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穿過gxx的河流下遊的一座小縣城,環衛工在清理河中垃圾的時候,撈到了一具女屍。


    麵目全非的屍身,泡浮不堪的臉,嚇的目擊的環衛工麵色慘白。


    自殺還是被殺?


    雖說現在春節了,可是春天的天氣還是很冷的,泡在水中那該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


    環衛工連忙對屍體念念有詞了一番才撥了110,半個小時後,警車和法醫來到了江邊,拍照驗屍。


    “死者女性,腹部受了嚴重的刀傷,根據位置判斷,應該是受正麵攻擊的。腹部受了兩刀,正常情況下並不會立即死亡。從屍身的造型來看,應該是死者受傷後被推入水中,溺水掙紮死亡的。”


    法醫看向目擊的環衛工,“你看到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環衛工,“水麵上一團黑,水也不幹淨,加之天還沒全亮,我看的也不是清楚,以為是那個缺德的扔了一大團垃圾在河中,撈起來的時候很費力,沒想到撈上來的是一個死人…”


    “按照目擊者的說詞,死者大概在十到十二個小時前已經身亡。”


    人溺水身亡泡在水中,一般十到十二個小時之後會浮出來。


    警察看了眼蓋著白布的死者,道,“立即在官網上發布信息,讓死者家屬過來認領,另外,聯係上遊的警局。”


    *******


    中午的時候,t市警局


    “你看看這是不是張女士。”一警察對安德說。


    此時的安德是清醒的,昨晚他暈過去之後,值夜班的警員要打112的時候,安德又醒了過來,後麵連夜錄了口供。


    安德看著地麵上蓋著白布下方的人,渾身的肌肉開始顫抖起來,臉色也是一片灰色。


    他蹲下來,掀開白布的衣角,在看到那張看不出樣子的臉時,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腳一軟,整個人呆滯的坐在地上。


    警察看著麵色如灰的安德,對另一個警員說,“既然已經確認死者的身份,那就通知她的家屬過來認領,另外通知安德先生的家屬,讓其過來配合調查。”


    ******


    人民醫院,幾乎是鬧翻了天


    安瑞找不到安德,醫院的護士更是不知道安德去哪裏了,這都下午了,人也不知道去哪兒,所以,安瑞在醫院裏麵鬧了起來。


    正當安瑞和醫院的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接到了一起電話。


    “你說什麽?”


    忽然,安瑞的臉色立即變了起來,雙眼頓時睜大,就連張開的唇瓣都是顫抖的。


    爸爸殺人了,爸爸怎麽會殺人呢?


    接到警局的電話時,安瑞整個人被震到了。


    原本鬧得不可開交的人看到安瑞的表情時,想問是什麽情況,卻一直沒有敢出聲。


    緊接著,安瑞麵色煞白的往外麵衝去。


    *****


    警局


    安瑞在接受警察的調查之後,整個人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爸呢,我要見我爸。”


    此時的安瑞像極了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見人就吼,好似這樣子他才能找迴一點點安全感。


    警察見此,沒有多說什麽,立即帶了安瑞來到關押室。


    安瑞看見安德坐在關押室裏麵,精神萎靡,麵色如灰,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好似已經絕望到看不見任何生機了。


    “爸,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安瑞抓著鐵門,神情激動的大吼著。


    他不相信,爸爸怎麽會殺人呢,不會的,不會的,張麗梅不是爸爸殺的,一定不是爸爸殺的。


    坐在地上的安德終於不在呆滯了,他看著安瑞,一雙眼睛漸漸的變成了悔恨,懊惱,後悔等複雜的情緒劃過。


    “安瑞,爸殺人了。”安德的聲音粗啞的不行,表情是深深的痛苦。


    “不…”安瑞不可置信的叫了起來,“我不相信,不相信。”


    安德的親口承認,讓安瑞的心裏害怕到了極致。


    殺人償命!


    殺人償命!


