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


    嘹亮的歌聲飄蕩上天空,風出樹葉微動,發出嘩嘩的響聲。


    白術睜著一雙死魚眼,麵無表情的混著人群裏張張嘴巴濫竽充數。


    軍訓已經過去了三天,適應期過去之後便是逐漸加強的訓練量。蛙跳、長跑從直線距離變成了來迴,上下蹲和高抬腿也從一組變成了幾組。在同學們哀嚎遍野要死要活的苦痛中,白術那不尋常的體力值漸漸地鶴立雞群了起來。


    “班長,出來演示一下。”——這句話,成為了這三天白術最多聽到的一句。


    龍軍有時候也會詫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不錯啊!好像沒見你累過!——真心跟教官說一句,是不是以前在家裏練過?”


    “額...算是吧。”


    龍軍長臂一伸搭在他的肩膀上:“有沒有考慮過參軍?——現在大學生參軍福利很多哦~”


    白術身子一矮,讓了過去:“暫時沒有。我情況比較複雜,不適合。”


    龍軍伸手來捉他,白術輕輕巧巧的側身一讓,躲了過去,淡淡的看著他。龍教官咧嘴一笑:“有意思~”兩人竟就這麽大庭廣眾的一抓一讓的比劃起來。


    同學們本來是坐在地上休息的,精神都有些懶散。有幸能看到這樣的一幕個個都睜大了雙眼。心裏驚歎著——臥槽!我們班長這麽厲害?!


    連龍軍都有些訝異,他有想過白術是不是從小練武,從哪個武館裏出來的。但沒想過白術的身法這麽厲害,他也是從小練武,在軍隊的比武中數一數二的強,可是卻壓根就沒有辦法近他的身!


    白術手背在身後,往後輕輕一躍:“教官,能不能別玩了。”


    龍軍收迴手:“你功夫不錯,哪裏學的?”


    “...隱士高人?”白術撓撓臉蛋。


    教官嗤笑的走近,揉了一把他的帽子,往隊列裏輕輕一推:“歸隊吧。”又說,“有時間出來練練,這些天光顧著教你們,老子的骨頭裏都要長草了。”


    ......


    龍軍說到做到,晚上活動的時候,把2隊帶到了3隊,兩隊並一塊兒看電影。3隊的那個白嫩的教官看著,他就直接拉了白術出來,到了空曠的籃球場,擼擼袖子朝他揚眉:“練練!”


    “教官...”白術黑線,“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


    “別人還以為你找我尋仇呢。”


    龍軍扭了扭手腕,渾身肌肉爆滿:“我要找別的同學那是欺負,找你就不是。——說不定今晚被打趴下的人是我呢。——你身懷武技,就一點不心癢?”又說,“反正我是癢的要死,今天不找你較量較量。迴去定一晚上睡不著覺!”說著,就一個順勢衝了上來。


    白術:......


    白術師從百裏渢卿,學的卻是百裏從盛樓莫崖子那裏拿過來的一套劍法。劍法為他所長,若真是赤手空拳,在武林上也是比不過那些拳腳大家的!


    ——隻是拿這些來對付一個現代人。足夠了。


    白術當然不會以為龍軍叫他出來練練是在欺負他,所以他也不想在內力上欺負龍軍。身法手腳,全憑反應功夫,半點沒有運上內力。


    月照積水空庭,籃球場上的地麵在月光的照射下如積了水一般,樹木的倒影如水中藻荇,時不時風行微動。而白術和龍軍就正如在水中糾纏鬥在一起的兩條大魚。


    二人的腳底功夫皆是不錯。白術是因為要練輕功必先練腳底功夫,而龍軍則就真正是日日蹲馬步拉風箱兩萬五千米的日常跑出來的!


    白術身形輕盈,腳步變幻莫測,龍軍一腳根紮不移,一腳畫圓,原本是他在進攻,倒是莫名奇妙的變成防守了!


    手上動作也變招不停,快的人眼花繚亂。白術沒有係統的學過手腳功夫,臨場看著他,依葫蘆畫瓢的變掌為爪為指,他人繞來我便側開,他手纏來我便推開。一方麵有些敬佩一個現代人也能將身法練成這樣,另一方麵也漸漸的從切磋中的到了樂趣。


    “好了好了,我認輸。”白術賣了個破綻,被對方一個反手擒拿住了。


    龍軍放開他,皺眉:“喂喂,我可是教官,要你讓?”


    “我長處不在這個。”白術無奈的開口,“這麽打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現在都這麽晚了,再不迴去等會兒就熄燈了。——再說,你們晚上要是再吹哨緊急集合怎麽辦?我還睡不睡了?”


    “也是。你長處是考試吧!聽說你是理科第一名考進來的?”


    白術一呆:“哎?是嗎?”


    “......看著你身手不錯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今晚放心睡吧,不吹集合哨。”龍軍神秘的笑笑。


    ......


    等到晚上集合哨吹響,聽聞白術說不吹而把外衣都脫了睡覺的宿舍幾人,個個對白術射去能殺死人的目光!!


