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不能再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薛承武在書房裏大喊大叫著,但已經走出去的薛正德,並沒有理會他。


    而且,這房間裏早已被布下了靜音陣法,就算外麵有別人,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薛承武奮力掙紮了幾下,便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掙脫薛正德的力量。


    對此,他不禁心生絕望,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然,更讓他感到絕望的,還是薛正德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心目中那個為國為民、光明偉大的父親形象,已是支離破碎,崩塌成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甚至感到厭惡排斥的存在。


    但無論如何,在當前的情況下,他似乎已無力改變任何事情,隻能在內心進行祈禱,希望有人能夠阻止他父親,讓他父親不要釀成滔天大禍。


    薛承武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陸平安。


    但他以為陸平安還在他的書房裏等他,完全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更不可能過來救他,便又不由心生遺憾。


    可就在這時,陸平安的聲音忽然響起,“薛兄,真是抱歉啊。”


    薛承武聞言大驚,循聲望去,隻見陸平安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麵帶歉意地看著他。


    他本想問陸平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轉念一想,這就和陸平安之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書房裏一樣,以陸平安的實力,能做到這件事,並不稀奇。


    但他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陸平安道:“我是跟著你過來的。”


    薛承武眉頭微皺,道:“你跟蹤我?”


    陸平安道:“沒錯,但這並不是因為我不信任你,而是擔心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


    薛承武沉默了片刻,道:“好吧,從結果來看,你的擔心是對的。不過,這也就意味著,剛才我和我父親的對話,你全都聽見了?”


    陸平安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我才要對你說聲抱歉,畢竟讓你去麵對這種事,終究是太過殘酷了。”


    薛承武沉聲道:“但我不後悔,我寧願親眼去看清楚殘酷的現實,也不願意一直被蒙在鼓裏,從這方麵來說,我還要感謝你才對。”


    陸平安道:“這我可不敢當。”


    薛承武道:“我們也別在這裏閑聊浪費時間了,快帶我走吧!”


    陸平安道:“我之所以現身,就是為了救你離開,但問題在於,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薛承武道:“我隻知道我必須要阻止我父親,但具體該怎麽做,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陸平安道:“我倒是有個辦法,簡單粗暴,而且應該還挺有效的,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做了。”


    薛承武目光微亮,問道:“什麽辦法?”


    陸平安道:“我帶你進皇宮,然後你直接把你所知道的那些事,如實啟稟陛下。”


    薛承武心頭一震,道:“可是……那些事要是讓陛下知道的話,我父親豈不是……必死無疑?”


    陸平安道:“事到如今,你還沒有做出你的選擇?難道你還想替你父親隱瞞罪行?”


    薛承武道:“不,我隻是……不想他死而已。”


    陸平安道:“雖然他以前所犯下的那些錯,已是罪該萬死,但如果他能夠迷途知返,並戴罪立功的話,說不定陛下就會大發慈悲,免他一死。”


    從此前的那些對話中,陸平安已經知曉,薛正德背後的確還有別的勢力,所以他的存在,依然是具有一定重要性的。


    或者也可以說是,還有可供利用的價值。


    倘若薛正德真的願意認罪,然後又幫助陸平安把他背後的那股勢力給引誘出來,就算最後饒他一命,也並無不可。


    薛承武思索了一會,道:“盡管我認為我父親已經很難迴頭了,但我還是想要去嚐試一下,畢竟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陸平安欣慰地點頭,道:“他能有你這樣的兒子,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至於到時候他能不能把握住機會,那就隻能看他自己的了。”


    說完,陸平安就一揮手,輕而易舉地消除掉了薛正德在薛承武身上所留下的力量。


    緊接著,陸平安就帶著薛承武,走出了書房,然後又在薛承武的指路下,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將軍府。


    雖說陸平安如今所使用的隱身能力,並不能施加在別人身上,但以他的實力,要幫薛承武隱藏住身形和氣息,還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畢竟,他們所要麵對的,頂多就是一些將軍府的護衛而已,那些人根本就沒辦法感知到他們的存在。


    沒過多久,陸平安和薛承武就順利離開了明威將軍府。


    走出一段距離後,薛承武便問道:“我們要怎麽進皇宮?”


    陸平安喚出一件傳音法器,道:“有人會來接我們進去。”


    薛承武問道:“飛魚衛的羅統領?”