    不,他惶恐的搖著頭,“爸,我一定救你出去,一定會救你出去。”


    說著,安瑞麵色煞白的衝出了警局。


    看著安瑞跑去的背影,安德捂著臉,積極悲慟的痛哭起來。


    他殺人了,但是他不後悔殺了張麗梅,他後悔的是以後兩個孩子都背負著爸爸是殺人犯的陰影。


    *****


    “九叔,張麗梅這個女人最近有點奇怪,原本土的掉渣的樣子,現在穿金戴銀又是買車的。”


    張麗梅的夫家情況在小鎮上算起來是好的,但是穿金戴銀又開小車,這樣的揮霍程度可能還沒有達到。


    一個人忽然反常,總是讓人忍不住懷疑。


    “一個女人在丈夫躺進醫院,拿其血汗錢出來揮霍的不是第一個了。”


    “不過…”榮崢眼角一揚,“宮鈺調查說,有人接觸張麗梅,原因不詳,後來張麗梅就大手筆的揮霍起來了。之前有人調查小嬸嬸的身世,會不會是張麗梅已經跟他們透露了什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之前的車禍會不會是因為小嬸嬸的身世引發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小嬸嬸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什麽樣的角色呢?


    唿…好複雜….


    秦墨臉色一沉,薄唇輕扯,“人已經失蹤了幾個小時了,情況如何了?”


    經過這麽一提醒,榮崢才緩過來,“已經聯係警方了,很快就有結果。”


    話一落因,秦墨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摸出手機一看,是安瑞打過來。


    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安瑞十萬火急的聲音,“姐夫,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安瑞在大街上團團轉,心裏如焚的時候,想起了秦墨,此時的秦墨對他而言就是在浮沉的大海中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什麽另結良緣,什麽恩怨情仇已經被他統統拋到九霄雲外了。


    在t市,他沒有朋友,亦沒有什麽皇親國戚,現在他找上秦墨,隻覺得秦墨不會拋下他們不管。


    秦墨蹙著眉頭,麵色繃緊了起來,“安瑞,把話說清楚。”


    殺人了,是誰殺人了?


    “是我爸,我爸殺人了…”電話裏頭的安瑞惶恐的同時也帶著哭腔。


    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可是這樣的事情對安瑞來說是頭一遭,身邊沒有任何人給他依靠,現在抓到了秦墨,他害怕的情緒一下子就泄了出來。


    “你先別慌,我現在立馬飛t市。”


    這邊,榮崢也接到了警局的電話,掛斷電話的時候,兩人的麵色都沉了下來。


    “九叔…”榮崢的心裏還是震驚的,“安叔叔怎麽會殺人呢?”他的語氣很急躁。


    秦墨搖了搖頭,“現在情況暫未清楚,你立即聯係宮鈺,讓他先照看著。”他站了起來,麵色急切,“你去準備飛機,我稍後過去。”


    *****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藍靜恩接到安苡寧的邀約之後,特意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陪著她來到了醫院。


    醫院大廳的休息坐上,安苡寧神色不佳,頂著一雙熊貓眼坐在位置上等候叫號。


    安苡寧搖了搖頭,“沒有不舒服,是過來例行檢查。”


    聽言,藍靜恩搶過她手中的掛號,看見掛的是婦科,“你月經不調還是得了別的婦科病?”


    女人多少都有點婦科病的,隻是個人情況不同而已。


    而有男朋友之後的女性,得的婦科病幾率會更大。


    隻是,安苡寧好似跟秦墨分開了大半個月了吧,分開之後反倒出現不舒服的,還真是讓人覺得頭疼啊。


    還是說,她這樣的其實是需要男人滋潤才會更嬌豔的一款?


    藍靜恩看著她,麵色蒼白,目光無神,精神憔悴,還真是離開了秦墨她好像過得不好了。


    安苡寧身子一僵,垂著眼瞼,有些心虛道,“有點不舒服,又不敢去藥店亂買,所以過來看一看。”


    她是過來確定有沒有懷孕的。


    見她如此,藍靜恩也不想多說什麽。


    這些都是個人**,她不說也很正常。


    沒有多久,氣氛就安靜了下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安苡寧的手機響了,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陌生號碼,猶豫了許久才接通。


    隻是,掛斷電話的時候,她的臉色一白,雙目不可置信的瞪大著,拿著手機的手一抖,手機從手中掉了下來,緊接著,她兩眼一翻,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寧寧,寧寧…”


    藍靜恩看見她忽然暈倒,整個人急的不得了,隻好叫邊上的護士過來幫忙,直接送往急診室。


    檢查室外,藍靜恩著急的走來走去,擔心的不得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讓她直接暈了過去?


    藍靜恩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了起來,一會兒又走來走去的,一會兒又看表,心急如焚的同時隻覺得時間過得異常的漫長。


    都半個小時過去了,怎麽還不出來?


