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拋磚引玉投石問路之計,二十個人絕不可能憑空消失,現在我有近八成的把握能斷定這場天葬儀式不是為了勾引我過來,就是逼我現身的一個幌子詭計。


    看來真正的把戲和伎倆都在這場儀式的後頭等著我呢,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通天的本領,難不成還真讓你顛倒黑白不成。


    隻見在他雙手簇擁張開之下,竊竊私語哄鬧的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全都抬頭仰望凝視著他,像是在等他開口訓話。


    而帕朗圖在見到村民們的反應後,他顯得很是非常得意,臉上露出一種勝利者再次君臨天下的笑容,在嘴角微微一揚後,他就用炫耀般的語氣開口道:“真的沒想到,能在我遲暮之年,再一次有幸成為你們的天葬師,並為你們舉行這一場裏程碑式的天葬儀式。”


    看到他在說話時那激昂四起的語氣,如煙火般的將眾人情緒點燃而炸時,我真覺得讓他呆在是太屈才了,這種口才去做傳銷,絕對是世界級水平。


    底下完全沒料到站在他們眼前的人,會是一個人麵獸心的虛偽至極之徒,還在他說完之後,全然起哄奉承於他。


    這樣的結果,正合帕朗圖之意,隻見他一麵麵露著虛偽的笑裏藏刀之色,一麵抬手示意眾人不要喧嘩保持安靜繼續聽他說話。


    在等眾人平複過後,帕朗圖又一次開口了,不過這一次他卻截然變換成了另一種充滿殺氣,變得兇狠無比的神情,他憤憤而然的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了那具被裹屍布包裹住的遺體並用咆哮的語氣吼道:“今天就讓我們眾誌成城,親手將這個虛偽的惡魔手刃於此。”


    “唰……”這一次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他還猛的一把拽下了那具遺體上裹著的屍布。


    趴在草叢的我,至始至終都緊盯著帕朗圖的一舉一動,在看到他往天葬台靠近走近時,對於他撕扯裹屍布的動作我也早有預料,可當我在看到裹屍布下的遺體容貌時,要不是我自己用手緊緊捂住嘴巴,我差點失控大喊出來。


    我全身都已激動而在發出顫抖,我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我的手指因雙鄂牙齒的咬合而變得通紅,可是已經被嚇成木楞模樣的我,除了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天葬台外,什麽也沒做,因為我看到了自己,我竟看到那具躺在天葬台上的遺體容貌居然就是我自己。


    難道我其實已經死了?那個躺在那裏的人才是真正的我?我隻是一個沒有肉體的靈魂軀殼?


    這件事雖然有點匪夷所思,但在仔細一揣摩過後,我還是接受了,像這種易容術,對於帕朗圖而言簡直就是入門級手法。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就徹底讓我傻眼、懷疑人生了,那個躺在天葬台上的人,居然是活的,當帕朗圖將裹屍布扯走時,他就在葬台上掙紮了起來,可是他的嘴中被另外塞入了布條,發出任何聲音來。


    “啪!”更可惡的是,當他的手腳在快要從捆綁的繩結中掙脫而出時,一旁警衛的幾個武裝隊人員,就立即手疾眼快的抄起棍棒擊打在他的身上,並對他怒吼震懾著:“別亂動,再敢亂動,就挑了你的手腳筋。”


    在場的數十人全都見證到了這一幕,可是看他們咬牙切齒恨不得親自上去打兩棍的神色,估計已經全都被帕朗圖蠱惑的深入骨髓了。


    帕朗圖雖然知道那個人是假的我,可是在看到我被打後,他的嘴角還是揚起了極為得意邪邪的笑容,並一把拽起我的衣領然後對著全村人的麵邀功般說道:“就是他們爺孫兩個殺人兇手,欺騙了我們村子整整近二十年,但我也很高興,今天能親手讓他在全村麵前謝罪。”


    說完,他用明知故問的局麵,對著眾人再次高唿一聲問道:“你們說該如何處置他?”


    底下也瞬間爆發出意料之中的萬眾期待唿應聲:“殺了他!殺了他!”


    看著他們被帕朗圖一唿百應的反應,我也不知道該感到悲哀還是替他們惋惜,就算帕朗圖曾經再怎麽輝煌奪目,那也隻是一去不複返的曾經。


    而我雖然跟那個假的我素未謀麵,可是看著他臉上露出那種即將麵臨死亡的神情,我心裏真的感到很痛苦很內疚,他是無辜的,該死的根本不是他,而是這個躲在草叢裏當縮頭烏龜的我。


    這時候也才恍然間醒悟意識過來,或許這才是帕朗圖的真正陰謀,找一個假替身來代替我。


    如果我受不了良心譴責而現身出來,那死的就是我自己,如果我不出來,那麽對於這個村子而言,這個假替身也是真成了我,從此我將在這個村子除名,徹底成為一個不複存在的過客。


    王八蛋,還真是夠狠的,這是給我下了個進也不行,退也難的套路啊,這我該怎麽辦?救他我自己死,不救他,我將有名無實的消失了。


    我在猶豫抉擇,可是帕朗圖並不打算給我時間了,他在聽到村民們無一異聲後,他直接從衣袖中抽出了一把看上去修短鋒利的匕首來,並狠狠的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在你們爺孫倆犯下種種罪惡滔天的罪行時,你就應該想到了這一點。”


    聽到把顛倒黑白的話,說得如此自然流利,估計他已經把自己都給騙住了,而他在說完滿口仁義道德後,還不忘給了我一句提醒忠告:“小子,你爺爺跑了,就隻能讓你替他承擔起全部的罪行了。記住!下輩子好好做人。”


    如果說謊真的會被天打五雷轟,恐怕這家夥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他給牽扯連累了,可是他老天爺對壞人始終保持著一種莫名的仁慈。


    他鋒利的匕首在冰寒月光和陣陣閃爍的火把光芒中開始朝我的咽喉滑襲而來,當他在把刀刃架在我血肉之軀的咽喉時,帕朗圖忽然別過頭來,朝我這個方向望了一眼,並且還對著我露出了一個邪祟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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