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雖然停住了,但都被我話中的語氣給嚇得又驚又怕,站在原地麵麵相窺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了?多不丹?出什麽事了嗎?”但其中最為緊張害怕的,當屬是那幾位家屬,因為他們既不能迴頭,也不能倒著走,更不能放下布拉卡的遺體,所以他們言語中的驚慌要遠高於任何人。


    我沒有說出我剛剛所看到的一幕,因為太過於驚悚瘮人,我怕我一說出來,那幾位家屬很有可能會棄屍而逃。


    “沒事,你們站在那裏別動。”我一邊安撫著他們,一邊趕緊從布袋中出去了一包朱砂,然後將朱砂小心翼翼的撒在一根蠟燭的燈芯旁。


    “滋…滋…”朱砂不但改變了燭光的顏色,還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而我將蠟燭交給了一旁的一位兄弟,並對他道:“把蠟燭插到遺體的右腳正前方處。”


    “聽天葬師的命令,快去!”他神情看上去雖然鎮定無比,但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在害怕,不敢去做這件事,可荒野澈的命令他不敢不聽。


    “唿…”尤其是當他在從我手中接過蠟燭時,我們的身邊還恰逢刮過一陣冷風,更是將他嚇得渾身一震,東張西望了一下。


    “鏘…”氣氛一下子就凝升到了極點,我身旁的那幾位訓練有素的兄弟,毫不畏懼的就以我們為中心,持刀而立,將我們護在其中。


    不過這僅僅是一陣風吹過,並沒有任何東西,而我也立即對他說道:“沒事,不要怕!蠟燭拿穩,千萬不要讓它熄滅和落地。”


    雖隻是虛驚一場,但荒野澈這幾位兄弟,還是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因為氛圍也能使人壯膽,在感受到這幾位勢不可當般的架勢後,手持蠟燭的那位兄弟,也立馬變得無畏勇敢起來。


    他一邊用手心護著燭光,一邊照著我的吩咐走到了布拉卡的腳後方。


    “唿……”但就在他抬起手來準備把蠟燭插入用來陳放遺體的竹筏之中時,他手中的那根蠟燭竟然在無風的狀態下直接熄滅了。


    而且在蠟燭熄滅的同時,那位手持蠟燭的兄弟,也像被人點住穴道似的,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但我並沒有驚慌,因為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或者更為確切的說是我刻意安排的。


    我也在這一瞬間,取出了一根鮮紅的細聲,纏於那位兄弟的兩手之中,並用力一拉,使他的手掌將蠟燭牢牢夾於掌中,讓它無法落地。


    而我在做完這個後,就將線繩的另一頭,纏在了布拉卡的右腳踝處。


    “多不丹,他怎麽一動不動?沒出事吧?”雖說對我十分信任,但畢竟是自家兄弟,荒野澈還是非常緊張在意的。


    我也沒有刻意隱瞞,畢竟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如果不如實告知,旁邊的眾人又如何安心,於是我立馬說明道:“放心,他隻是被我的朱砂蠟燭給熏迷了,一會兒就能醒的,好了,我們不能停留太長時間,繼續趕路。”


    扛在竹筏前麵的兩個人,並不知道我做了什麽,隻是在聽到我繼續前進的命令後,就再次勻步而行了,可扛在後麵的那兩個人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了。


    明明是一個閉眼昏迷的人,為什麽步伐卻還能行動自如,絲毫不會落下。


    在場的眾人除了村長外,恐怕其餘之人都跟這兩位家屬一樣,都對這個邊睡邊走路的人感到了濃烈的新奇。


    甚至這其中奧妙的村長,故意走到我的身邊,對我輕聲問道:“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會用到“行屍趕路,活人迴避?””


    村長故意用了爺爺所說的白話,目的就是不想讓旁人聽懂,因為這話語中的深層意思是:“為什麽要暫時封住這位兄弟的陽氣,讓他成為一具行屍。”


    我沒有用說話的方式迴答村長,而是拿出手機來,打出了一行字給村長看:“我剛剛看到布拉卡的腿腳彈動了。”


    一旁的荒野澈也肯定聽到了村長的話,他也肯定在等著聽我迴答,可在見我用這種方式迴答後,他立馬就把頭湊了過來想要偷瞄。


    而我早就把字擦掉,換成了一句成語給他看:“掩人耳目。”


    荒野澈見後也並沒有起疑,以為我是為了提防什麽別有用心的人,而知道真相的村長,則是瞪著眼睛用不可思的眼神對我輕聲反問了一句:“真的?”


    我堅定的朝他點了點頭,而他也沒有再問我,一臉不安的望向了竹筏上的布拉卡。


    布拉卡肯定是死透了,剛剛的彈動可能是屍變或者是更為嚴重的異常,所以我才會借用那位兄弟的陽氣,去鎮壓住他。


    也許說出來讓人聽著有點杞人憂天,但天葬儀式中所存在的每一個環節都是不無道理的,現在造成屍變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為屍布過早的纏繞覆蓋,使亡者沒有得到經文的超度安撫。


    或許這種說法是沒有科學依據的;迷信的。但凡是有任何觸犯天葬禁忌的,在可翻尋的記載中,都會無一例外的發生意外之舉。


    今天包括我在內,我們都抱著幾分僥幸心理,可事實又一次證明了我們的愚蠢,所以這又注定是一場充滿暴風雨的儀式,現在我隻祈禱,沒有爺爺相助的我,能以一己之力,扛下這一場天葬之變。


    “哢…”


    “哢…”可是隨著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我的祈禱瞬間變成了付諸東流的無用功,而幾位家屬的驚唿聲更是將我沉重的打入了穀底:“多不丹,不好了,竹筏崩開了。”


    看到竹筏開裂,荒野澈的幾位弟兄出於身體的本能想去接手,但被我一聲喝止住:“你們不能過去,做好你們的守護工作。”這不是我故意不讓他們幫忙,而是逝者的遺體在前往天葬台途中,除了家屬與天葬師外,任何人都不得觸碰,否則逝者的靈魂一但帶有怨氣,可能會纏於那個人的身上。


    而我在阻止他們的同時也極力對著那幾位家屬大聲嘶吼道:“千萬不要讓遺體落地,快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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