    “請問,您是病人安苡寧小姐的家屬嗎?”


    麵對醫生的詢問,藍靜恩搖了搖頭,“我是她朋友,醫生,她怎麽樣了?”她的聲音急切。


    “您的朋友懷孕了,不過,情況不太好。”


    懷孕了?


    藍靜恩嘴巴張了張,緊張的抓著醫生的手臂,“醫生,我朋友情況不太好是怎麽迴事?是她本身的問題還是孩子的問題?”


    此刻的藍靜恩心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了。


    如果是母體的問題,可能調養就會好,如果是孩子的問題,可能就不好辦了。


    “你朋友本身有輕微貧血,現在營養跟不上,加之她精神狀態不佳,對胎兒有些不好。請過後通知她的家人,讓她好好養胎。”


    “謝謝。”


    藍靜恩道謝之後,便給雲天景撥了電話,雲天景接到電話之後,便來了醫院。


    “什麽情況?”


    藍靜恩搖了搖頭,“她接了一起電話之後就暈了過去,然後就檢查出來懷孕了,孕期大概六周,她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懷孕了?


    雲天景皺起了眉頭,現在這個時候懷孕,還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


    t市,榮崢和秦墨飛到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兩人下了飛機之後,宮鈺直接將他們兩人接去了酒店。


    安瑞看到秦墨的時候,整個人情緒失控的哭了起來。


    “姐夫,你一定要救我爸,你一定要救他…”安瑞一邊抱著秦墨一邊哭喊著。


    秦墨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秦墨不幫,爸爸真的就沒有得救了。


    “有我在,爸爸不會有事的。”秦墨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安慰,看前方的眸子眯了起來。


    榮崢看著安瑞失聲痛哭的樣子,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都說生病的時候知道誰對你好,醉了知道你愛誰,那麽安瑞在困境中第一個找到秦墨,是不是也說明在他心中他早已將秦墨視為姐夫,視為家人的?


    微微的歎了一聲,他希望,安叔叔救出來之後,兩家人能夠和以前一樣。


    安瑞到底是男孩子,發泄之後便停止了哭泣,他擦著眼淚,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


    秦墨見他沒事了,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在酒店呆著,我去一趟警局。“


    聽言,安瑞點了點頭。


    秦墨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迴頭了,看著他道,“這件事,你姐知道嗎?”


    安瑞一怔,麵色緊張了起來,“我不知道,下午的時候我進了一趟警局,出了警局我就給你打電話了,不過我沒有通知她,不知道她知道了沒有。”


    “恩。”秦墨點點頭,“先別告訴她。”


    三人出了酒店直接上了車,車上,狹窄的空間內變得異常的壓抑。


    “你不告訴她,是為了她好,可是過後她知道了肯定會怪你的。”許久,宮鈺開口了。


    別的事情可以瞞著,但是這種大事,還是不要瞞著的好。這樣的事情,不管怎麽瞞,消息都會流露出來的。


    死的人是她媽,她過後能不知道嗎?


    與其這樣,還不如幹脆讓她知道的好。


    兩人本就有點問題了,在加上這一條,他是不是想讓兩人的距離變得更遙遠?


    宮鈺不知道秦墨是怎麽想的。


    秦墨抿著唇,不說話。


    榮崢伸起了懶腰,道,“不告訴她的也不是壞事,如果我們在她知道之前把安叔叔給保出來,到時候小嬸嬸應該不會生氣。”


    “你以為警局是你開的?”宮鈺翻了翻白眼,“這可是命案。”


    榮崢揚起眼角,“這就要看你鈺少爺的本事了。”


    宮鈺一噎。


    本你妹的,你以為我是玉皇大帝,想讓誰沒事誰就沒事啊?


    不過,殺人也有好幾種方式,比如蓄意殺人,比如情緒失控殺人,在比如自衛殺人。如果是屬於後麵兩個,那麽就沒事,如果是前者,那麽難辦了。


    秦墨看了看表,“先安排幾個醫生去看一看吧,明天我親自過去。”


    *****


    翌日,宮鈺帶著秦墨和榮崢進了警局,剛進到門口,就有人迎了過來。


    “鈺少,秦少,榮少。”


    宮鈺點了點頭,“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


    一說到此,那警察麵露難色的看著宮鈺和秦墨榮崢三人,“安德先生一直閉口不提,什麽都沒有說,可能是覺得殺了人,沒有迴旋的餘地吧。”


    秦墨蹙著眉頭,“死者家屬通知了嗎?”


