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英偉了解孟遠,明白既然孟遠這麽說了,要是自己還死乞白咧地抓著殊曼華不放過,他也得不著好,於是便換了路子,笑嘻嘻地對孟遠說道:“義父,我寫了一篇文章,請義父過目。”孟遠沒有立刻迴應,而是看向了殊曼華。殊曼華掙開孟遠的手,向後退了一步,也是往孟九的方向近了一步,“既然兄長找義父看文章,那我不好耽誤,後麵就讓孟九教我,不占義父的時間。,,孫英偉衝著殊曼華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孟遠氣得暗暗咬牙,他是想聽孟析說希望自己留下來繼續教他,而不是把他往外推!孟九這迴終於很有眼色地瞧出來他們城主的臉色不是很好了,但是他卻會錯了意,以為城主是在煩惱到底應不應該去看大公子的文章。孟九覺得自己很能理解城主的難處,最喜歡的是大兒子,但是難得小兒子有了這樣的進步,要是就這麽走了小兒子會不會寒心?現在的年輕人都很脆弱的,動不動就悲春傷秋,不好。於是孟九有自薦枕席,呸,是自告奮勇,表示接下來有他繼續教二公子就好了,城主您不必為難。“城主,您就放心去看大公子的文章吧,我看大公子寫了這麽多,一定也費了不少心血,二公子這邊有我。”孟遠眯起眼睛,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什麽叫有你?你是覺得有你在就可以取代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孟九不知道城主心中真正的想法,隻是隱隱覺得有點涼,一種由外至內的涼。沒有辦法,孟九都這麽說,他也隻能先去看孫英偉那邊,就想著一會能快點結束,時間找的話他就可以再過來陪青年練一會。孟遠跟孫英偉一塊去了書房,殊曼華從後麵看著孟遠的背影,轉過頭淺淺笑了一下,他這應該算是欲擒故縱吧!到了書房,孫英偉將被自己攝得皺巴巴的紙平鋪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用手去按,好像不把上麵的褶皺按平就不罷休似的。“好了。”孟遠皺眉出聲阻止。再按下去紙都要按破了,英偉今天怎麽迴事?這麽毛躁?孫英偉立刻收迴手放在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慌慌張張,唯恐惹了孟遠生氣。孟遠眉頭皺得更深,孫英偉已經不是孩子,有的人在他這個年紀都當了爹了,孩子都會滿地跑著玩兒了,可孫英偉卻還有這樣孩子氣的舉動,這可不是男子漢該有的作為。“英偉,你是個大男人,不要動不動就做這番姿態,還當自己是孩子?孫英偉臉色煞白,他一直都是這樣,也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做得不合適讓義父不高興了。但他沒問,隻是慌亂地點頭又搖頭。孟遠歎息一聲,沒再說什麽,開始看麵前的文章。孫英偉的字很好看,但是有些秀氣過了頭。人都說字如其人,孟遠_直想把孫英偉教養成頂天立地的男人,雖然不_定要習武從軍,文人墨客也多的是鐵骨錚錚,不乏英雄氣概。但是怎麽孫英偉就沒有半點男子漢的氣勢?以前孟遠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在發現殊曼華的變化之後,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那種冷靜,還有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沉穩,便突出了孫英偉的稚嫩和……柔軟。孫英偉還比人家大兩歲!想到了殊曼華,孟遠的心就又沉不下去了,眼睛雖然還在看著麵前的白紙黑字,但思緒卻已經飄到了演武場上。不自覺地迴想起青年令人驚豔的飛刀手法,還有之前在教青年的時候,他站在青年的身後,聞著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筆墨香氣,結合著颯爽身姿和利落的動作,明明是靜和動的兩種極端,卻在青年的身上完美結合。他還記得在某個瞬間,自己和青年同時偏頭,兩人鼻子和鼻子間隻有一指的距離,彼此能感受到對方淡淡的唿吸。他注視著青年的眼眸,驚歎著怎麽之前從沒有發現這雙眼睛是這般明亮深邃。