    白術:“...#!教官真特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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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白術明顯感到哪裏不對了。


    每當他路過別的隊的時候,總能聽到某些被壓抑著的激動的竊竊聲,可當他迴頭,又什麽都沒有。


    尤其是有一天他們齊步跑著和藝術係的娘子軍擦肩而過,齊刷刷的目光掃向這邊,然後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麽。


    白術這次凝神去聽,結果聽到的東西同樣意義不明:“好帥啊!”、“聽說是跆拳道黑帶哎!!”、“王子啊!!”......


    白術一頭霧水的跟著隊伍跑遠。


    迴去宿舍後,聽見林放在和秦戈抱怨:“...一點誠意也沒有!”


    白術過去倒了杯水,不解的問:“你們在說什麽?”


    “有個女生給你寫了封情書。”林放翻了個白眼,“態度臭屁的很。——我們好歹是你兄弟!”


    白術噗——的一口把水噴了出來,猛咳了兩口:“情!情書?!”


    “給我看看!”臉微紅,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這種東西!


    秦戈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對不住啊......林放和那個女的吵起來了。幫你扔了...”


    白術:......


    林放哼了一聲:“那個臭屁的女人,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了?!還敢說我的舌釘惡心?!我看她才惡心!——都來軍訓了還噴什麽香水!!”


    白術:......


    林放走過來一拍他的肩膀:“不過我知道你是不會怪我的!我們是兄弟嘛!”


    白術被他拍得一沉,嗬嗬的笑了笑。


    小黑在他的腦子裏低沉的笑開,說了句:“嘖嘖嘖~幹得好~”


    白術黑線:“你就別搗亂了!不鬧脾氣了就幫我查查白祁那邊!”


    “嘖~”小黑答非所問,“現在你的事跡可是傳遍了a大~”


    白術一愣:“什麽?”


    “你們的龍教官把你和他鬥武的事和別的教官說了,別的教官又拿你當例子去教導他們的學生。——你現在是a大名人了!”


    “......哈?”


    軍訓時,受封閉環境的影響,教官是當之無愧的最強權者。又因為無限加重的訓練量幾乎成為了全體學生的共同敵人!——這個時候這個消息一出來,頓時讓a大生們有種與有榮焉我輩當中出能人的感覺!!


    特別是那段普通的比武被大吹特吹一陣後,簡直是成了月圓之夜、紫禁之巔!說的神乎其神,不但白術一躍而起成了全a大男神,連帶著龍軍的人氣都增強不少!


    別的教官訓學生都是:“你看看2隊的人家白術!能把他們龍教官打趴下!——你們要是什麽時候能把我也打趴下!就什麽時候休息!!”


    ——但其實白術根本就沒有把龍軍打趴下啊!!!


    結果就是每晚活動的時候,白術被拉出去比練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對手也從他們隊的龍教官,變成了別的隊聞名過來的人。白術幾乎是在所有教官中都混了個臉熟,搞到後來有一天,一人跟他練過之後很是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你很有前途嘛!要不要來參軍啊!”


    白術睜著一雙死魚眼打開他的手:“說過了不要。”


    龍軍一推他,緊張的說:“這是我們連長!”


    白術一呆:“啊?”


    “沒事沒事。”連長揮揮手,“如果你願意參軍,我就跟上級提提,叫他們給你個特招名額!!”


    “不用,真的不用。”白術頗有些尷尬的擺擺手,“我的情況比較複雜...額,其實我有個怪病,不方便進部隊...”


    “哦?怪病?”


    白術撓撓臉頰:“都說了怪病...大概您沒聽過...——我有時候睡覺睡著就會莫名其妙的吐血...所以...”


    “心肺功能不好?”龍軍用一種你他媽在逗我的表情看著他。如果他心肺功能不好,這麽強的訓練量早就把他練死了!


    “不是,身體倒是健康的很。”白術說,“所以說是怪病啦...”


    “哦。這樣。”連長手背在後麵,和藹的問,“那在這邊的宿舍裏有犯過嗎?要不要請個病假迴去?”


    白術先是搖頭,然後想到了什麽一樣猛的點頭:“連長能幫我請個病假嗎?!”


    對方見之哈哈大笑:“估計不能~”看著白術死下來的眼神,有趣的開口,“雖然你的確沒有什麽參加軍訓的必要,但是病假也不是那麽容易請的。——如果你真的有什麽病症的話,也要去醫務處開個證明出來。”


    證明......這個時候的身體估計是生龍活虎的不能再生龍活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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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期一個月的軍訓,宿舍裏的老三成天的算著日子,拿著小本子記著,今天是幾號、第幾天。白術依舊保持著他一貫來的不易和陌生人相處的性格,一個係,也就認識他們宿舍幾個人,關係倒是都還不錯,整天幺幺的叫著他,就好像真的多出了這些多兄弟!


    隻是白祁...白術歎了口氣。


    來的時候白祁說:“政治上的東西你不懂。就別過來給我添亂了。”


    白術就真的抱著這句話輾轉反側。這句警告一樣的話就像是一根鐵鏈一樣拴住了他的腳,讓他的心擔憂著,卻又不敢上前相助。


    怕添亂。


    怕衝動的大殺四方破壞白祁的局。


    ......最終,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歎息。


    ...相信他吧。


    ——他的哥哥,可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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