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的看到這個人的一刹那,白術的瞳孔猛地放大,“果然是你!”他咬著牙,“石魔!”


    “是石魔老祖。”那人背起手,板著臉說道。


    “有區別嗎!!”


    “自然是有的。本尊可比你大的多。——小戰神,對本尊要用尊稱。”說完故意停了片刻,等到空氣都幾乎凝成實質,他自己又突然“咦”了一聲,“你竟然變得穩重了!——往日不過說到這裏,你就自己衝過來了。”


    白術戒備著,渾身肌肉緊繃。他與這位石魔的仇怨結自大戰。那時白祁是神界出戰的戰神,打的魔界眾將聞風喪膽,其戰神威名無人不知。


    前期作戰時,白術還抱著個琴笑眯眯的跟著師兄後麵撿人頭;後期白祁入了天牢,白術氣得殺紅了眼,直接殺進了魔宮第六重殿!——六重殿之戰過後,魔界戰敗投降,簽署條約——撤除在人間的各類魔祠供奉,不得隨意進入人界。


    那時的白術也算是在魔界打出了名聲,魔界都知白祁是戰神,而他那段跟在白祁後麵撿軍功的日子又因和之後相差太大,反倒是叫人記憶深刻,便都叫他小戰神。


    他個人來講是不怎麽喜歡這個稱唿的。他本來也不是司戰神一職。要真有人叫了,他入了耳朵皺皺眉也就罷了。——偏偏有這個叫的這樣惹人厭,還總是陰魂不散的追殺他!


    之戰,石魔老祖正好是為魔宮第六重宮殿之主。白術打將進去,殺了他一幹兵將,把他從高高的寶座上逼下,大戰了整整幾十個日夜!——若是白術能知道之後的情況,就是拚死衝入魔帝的宮殿也絕對不會找了石魔!


    “石魔。”白術沉聲說道,“那時是各為其主,現今我都判出了神界,你為何還要緊追著我不放?”


    “哈。哈。”那人笑了兩聲,“真是奇怪,與本尊結仇的是你,本尊要殺的自然也是你,和神界有何幹係?——哦~”他似乎恍然大悟,“你是有了顧忌。在你身後的是誰?”


    見石魔似乎身形微動,隱隱要向他身後攻來!白術猛地撥琴先攻,石魔揮出一道道的泥水‘吞’下他的音鋒。“走!”白術吼道,“阿亂!!”


    阿亂應聲而鳴。小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皺著眉:“喂!你!”,铩羽也擔心的叫他:“師尊!”


    白術迴頭望了一眼,掙脫了衣袖縱身從鳳凰背上躍下,身上衣物陡然幻變,白金戰衣覆裹上身——他如臨大敵般的作此敵備,手中太古琴弦更是撥弄不停為阿亂等人的逃脫拖延機會。——見他音波攻擊的速度愈加的快,石魔也不禁認真了起來。那道道音波密密麻麻、四麵八方鋪天蓋地的朝石魔攻去,單是用低端的泥水混沌化已不足以抵擋。石魔揮袖畫了個圈,一麵泥盾護在了他的身前,其上泥土如蛇蟲般蠕動扭曲,吃下攻向它們的每一道攻擊。


    白術嘲道:“不管是幾次看都是一樣的惡心。你幹脆改叫泥巴老祖算了!”


    泥巴老祖瞪著眼,那雙眼睛瞪起來更加恐怖:“是石魔老祖!——年輕人不懂禮貌!”


    白術諷刺道:“你若是知理也不至於追殺我到這方!——跟你就講理不通!”


    “好個神界不講理的小戰神!你殺了本尊一幹妻妾子孫,找你報仇還是不講理了?”


    白術惱怒的瞪向他,音波攻其天靈,“誰殺了你的妻妾!誰殺了你的子孫!”


    戰場之上無弱者。同樣,若是攻進了城裏,對於老弱婦孺之輩白術也不會下殺手。


    “你那魔宮我隻進去了前殿!隻殺了你的兵將!找你打完便退兵迴天了,你在瞎說什麽?!”


    石魔陰測測的一笑:“你殺了本尊三十萬五千的兵將,其中大將三十四位是我正宮嬪妃,小將一百廿二位是我側宮小妾。軍中七百軍師為本尊知己,三千醫者是本尊情人。——其中小兵小將為本尊子孫者不可甚數。你說冤枉你?”


    白術聽的嘴唇直抽抽,手一滑一個音鋒歪斜的飄向了不知名的何處。


    那些將士可大都是男人!——誰會想到那方麵去啊!


    老祖......


    ......這個名號就是這麽來的?


    石魔伸手召出他的石魔戟,一戟劈開麵前的泥遁:“好了。現在你的鳥也逃走了,這個調子本尊也聽膩了,換個吧!”


    “哼!”白術指尖一轉,果然換了一個。石魔的笑立刻僵硬在了臉上。他腦子嗡嗡的,身體都被震得動不了。白術陰沉的開口,“若不是這一招會敵我不分,你以為會等到現在嗎?”


    這一招他於戰場上用過無數次,聞著無不懵然,更甚者口鼻溢出血。等著下一招音浪的蕩擊粉碎!


