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的媽媽雖然是村子遠近聞名的第一美女,可她的功勳名望還遠不及荒野澈,所以前來告慰送行的,除了莊叔的親屬外,就隻有幾個走得稍微近一點的鄰裏好友。


    在默默的告慰之後,我們就再次踏上了這座已經有點令我心生畏懼的天葬山。


    “讓我來背媽媽吧,我想陪她走完這最後一程。”當僧侶和家屬們在為阿姨裹上屍布後,小雅卻向我提出了這一要求。


    這要求雖然符合情理和儀式的規矩,可是我還是開口阻止了她:“小雅,從這裏出發到天葬台,路途還很遙遠,我怕你堅持不住,還是讓他們一同護送阿姨吧。”


    不是我不通情達理,而是一旦前行出發,中途逝者的遺體是絕不能落地的,所以我怕小雅會堅持不住。


    可小雅這一次卻倔強的朝我搖了搖頭,並對我哽咽的保證道:“我可以的,請相信我。”


    我並不希望她如此倔強堅持,可我又沒有理由拒絕她。


    所以我決定在一路上多多跟著她,以防不測。


    今天前來參加儀式的人仍舊很多,但跟荒野大哥的那次卻又有所不同,這一次除了小雅媽媽的幾個家屬外,其他差不多都是村子的武裝隊員。


    這是村長做下的決定,因為我和他都清楚,這是一場已經觸犯了禁忌的儀式,小雅媽媽的靈魂難以得到安寧。


    而且那隻黑手也已率先一步動手了,所以他會來襲擊這場儀式的可能性真的會很大。


    但這一次,村長絕不會給他好果子吃,他不敢來最好,如果敢,今天哪怕他是三頭六臂也定讓他有來無迴。


    隊伍正在緩緩前行,而我則是一臉緊張的緊跟在小雅的身旁,深怕她會堅持不住她媽媽的重量而放棄。


    可我自己的情況其實不比他們好多少,尤其是我的大腦更是亂得一塌糊塗。


    都說這世界最公平的一點就是時間,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一天永遠都隻有二十四小時,可是這個千古定論,怎麽到我身上就成了一個悖論呢。


    時間絕不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一定是有人用迷藥或者其他藥物之類的東西,將我給迷暈了。


    可他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如果是那隻黑手,那恐怕我已經沒機會再醒來了。


    難道他人隻想把我迷暈,把我帶到那裏而已?那這又是什麽意思呢?心姐或許除了祭拜他的爸爸外還有點自己的小九九,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嗎?


    她是偵探,為了利益抓條蛇也是很正常的啊,那人應該不是為了讓我跟心姐見麵吧?


    而且還有一個重點,這一次的時間推移跟前兩次有什麽關聯吧?按帕朗圖的說法,其中有一次很有可能是爺爺出手,把我從遮天蔽日術中救出來。


    難不成另外兩次也是爺爺所為?一點頭緒都沒有,真是越想越頭懵了。


    “王,怎麽了?是不是還在想這兩天去哪的事?”走在前麵的村長,見我一路沉思不語的,也猜到了我的心思。


    我露出無奈又無助的笑容對著村長輕聲道:“我感覺我的人生像被操縱了一樣,猶如一顆被人握入手中的棋子,別人想怎麽放就怎麽放。”


    見我的情緒如此低落,村長意識到這不利於儀式的進行,於是他連忙對我下了個定心劑道:“王,你盡管放心,隻要有我在,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分毫,等這場儀式結束,我就立馬派人秘密的把你送出村子去。”


    出我肯定是要出去的,但我不想驚動任何人,不是我不相信村長,而是我可以肯定,在這村子裏一定有那黑影的眼線,否則他不可能事事都跑在我們前麵占得先機。


    所以我就算要走,也必須偷偷的走,不告訴任何人,更不能大張旗鼓的讓人護送,不過我現在也沒跟村長爭論什麽,到時候等離開了,再事後打個招唿也不遲。


    “小雅姑娘,怎麽了?”就我想著事後的打算時,村長的驚愕聲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以為出什麽事了,在迴過神的同時,也一邊伸手扶向了小雅,不過我發現小雅並沒有什麽異常,隻是稍稍放慢了些許腳步,臉上掛著一絲怪異的表情。


    村長擔心她是走累了,於是就對她說道:“小雅姑娘,如果走累了就讓你莊哥來幫幫你吧。”


    莊叔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兒體力是非常有限的,所以從剛剛出發開始,莊叔就一直緊跟在小雅的身旁,時刻準備著做接力工作。


    小雅在聽了我們的話後,也逐漸放慢了腳步,可從她嘴中卻說出了一個讓我們驚掉下巴的話:“不,我一點都不累,我感覺媽媽的體重正在慢慢的變輕。”


    “小丫頭不要亂說,小心神明拔你的舌頭。”莊叔一聽小雅的話,連忙用嚴厲的聲音喝止了她,但我和村長則是急忙先製止了他。


    然後一同把目光望向了小雅以及她的背後,但由於全身上下都是被裹屍布包裹著的,所以並看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可是根據小雅的神情唿吸來判斷,確實不像是在撒謊,以小雅的體格身子骨,如果真是背了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她不可能做到臉不紅氣不喘,而且她也沒必要跟我們撒這種慌,開這種褻瀆神明的玩笑。


    在不安中,我伸出手,朝小雅媽媽的裹屍布摸了過去,並逐漸加大力道的摁了下去。


    “唿…”事實證明了小雅所說的話,當我的手在往裹屍布摁下去時,裹屍布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但我又感覺的到,裹屍布裏麵並不是什麽都沒有,可是這麽輕薄的觸感,絕不可能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


    不過我也沒有聲張,而是麵色沉重的朝莊叔和村長搖了搖頭。


    “多不丹,村長大人,怎麽會這樣?我老婆怎麽會不見?”莊叔見到我露出異樣的神情,也是被嚇壞了,但我為了穩住其他人,連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大聲喧嘩,並也立馬輕聲的為他解釋道:“不要激動,莊嫂沒有不見。”


    同時我也告知小雅腳程不能停,繼續往天葬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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