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礙手礙腳?”“怎麽會?”殊曼華歎氣,“隻是舅舅受傷了,我難受,也會分心,就沒辦法做飯了^”高衍看著殊曼華,“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你是我舅舅啊!”高衍的眼神可見的暗淡了不少,“就因為這個?我不是你的親生舅舅。你除了舅舅,還有母親、兄姐,還有小姨、表姐。”殊曼華撇嘴,“我知道,可是母親他們對我不好,舅舅你從來沒有苛待我。至於小姨還有表姐,我、我跟他們不是很熟。”“所以?”殊曼華捧著高衍的手吹了吹,雖然這樣做已經沒什麽作用,但他還是下意識那麽做了。“所以我最在乎的人就是舅舅。其實這跟我是不是舅舅的親外甥無關,有沒有舅甥的這層關係在,我都願意跟舅舅在_起,也願意永遠對舅舅好。隻不過說咱們既然是舅甥,那就比_般人更加親近。舅舅你說是不是?”高衍的神情放鬆了,“恩,你說得對,有舅甥的關係在,我們會比一般人更加親近。”殊曼華笑了,“行,那舅舅快迴房間去吧,我這邊也不會很久了。”殊曼華從來沒有敷衍過高衍,他說不會很久就是不會很久。飯菜做好了之後就端到了房間。之前在外頭跟戚栩他們吃飯,殊曼華隻喝了一點酒,菜都沒吃幾口。他也把這件事跟高衍說了,雖然好像也沒有一定要說的必要,不過殊曼華還是覺得講一下比較好。高衍聽著殊曼華一句句慢慢悠悠地絮叨,就是在閑話家常。高衍不但沒覺得不耐煩,還很喜歡聽。他喜歡這種殊曼華把他當家人,大事小事都跟他說的感覺。不過這個戚栩對青年是不是有點太關注了?高衍想著,決定明天讓人去調查_下戚栩。“哎,真是世事無常啊!從前宋橋可是富家少爺,過的日子錦衣玉食,今天看他的樣子,幹淨是幹淨,但衣服都舊了。從前挺單純張揚一個人,現在變得這麽……心思重。”“人各有命。”高衍就說了這四個字,不過他沒說差,真是人各有命。天災是命,人禍也是命,有的時候人能做的,真是很有限。殊曼華想著,就算自己占據了這副身體,但是真正的江柏還是已經死了,這就是江柏的命,自己完成江柏的願望,也不過是全了他_個念想。□作者閑話i第416章談資榔頭劫匪的案子沒破,就在趙縣令跟高衍借人的第二天,人還沒到位,就又死了一個,還是大清早,街上的人還不多,道兩邊兒的鋪子都沒開多少,早點攤也沒幾個。死的人是個廚子,在一家小飯館兒裏做事,他早上起來得很早,因為要趕早市買最便宜的菜,還要提前處理材料,不然等客人過來點菜的時候再弄來不及。廚子死在小巷子裏麵,是被一個撿垃圾的乞丐發現的。乞丐哪裏遇到過這種事兒啊,先是害怕,之後壯著膽子在屍體上摸索一番,摸走了一串銅錢之後報了官,本以為還能從衙門那拿到點賞錢。但結果什麽都沒有。這一天茶餘飯後,人們討論的都是這件案子,也說到了之前的幾起。很多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自己就不知道疼,也不知道怕。人們也不是沒有危險感,隻是覺得這種事不會落在自己頭上,隻要沒做什麽虧心事,不在太早或者太晚的時候上街,那就沒什麽事。所以還是能很直接地把這一起又一起的兇殺案當成談資。殊曼華在後麵做事,接觸不到這些,但是那些跑堂的夥計總是能聽到不少,到後麵就跟大家學在外頭聽到的那些,還學得有聲有色的。殊曼華一邊做菜一邊聽著,聽到一個人說從第一起案子到現在,也就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不到三個月……殊曼華想了想,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這句話,或者說這個時間。切菜的手一停,宋橋好像迴來不到三個月。對,就是這個時間。這件事會跟宋橋有關係嗎?