    石魔瞳孔放大。這次再遇的白術明顯功力大不如從前,也不知是在何處消耗了這麽多。——但也正因如此,他看出白術這次往那琴中輸送的功力遠高於以前,似乎是打算以此一搏!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這次沒有躲過去,必會被擊的粉碎!


    那道幾乎凝結成白光的弧形越來越近,石魔眼也不眨的注視著這幾乎逼近眼球的殺意,動也動不了!頭上冒出汗來。


    大意了!


    “嘩啦——!”


    白術拚盡全力的一擊穿過虛影打在空處。白術喘著氣,冷笑:“一灘爛泥。”


    那石魔老祖在最後關頭為求自保的化作淤泥,嘩啦一聲散在地上堆成一灘。那泥水又緩緩的聚起,慍怒道:“這是第二次了!”


    世上能把石魔打的化出本形的也就兩人。一是收服其為己用的魔帝;還有一個便是白術。石魔向來以石魔之名自稱,好像石頭就是要比泥巴高貴一點。——那場之戰中,石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白術打的連原形都露了出來,自然對他懷恨在心。可是又因能與他打到那個程度的人實在太少,石魔總有一種想要激的他再次拚盡全力大戰一場,再讓自己痛痛快快的殺死他!


    泥水聚集化出身體。石魔手持長戟,那雙恐怖陰森的雙眼凝聚出恨然的意味:“如果你的鳳凰還在,你擊出全力尚可趁本尊泥化時逃脫;如今你已然不堪一擊,還妄想挑釁本尊!”


    “哼!”白術冷笑,太古琴琴身一翻,轟然直立起來,琴尾朝下,琴頭朝上。這一招即使是那次大戰中也沒見過,石魔猛地退後,生怕有異。白術開口:“是誰不堪一擊!”


    說著,太古琴琴弦震顫,發出道道音擊不下於前者任何。白術一手與琴頭拍動震弦,一手拍向太古琴身的側麵。霎時五道粗硬的琴弦彈射出去,震動著於空中亂舞!


    誰都有保命的技能,誰也都有醜的不願意拿出來的招式。


    雖說比起石魔的化泥來說,白術的這招要好上許多。


    五根乎長乎短的琴弦一舞出去,互相糾纏掃射,對方便明顯的捉襟見肘了起來,陷入了顧此失彼的窮於應付中。——更別說弦音震動從未停止,石魔腦中嗡鳴。雖有意識的防弊能限製他動作的琴聲,可到底是明刀易躲,這音波要如何防啊!


    “噗——”石魔一口鮮血噴出。


    白術見狀加大攻擊力度,卻也漸有了幾分暈眩。他的力量消耗太大!如果說未下界時的他,功力猶如太陽那麽大,而現在被自願的也好,被世界意誌削弱的也好,分去了太多的力量。頂多也就抵得上個爐灶。


    見石魔已然受傷,白術抱著速戰速決的念頭一氣的輸入力量。五根琴弦迎風便長,瘋狂的攪動起來。石魔的臉不慎被掃到,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石魔陰沉著臉,任由血珠滾落,揮動起手中長戟,擊打在琴弦上發出鏗鏘的兵戈之聲。


    “噗——”他又是一口血噴出。互相衝擊的音波在他體內肆虐。他抬眼看向飛舞的弦後的白術,“這是你的最終全力?”


    白術冷笑:“是又如何?”


    “哈哈!”石魔大笑著,背後挨了琴弦重重的一下,幾乎拍爛的血肉飛迸出來。他吃痛的悶哼一聲,“...那日戰後,本尊日日研究破你音殺之術。音殺五弦,我破你一弦便叫你曲不成調!”說著猛然加大攻擊。


    !


    他從一開始便著重的朝著一根弦上攻擊!真是那五弦之中最細的那一根!


    “破弦?”白術定聲道,“你以為我的太古琴弦是何物所鑄!”


    石魔陰森的笑道:“那你以為我的石魔戟又是何物所鑄?”


    !天底下能斬破太古琴弦之物隻有一者!他竟然得到了?!


    這時的白術再欲收迴琴弦已經來不及了!隨著石魔的一聲大喝,最細的那根琴弦應聲而斷。太古琴早就和白術的心神魂魄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琴弦一斷琴音自停。白術瞬間如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癱軟倒下,太古琴也失去了支撐,彭的一聲砸在他的身上。


    沒了亂舞的琴弦阻撓,石魔拄著戟,一步一搖的踉蹌走來。他也受了重傷,可卻高興的很。“白帝......”他突然哈哈大笑,“神界堂堂帝君,竟也落得如此地步!”


    走近,舉起手中長戟,高昂起頭正插下:“好久不見。——是本尊贏了!”


    正這時!“鏜——”的一聲,一把黑劍自遠處飛來,劈架開了他的戟。


    “誰!”石魔皺眉喝到。白術亦抬起頭,手自太古琴身上放鬆,待見到這熟悉的全身漆黑的長劍時不禁動容:“小黑......”


    那黑劍自發的纏上石魔,極是兇悍的與其交戰在一起。


    直逼的石魔後退幾步開外,那黑劍才飛了迴來,穩穩地停在了他的麵前。白術伸手握去,源源不斷的力量便從手中交傳過來。小黑的聲音傳來,隻有四個字,卻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並肩戰鬥。”


    熱血上湧,白術的雙眼都被激的亮了起來!


    “好!並肩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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