    陸平安道:“沒錯。”


    即使陸平安完全有實力帶著薛承武直入皇宮,但出於對胡憲的尊重,他並沒有這樣做,還是選擇了先聯係羅義。


    ……


    約莫半柱香過後,羅義就在皇宮外的某處,接到了陸平安和薛承武,然後又帶著他們沿著一條較為隱蔽的小道,向禦書房走去。


    過了一會,羅義三人就走進了禦書房之中。


    就算羅義是飛魚衛的總統領,也沒有權力私自帶人進宮。


    而他之所以能帶陸平安兩人進來,必然是因為之前請示過胡憲,並得到了恩準。


    同時這也就意味著,胡憲大概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了,因此也就提前把其他人給叫走了,隻有他自己一人留在了禦書房裏。


    “拜見陛下!”


    見到胡憲後,陸平安三人便立馬拱手行禮。


    胡憲走上前去,道:“免禮免禮。”


    而後,胡憲又有些責怪地對陸平安說道:“陸小友,你迴來了為什麽也不打聲招唿?”


    陸平安無奈地苦笑了下,道:“我是打算來洛天城的時候,再來麵見陛下您的,但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所以也就隻能以這種方式來見您了,實在抱歉。”


    胡憲道:“嗯,若非如此,朕定會以最隆重的儀式來迎接你,畢竟,你可是我們滄梧國有史以來修為境界最高、成就最高,在整個東大陸也最有名望的人啊!‘為國爭光’這四個字,用在你身上,一點都不為過!”陸平安道:“陛下過譽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胡憲才看向一旁的薛承武,臉色也隨之變得複雜了起來,道:“閑話不多說,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言罷,胡憲就重新坐迴了龍案那邊去,而羅義三人則是站在原地。


    羅義道:“陸賢弟,還是由你親自把那些事,向陛下稟報一遍吧。”


    陸平安點了點頭,然後就把他迴到滄梧國至今所發生的那些事,大致敘述了一遍。


    在此之前,羅義已經向胡憲匯報過一些情況了,因此胡憲對於整件事,是有一個大概了解的。


    但即便如此,胡憲聽完陸平安的講述後,還是不禁龍顏大怒。


    “豈有此理!薛正德明知陸小友對皇室有恩,更是滄梧國乃至整個東大陸的英雄,居然還敢勾結寒英閣去危害陸家?難道他根本就沒把朕放在眼裏,想要造反不成?”


    胡憲雙目直瞪,宛如有熊熊大火在燃燒。


    片刻後,陸平安道:“啟稟陛下,明威大將軍的確是想要造反。”


    胡憲一怔,緊皺起眉頭,道:“寒英閣都已經被你給滅了,他還賊心不死?”


    陸平安看了薛承武一眼,道:“接下來,就讓薛承武向陛下您稟報情況吧。”


    胡憲點頭,道:“說吧。”


    薛承武深吸了口氣,道:“啟稟陛下,我父親他……確實是企圖謀反,罪大惡極……”


    隨後,薛承武就把之前薛正德和他說過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了胡憲聽。


    關於薛正德和寒英閣之間的那些事,終究是沒有實質性證據的。


    哪怕胡憲信任陸平安,但僅憑陸平安的一麵之詞,卻難以服眾,特別是對於那些對薛正德極其敬重的軍中將士們。


    但如今有薛承武作證,那事情就要好辦許多了。


    一方麵是在於,薛承武在薛正德身邊當了很多年的副手,已是小有威信。


    另一方麵是,他以薛正德之子的身份,站出來指證薛正德,可信度自然是極高的。


    如此一來,胡憲再去下旨降罪於薛正德,也就名正言順了。


    不過,寒英閣的事,還隻是其中一部分,最讓胡憲在意的,還是薛正德所說的“要變天了”的那件事。


    但可惜的是,薛承武對此知之甚少,隻知道可能有個來自於滄梧國之外的頂級勢力,想要對滄梧國皇室以及陸家不利。


    最後,薛承武說道:“陛下,我父親大逆不道,本已是罪無可赦,但末將還是想要懇請陛下開恩,給我父親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免他一死!”


    胡憲聞言沉默不語,隻因以薛正德的所作所為,就算株連九族,也毫不為過……


    “陸小友,你意下如何?”


    胡憲雖是一國之君,但如果要麵對其他國家的頂級勢力,還是得依靠陸平安這個超凡境強者,所以這件事情上,他還是想要詢問陸平安的意見。


    陸平安聞言拱手道:“陛下,我覺得可行,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在於,薛正德本人也同意這樣做,否則的話,我們說什麽都沒有用。”


    胡憲緩緩點頭,道:“嗯,那就這麽定了,隻要薛正德認罪伏法,朕就給他一個恕罪的機會,可若是他死不認罪,那就隻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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