對方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可不像是會掄起榔頭來殺人的。而且從前的宋橋雖然很胖,但是也很怕事情,從來沒有像原主一樣去胡鬧過,不過很多人在遭逢變故之後都會心性大變,這也說不準。晚上殊曼華迴去,問高衍縣衙那邊對案子有沒有進展。殊曼華想著就算高衍不關心這個案子,但是人借給了趙縣令,趙縣令應該也會主動跟他說說案情。高衍說沒有,隻能從兇手行兇的地點判斷,對方對文昌縣有一定的了解,但還不是非常熟悉。殊曼華皺眉,想著有沒有可能是以前熟悉,但是前兩年文昌縣改建,所以現在就不太熟悉了。這樣的話宋橋還真的很符合。宋橋從前是文昌縣的人,後來離開了,現在剛迴來不到三個月,所以對文昌縣有熟悉有陌生。高衍瞧著殊曼華發呆,伸手抹掉青年嘴邊的米飯粒,“想什麽呢?”殊曼華下意識地舔了_下被高衍用手摸過的地方,沒注意到對方在看到他這一舉動時變得幽深晦暗的眼神。“舅舅,我昨天跟你說的見到的兩個舊識,還記得嗎?”“你舅舅沒有老年癡呆,昨天才說的話,當然記得。”不隻記得,他還特意讓人去調查。戚栩對青年的心思他很清楚,他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讓戚栩消失而且不留下一丁點痕跡,但是他沒有那麽做,_是因為青年真正交好的朋友就戚栩_個,二是……在自己還沒有注意到青年的時候,是這個人在背後默默地護著青年,不然青年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吃多少苦。隻要戚棚能跟青年保持這種純粹的朋友關係,他可以不找戚栩的麻煩。至於另外一個叫宋橋的,他就沒什麽印象。殊曼華著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他沒有十全的把握,甚至連一半都沒有,隻是有一點點念頭,但是不吐不快。不好隨便跟什麽人說,就隻能跟高衍說。他就是有種感覺,不管有什麽事情,隻要跟高衍說,那高衍就一定能解決好,最起碼是在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這人總會能給他找到一個方向。聽完殊曼華的話,高衍眉心堆起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雖然現在是無憑無據,但是這個時間點確實很巧合,最重要的就是衙門那邊做出的判斷,兇手對文昌縣熟悉卻又不太熟悉,符合宋橋出去這麽多年沒迴來,對變化後的文昌縣的一種陌生。其實現在文昌縣這樣的人不少,很多有在外頭打工迴來的,縣裏的差事少,不少人都到臨縣或者城裏麵去打工,不過還是以苦力為主,別說一年到頭,三五年迴來一次的也有。但是聯係到第一起案件發生的時間,宋橋確實有一定的嫌疑。“行了,這件事你別想了,”高衍給殊曼華夾了一筷子菜,“迴頭我會找人去跟趙縣令說,讓他注意宋橋。這段時間你也別去飄雲樓了,就留在府裏。”殊曼華偏頭,“舅舅是擔心我?”高衍瞥了一眼殊曼華,那眼神就是再說不然呢?殊曼華笑了,放下筷子改去抱著高衍的手臂,“舅舅對我好,我知道,也高興。不過我也不能因為這種事就直接呆在這不去做事了,我不去飄雲樓就沒有大廚,現在能讓戴老板去哪找_個大廚?咱們得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嘛!再說雖然這事是有點鬧得人心惶惶的,但是別人都沒有就此罷工,我就不去了,這影響不好,給舅舅丟臉。”“給我丟臉?”“對啊,”殊曼華很認真地說道,“現在整個文昌縣的人都知道舅舅對我好,我不然讓他們以為舅舅寵的是個膽小怕事的廢物。”高衍神色陰冷下來,“沒人敢說你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