行的。我們應該每個人都行動起來,對盜獵活動說不,這樣才能夠取得真正的效果。”


    “那麽您對這支基金以暴製暴的行為要如何看呢?在現存的所有慈善基金中,隻有您的這支基金才會帶有這樣的職能。”瑞秋又接著問道。


    老劉聳了聳肩膀,“我並不覺得是這樣啊,這同樣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啊。這僅僅是我這支基金跟我的安保公司和野生動物管理局的一個合作,並不是說誰取代誰。”


    “很多官方組織也會對窮兇極惡的犯罪嫌疑人進行懸賞吧?那麽為什麽我們就不可以?其實歸根結底還是上一個問題,我們隻是在針對盜獵活動進行打擊而已。”


    “隻不過是被有心人過度的解讀了。就像上次我們打擊盜獵,沒想到繳獲了那麽多的毒.品。我們都非常驚訝,因為給我們提供消息的人說他們是在做盜獵的活動。”


    “不過這樣也是挺好的,畢竟毒.品對人類的危害更加直接,所以我們還是給了爆料者賞金。但是我更加希望如果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應該向當地警局來反應。”


    “西蒙先生,既然您說起了這個事情,我有一個新的問題。”瑞秋說道。


    “據我得到的消息,這個人已經被殺害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們的失誤,將報料人的消息給泄露出去的。如果以後都這樣,對於每一個報料人來講,是不是都會很危險?”


    “瑞秋,你說的是真的麽?”劉文睿皺起了眉頭。


    “西蒙先生,難道您不知道麽?”瑞秋都有些好奇了。


    “你等一下,我問問。”老劉說完直接拿起了對講機,“老大,關於爆料人的消息,咱們掌握的怎麽樣?”


    “哪個爆料人?”等了一會兒後陳成問道。


    “就是上次咱們打擊了販.毒活動的那個。”劉文睿說道。


    “那個人一直沒有跟咱們再聯係啊,打他的電話過去也一直都是關機。現在他的獎金也沒有人來領。”陳成說道。


    “好了,我明白了。”劉文睿放下了對講機。


    “瑞秋,現在我就很好奇了。我們都不知道爆料人是誰,你們又是怎麽知道這個人遇害了呢?”


    瑞秋這個時候也知道問題好像有些嚴重了,“西蒙先生,我是在網絡上看到的。具體的說,這個人的遇害時間應該是肯尼亞當地時間的昨天上午。”


    “哈哈,瑞秋,我覺得這才是有價值的新聞。”老劉笑著說道。


    “連我們這些當事人都不知道誰是爆料人,然後有些人就知道爆料人遇害了,讓我都忍不住會多想一下這期間的聯係。”


    瑞秋瞪了他一眼,“謝謝您能夠接受我的采訪。”


    “瑞秋,你說的那個是真的還是假的?從哪裏流傳出來的新聞啊?”看瑞秋關掉錄音機後,老劉趕忙問道。


    “自己到網絡上去找。該死的,連我都被人給誤導了。”瑞秋很是鬱悶的說道。


    老劉沒辦法了,也不敢在這裏多呆,拿著電話就撥給了哈維,把這個事情跟他叨咕了一通。


    空穴不來風,反正他就覺得有人敢報道這個事情,這裏邊就是有聯係的。管是啥聯係呢,追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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