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過?你什麽時候早說過,我記得以前你還嘲笑張書言隻能從外麵撿個人來跟自己做契兄弟!”“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能一樣嗎?”“不管你們一樣不_樣,這張書言以後可是攀上了高枝兒了!這是找了個什麽人物當契兄弟啊?竟是能讓縣太爺都這般捧著?”“是呀是呀!我說那張家小子什麽時候開了竅,竟然弄出來那新鮮吃食賣了不少錢,肯定是這位貴人相教。不然他哪有這見識!這以後啊是真發達咯!”“是發達了還禍到臨頭了還不一定呢!別忘了當初張家父子是怎麽坑騙那個張二牛的!現在看這位貴人明顯是恢複了記憶,這麽興師動眾地過來說不定是來拿人的!”“就是!我看也是那張書言死到臨頭了!之前就聽說他們感情不睦,張家小子好吃懶做,什麽事都推給貴人,自己在家遊手好閑,哼,貴人肯定是來發難的!”眾人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羨慕的有之,嫉妒的亦有之。殊曼華聽到動靜走出來,剛_推開門就看到快走到門前的蕭鼎,一身戎裝。要不是盯住了那張臉,殊曼華差點都沒認出這是蕭鼎。這一身戰袍穿在身上,更顯高大威武、氣勢雄渾,實在是剛毅硬朗!見殊曼華出來,蕭鼎麵無表情,右手猛地抬起,殊曼華都能聽到刷的一聲。後麵眾軍士看到蕭鼎打的手勢,齊齊單膝跪下,高唿:“恭迎定國侯夫人迴府!”都是戰場上衝鋒陷陣、殺伐果決的將士,這齊齊一聲吼簡直有震天之威,令周圍的衙役以及圍觀的百姓竟然有一瞬間被震出了耳鳴。然而就算耳鳴也不耽誤他們明白,張家二牛竟然是位侯爺!就算是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不太清楚侯爺是什麽品級,但也知道那是類似天潢貴胄的存在!是真正的貴人啊!比那些朝廷大員都還厲害!而且他們也看明白了,這位定國候哪裏是來興師問罪的,分明就是要把張書言接走去過好曰子!沒聽見那些人都叫張書言侯夫人嘛!誰說他們感情不睦來著?真要是不好,人家侯爺記憶都恢複了,還會來接張書言?就算結了契,但那是在侯爺失憶的情況下,說解就能解了,旁人還能怎的?隻是這侯爺當真情深義重,就算張家小子是個男人,但扔願意以夫人之稱將人給請迴去!也不知道這張書言上輩子是積了什麽德,竟然有這樣的運氣!人群中唯一一個臉色蒼白機會都站不穩的人就是杜招財。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麽人?侯爺!侯夫人!要是張書言上輩子是積了大德,那自己是不是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才會讓他這樣得罪兩人?難怪城裏布莊不要他了,難怪他想找別的事兒做不是沒人要他就是要了之後倍受刁難!原來是因為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必然是定國候對自己的懲罰,殺了自己不過一刀子的事兒,太痛快了,侯爺這是要為張書言出氣,想慢慢折磨他啊!如今他給一家酒樓酒樓做事,還被騙簽了死契,不做滿三十年不能離開丨每個月的工錢還沒他以前一半多,整日就是倒泔水刷恭桶,盡都是因為……因為他得罪了張書言!原本還想謀些小算計,現在知道整治自己的是定國候,他這輩子就都沒一點指望了!殊曼華眨了眨眼,隨即也學著後麵那些將士的樣子,單膝跪下,“草民參見定國候!”沒等他跪完,就被蕭鼎扶了起來,“你我之間,無需如此。”殊曼華笑了,“怎麽無須如此?您是侯爺,我隻是個平民百姓,見到您自然是該行禮。雖然已經料想您身份不凡,但真沒想到竟貴為侯爺,請恕草民這段時日無禮了!不過您夫人在哪?草民怎麽沒看到啊?”說著殊曼華還故意左右瞧了瞧,“這沒女的吧?”蕭鼎目光幽深的目光中毫不掩飾灼熱,“你知道,侯夫人就是你。”殊曼華勾起的嘴角一點點掩平,“侯爺,草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草民……”“裏正!”被點名的裏正差點胸口_突突暈過去,被縣太爺帶著兩名衙役給架了過來。縣太爺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壓根就不敢抬眼跟蕭鼎對視。這位侯爺就是位鐵麵殺神,整個東華誰不知道知道定國候的尊崇就是這位侯爺踩著敵國堆積如山的屍體掙來的?皇親貴族都不曾被他放在眼中!要是自己沒能順了侯爺的心意,那不就是說殺就殺的事兒?別看他是朝廷戶部登記在冊的官兒,這位侯爺要殺他的話跟砍白菜沒什麽分別!“侯爺,您有什麽吩咐?”“周大人,您幫本侯問問裏正,本侯與張書言結契,是不是走得正規流程。”縣太爺推了推裏正,“侯爺的話都聽到了吧?這結契是你給登記的,是不是走得正規流程?”裏正都快七十了,在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時候見了_迴侯爺,還沒驚地撅過去那是他能撐。“迴、迴侯爺,是、是走的正規流程。”“那也就是說,張書言,就是本侯的夫人了,是也不是?”雖然兩個男人結契,沒有說誰是誰的夫人,但裏正本就是聰明人,而且也還沒老糊塗,他知道侯爺的意思並不是要說夫人不夫人的,就是表明張書言是他的人,於是立刻忙不迭地點頭,“沒錯沒錯!侯爺和……和張家小子是契兄弟!這是做過見證的,也在縣裏頭做了備案。”殊曼華神色冰冷,“做備案的是張二牛和張書言,可沒有侯爺的名諱。蕭鼎直視,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反駁:“本侯小名就叫張二牛。”殊曼華...堂堂侯爺!要點臉!“侯爺那時候失憶,再加上一些誤會,才會與草民結為契兄弟!草民深知與侯爺身份懸殊,不敢高攀,願意與侯爺解契,侯爺不必委屈自己!”殊曼華話一出,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大都在說張家小子是傻了嗎?人家侯爺都願意承認這份關係,甚至願意給他個名分,他怎麽還要拒絕?裏正和縣太爺本就十分緊張,_聽殊曼華的話,那驟然出來的一身汗更是差點把衣服都給浸濕了。侯爺雖然麵冷,但是他對張書言的執著,從他這_係列的行為裏就能看出,要是張書言執意跟他解契,不願意跟他迴去,隻怕他們所有人的安穩日子就都要到頭了。蕭鼎雖然臉色不好,但確實不意外對方會拒絕得這樣幹脆,若是因為他這稍稍脅迫對方便同意了,也就不是他心中認定的那個張書言。“不委屈,本侯不會與你解契,往後你就是定國候夫人,你亦不用擔心自己是男兒之身,本侯會奏請陛下,封你誥命郎君,賜號鼎平君,為你正名殊曼華眯眼,“如果我拒絕呢?”蕭鼎的下頜微微繃緊,“本侯不會允許你拒絕。”殊曼華冷笑,剛要說什麽,蕭毅推開門走了出來。本來蕭毅是想看看為什麽阿言出去這麽久都沒迴來,爹爹也不在,結果一出來看到這場景,立馬停住了腳步。“阿言,爹爹,怎麽有這麽多人?”蕭毅雖然強作鎮定,但這麽多人還是有些怕的,聲音裏帶著一點點難以察覺的顫音。殊曼華不想在孩子麵前跟蕭鼎爭吵,於是轉身抱住蕭毅,“沒事,這些人是來接你和爹爹迴家的,迴你們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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