第一眼看似乎已經看到了全部,明朗坦然,但仔細看,又會仿佛被一種力量吸住,深陷其中。青年的眼中有自己的倒影,在那一瞬間,孟遠感到了滿足。“義父,義父?”耳邊乍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孟遠的思緒,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痕跡,就好像他一直在看著文章,從沒有出神一樣。孫英偉著牙,“義父剛剛在想什麽?”“沒什麽,”孟遠神情淡漠,抬手拿起文章輕輕抖了一下,“你這篇寫的不錯,先生說得對,你進步很大。”然而這一次孫英偉卻沒有因為聽到誇獎而高興。他不傻,能聽得出義父口中的敷衍,剛剛義父就是在走神,他如果自己這會問義父他的文章寫了什麽內容,義父_定說不上來。但是他不會問,他不會親手揭開會讓自己難堪的那層紗。孫英偉喉頭滾動了一下,又露出了一貫的笑容,“多謝義父誇獎。對於我來說,隻要義父滿意,那就是我最大的成就。”孟遠再次皺眉,孫英偉的話他聽著不舒服。“不要把我是否滿意作為衡量自己的標準。你要有自己的目標和想法,義父能督促你,但是不能左右你,你也不能事事都以義父為中心。英偉,你爹希望你出人頭地,你不要讓他失望。”孫英偉笑了一下,這次的笑容多了許多勉強的意味,“義父說的是。”□作者閑話|第422章光輝形象孟遠看著孫英偉的樣子,越發覺得自己以前對孫英偉的教養方法錯了,他過分對這個孩子好,以至於養出了這樣柔軟的性子,以後還是該嚴厲一些不過這樣也就更凸顯了孟析的特別,他對孟析一直是放養狀態,就像孟析說的,做得好是應該,做的不好要受罰。就是這樣的_個情況,孟析卻能有這樣的進步。孟九說的對,這需要極大的毅力和耐力,著實難得。這樣想著,孟遠就更沒有心思看孫英偉的文章,隨便說了幾句就讓孫英偉迴去了。孫英偉走後,孟遠整理了兩下衣服,也離開了書房。他前腳剛走,孫英偉就出現在走廊拐角,看著孟遠往演武場的方向過去,暗暗攥緊了拳頭。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在頭頂。然而等孟遠到了演武場,卻發現人根本不在。殊曼華不在,孟九也不在。孟遠臉色發黑地離開了。另外一邊,殊曼華正在跟孟九逛夜市。晚上的永州城並不比白天安靜,依舊熱鬧得很,很多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指望在晚上這段時間出來走走轉轉。現在天氣轉涼,多加兩件衣服,晚上出來還是挺好的。孟九說殊曼華的進步很大,問他要什麽獎勵,殊曼華就提出要出來走走,看看有沒有賣好酒的地方。孟九聽後還大笑了好_會,拍著殊曼華的肩膀說這才像個漢子!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殊曼華皮笑肉不笑,他對這種說法持保守意見。喝酒是個人愛好,他可從來不認為不喜歡喝酒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兩人出來逛了一大圈,殊曼華在原主的記憶中發現原主雖然在永州城生活了這麽多年,但對這裏且並不了解,因為他很少離開城主府,就算出去的話也是直奔書院,不會到處去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永州城裏什麽地方有好酒。所幸孟九愛喝酒,知道得很清楚。兩人走到一家酒坊門口,聞著味道殊曼華就知道是極品。正要跟孟九一塊進去,突然聽到從酒坊邊上的小巷子裏傳來打鬥聲。殊曼華轉身要過去看,孟九_把拉住了他,神情是少有的嚴肅。“二公子,咱們出來可是瞞著城主的,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殊曼華掙開孟九的手,“我知道,但是聽聲音應該是我書院的同窗,能幫_把是_把。你不要不過來,免得暴露身份,我自己過去看看就行。”孟九有些為難,他是不想殊曼華過去的,但是他也知道,二公子說話不緊不慢聽起來還算軟和,但卻紮著軟釘子,這種人最倔了,他決定的事情你說什麽都沒用。於是孟九隻能讓殊曼華過去,自己在暗中看著。有需要他出手的時候他再出手。殊曼華走進小巷子,看到三個青年在圍著一個青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