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稷下學院便舉行了一場高層會議。


    但凡是長老級別以上,又並非隱世修行的學院高層,此時都聚集在一座大殿之內。


    眾人分別以不同的分院或分閣,各自站成幾個群體。


    唯一比較特別的是,淳於坤和龔國源都屬於是總院長老,卻是分立兩旁,身後各自跟著一些人。


    而作為關鍵人物的陸平安和齊諸,自然也是身在其中。


    殿外則是圍滿了來看熱鬧的稷下學子,畢竟陸平安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想來看看,最終會是什麽處理結果。


    沒過多久,一個滿頭白發,身材高瘦,看上去頗為仙風道骨的老者,憑空出現在大殿上方。


    眾人見狀,齊齊拱手行禮道:“拜見院長!”


    陸平安以前就聽說過不少關於這位院長大人的傳奇事跡,還知道他名叫莊興儒,今日難得一見,便也隨著眾人行了一禮。


    莊興儒坐在一張木椅之上,揮手道:“要商議什麽,現在就開始吧。”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會議直接開始,龔國源率先站了出來,指著陸平安說道:“此子並非我稷下學院的人,卻擅闖秘境,還在裏麵打傷了數百位學子,企圖殺害十四皇子,罪惡滔天,定當重罰!”


    話音剛落,在龔國源不遠處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執掌南院的包副院長,立馬跟著說道:“我讚成龔長老的話,至於該如何處置,我認為應該廢除他的修為境界,然後關押在學院後山三十年,以此為戒,警醒世人,別讓外人都以為,我們稷下學院是個隨隨便便就能闖進來的地方。”


    陸平安看了那包副院長一眼,記下了他,倒不完全是因為他的這次發言,而是陸平安和南院之間,已經結下了難以化解的怨仇,此人的存在,還是值得陸平安在意和警惕的。


    不過,陸平安並未開口說話,隻因暫時還輪不到他來發言。


    旋即,淳於坤也向前邁出了一步,淡然道:“兩位言之過重了,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真相吧……”


    龔國源聞言一愣,道:“真相?你身邊那個叫陸平安的小子,不在學子名冊之中,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他在秘境裏的所作所為,也有很多人親眼所見,如此鐵證如山,你還能說出什麽所謂的真相來?”


    淳於坤道:“其實……陸平安之所以能進秘境,是我默許的。”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一驚,就連莊興儒都微微皺了下眉頭。


    龔國源不知道淳於坤打了什麽鬼主意,當即就厲聲嗬斥道:“果然啊!你果然和這件事有著莫大的關係!身為大長老,你明知故犯,難辭其咎!”


    包副院長陰陽怪氣地說道:“把一個外人放進秘境裏麵去,這恐怕是居心不良啊……”


    淳於坤從容道:“居心不良?我這樣做,可是在為了學院著想。”


    龔國源雙眉上挑,道:“淳於坤,你說話之前,能不能先動點腦子?你這明明就是在破壞學院規定,還讓皇子殿下和那些學子們,都受到了危害,這到底哪裏是在為學院著想?”


    淳於坤道:“好,那我就一件件解釋給你聽。首先,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而我之所以默許陸平安進入秘境,正是因為我們學院的某些規定,過於腐舊死板。”


    這種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那恐怕會被認為是大逆不道,但淳於坤說這話,眾人也隻能聽著,就連院長大人都是默不作聲。


    龔國源冷笑道:“你還怪起學院的規定來了?那你倒是說說看,究竟是哪條規定逼你這樣做的?”


    淳於坤道:“自然是獲得入學資格後,半年不來報道,名額便會被取消的規定。”


    龔國源道:“這規定早已定下兩三百年的時間了,有什麽問題嗎?那些學子獲得了資格,遲遲不來報道,這就是對我們學院的不敬,同時也是在霸占別人的機會,當然要在限定的時間內取消。”


    “那如果有特殊情況呢?我們是不是非要墨守成規,把一個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年,拒之門外?讓他去加入別的門宗勢力?到底是潛力無限的天才修士更重要,還是那死板的規定更重要?”


    淳於坤說著,看了陸平安一眼,又接著道:“聽到這裏,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我所說的是誰了,沒錯,就是陸平安,他如今才年近十七歲,但修為境界卻已經達到了轉生境一重,試問在我們稷下學院的過去和現在,有多少個這樣的天才?”


    站在淳於坤身旁的一位長老,說道:“有是有,但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淳於坤道:“沒錯,更別說,陸平安還不是那種空有境界的修士,他的實際戰鬥力如何,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那我又要再問一句了,陸平安就因為那個規定,沒辦法成為稷下學子,這是不是我們學院的一大遺憾呢?”


    眾人這才若有所思,在此之前,他們很多人都把陸平安當成一個外人去看待,卻沒有仔細想過,陸平安本來是極有可能拜入稷下學院的,也沒有去質疑過,是不是規定本身出了問題,才導致天才流失。


    “對啊,這確實太可惜了!”


    “以陸平安的天賦和實力,放在我們稷下學院之中,絕對可以算是頂級天才了,將來的成就,更是不可估量!”


    有幾個較為惜才的長老,不禁感概道,畢竟不管陸平安犯了什麽錯,有些事實還是會得到承認的。


    龔國源眉宇緊鎖,他身後一個較為年輕的長老,說道:“等等,你們是不是跑題了?陸平安有沒有入院,和他擅闖秘境,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淳於坤笑道:“你還聽不明白嗎?我就是覺得陸平安沒法成為稷下學子,很是可惜,所以才默許他進入秘境曆練,這也是為了把他繼續留在學院的範圍之內,再好好觀察一段時間,若是表現優異,那我就再想辦法將他重新拉進學院裏來,我這種做法,不就是在為學院的未來著想嗎?”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真正恍然大悟。


    龔國源沉聲道:“那也就是說,為了他,你可以隨意破壞所有規則?可以無視規定和其他稷下學子的安危?”


    淳於坤道:“我是破壞了規則,但我也願意和他一起承擔後果,隻是想告訴大家,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還請諸位能夠多多諒解,從輕發落。而且,我自認還是很有分寸的,這就是件小事罷了,怎麽又成了‘破壞所有規則’?”


    龔國源冷哼一聲,道:“小事?他打傷了那麽多人,還想要殺害皇子,這也是小事?”


    淳於坤道:“事情一碼歸一碼,陸平安之所以要傷人,也是有原因的……”


    而後,淳於坤就把狩獵玄火鳥那晚的大概情況,向眾人敘述了一遍,繼而又直接說出了齊諸發布懸賞令的事。


    其實有些長老,早已對此有所了解,但淳於坤在公開場合下說出來,而且還將前因後果說得極為詳細,這在人們聽來,想法肯定又是有所不同的。


    講到最後,淳於坤說道:“總而言之,那些學子會受傷,一方麵是他們主動挑起了鬥爭,另一方麵是他們技不如人,這能怪到陸平安身上去?至於齊諸,他在學院之中,就是學子,他能發布懸賞令,誘使別人去捉拿陸平安,後麵還叫了一百多個人去圍剿,陸平安被逼到了絕路,難道還不能還手了?!”


    龔國源瞪著雙眼道:“倘若不是你把他放進去,又豈會有那麽多的鬥爭?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再如何天才,隻要一天沒有記入名冊,那就不是稷下學子!無論是進秘境還是傷人,都必須按照外人來處置!”


    淳於坤張了張嘴,還想和龔國源繼續爭辯下去,可就在這時,安靜許久的莊興儒,終於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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