    警察點了點頭,“通知了,不過家屬拒領,屍體還在警局裏麵。”


    聽言,榮崢也皺了眉頭。


    這張麗梅生前該怎麽樣的神人公憤去,連死了老公都不理。


    沒一會,空氣陷入了沉默。


    秦墨看向宮鈺,“我進去看一看,你們在這裏等我。”


    關押室裏,安德一臉木訥的坐在角落裏,渾身上下死氣沉沉的。


    秦墨看著他許久,喉結滑動,“嶽父…”


    安德微微一動,沒有焦聚的眼神在看到秦墨的時候,兩眼慢慢的變得焦聚起來,“你來幹什麽?”


    沒想到,秦墨會來。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安德頓時神色痛苦起來。


    秦墨薄唇呡著,眸光深深,“您,想不想,要不要出去?”


    安德神色一動,“你有辦法?”他激動起來,下一刻他又一副頹然,眼光也黯淡了下來,麵色如灰的搖了搖頭,“殺人償命,沒用的,沒用的…”


    此時的安德心中沒有半點的希望,他認定的道理是殺人償命,沒有迴旋的餘地,所以他才會這般的頹然。


    秦墨動了動喉結,“這件事情,苡寧暫時不知道。”


    聽言,頹下去的安德又有些動靜了。


    見此,秦墨繼續道,“安瑞剛滿十八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如果您走了,他怎麽辦?他的安家唯一的男孩子,您不想看到他結婚生子麽?”


    安德神色大動,一張臉開始抽動起來。


    “您最疼愛的女兒,從小就活的比別人苦,她現在還沒結婚生子,您就忍心拋下她一個人,讓她在沒了母親的同時也沒有了爸爸嗎?”


    說到此,安德情緒有些激動,忍不住,他捂著耳朵,麵色痛苦。


    “如果您走了,她除了一個弟弟,什麽都沒有了,不僅如此,她一生還會背負父親是一名殺人犯的陰影。如果您忍心,就這樣吧。”


    說罷,秦墨正要轉身的時候,安德忽然激動的喊了起來,“她不是還有你嗎?”


    秦墨一怔,隨後輕笑,“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不會的,不會的。”安德不可自信的搖頭,雙眼也睜大了起來,“那你為什麽來這裏?”


    如果真的沒有關係了,那麽他為什麽來這裏,為什麽要問他想不想出去。


    秦墨一定是騙他的,一定是騙他的。


    “就當這是秦家欠你的。”


    秦墨走後,安德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怎麽樣了?”


    秦墨出來後,榮崢立即問道。


    “先迴去吧。”秦墨看了他一眼,繼而直接出了警察局。


    走在身後的榮崢和宮鈺對視了一眼,秦墨親自出馬也沒有搞定?


    安德這個木魚腦袋到底在想什麽?


    宮鈺頭疼了。


    那麽想死還是他壓根就不怕死?


    可是,就算不怕死也要考慮一下兩個兒女吧?難道他就那麽生無可戀了?


    車上,秦墨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疲倦,“律師請到了嗎?”


    “原來是請不到的。”宮鈺往後一趟,“不過,老爺子親自出馬,成了。”


    一想到此,宮鈺心裏還是不爽的,因為他的麵子沒有他老子大。


    秦墨抬起頭,深邃的眸子看著前方,許久,薄唇一扯,“宮叔叔在這個位置看了多年的風景,也該挪移挪了,站的高了才能看的遠。”


    聽言,宮鈺的神色活了起來,伸手拍了拍秦墨的肩膀,“這事兒一定會有一個圓滿的結果的。”


    他老爹的市委書記做的也夠久了,就是一直升不上去。眼看也差不多到了選舉的時候了,如果秦家的人幫一把,在升一兩級不會是什麽難事。


    秦墨的兩個姐夫可都是政界的大佬,有他這句話,他還是放心的,不過前提是這事兒得辦好了。


    不過,拿一起官司來換,還是值得的。


    榮崢見他喜形於色的樣子,不屑的嘁了一聲,“這人情是你老爹的,可不是你的。作為朋友,兩肋插刀,你以為你能躲得掉?”


    哼,見利忘義的小人。


    宮鈺嘴角一扯,對榮崢笑道,“朋友就是用來升官發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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