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誰?他是敵是友?如果要害我,那在禁地之山時,他有的是機會,而且從他的這幾次身手來看,足以碾壓我這個小男孩,絕不至於落逃啊?


    可如果是要幫我,又為什麽故意引我去那,不但讓我險些喪命,更是被村中之人趁機陷害成了殺人兇手。


    這個令我思想產生矛盾體的白衣人,真的讓我好生鬱悶,但在瞻望沉思些許過後,我還是決定先返迴屋中查探一番,搞不準他剛剛還沒來得及銷毀罪證或者還未完全銷毀完,我去撿個漏也好。


    可當我在轉身迴望準備再次踏入這棟房屋之時,我忽然間望而止步的慫住了。


    由於剛剛我來的時候二樓還是亮著燈光,可是現在不但燈光被滅,就連皎潔的月光都已不再眷顧這裏,使這間房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座陰暗瘮人的墳屋。


    在這一刻,我閃過了一個膽怯的念想“要不還是等天亮再來吧”,但這一懦夫之舉,隻在我心裏一閃而過。


    “我隻有三天時間,如不爭分奪秒,不但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更會連累為我以命擔保的小雅。”在腦海裏用小雅的犧牲為自己懸梁刺股後,我就再次揮刀而上,踏入了這鬼地方。


    為了防止被偷襲,我在將院鐵門關合頂住後,我還輕設了一個小小的機關,這樣一旦有人推門而入,我也立馬就能聽到動靜。


    雖說那白衣人會折返殺迴來的幾率不大,但我除了要提防他外,我需要謹慎的東西也實在太多。


    一樓剛剛已經看過了,已是一副家徒四壁之景,於是我也沒有在此多做停留,直接邁上了二樓的樓梯。


    “嘎吱…”可沒想到,當我在邁入一大半的台階後,我的腳下竟然發出了木質樓梯特有的聲響。


    這雖不是什麽詭異的靈異現象,但神經處於高度緊繃之狀的我,還是立馬警惕的停下了腳步,朝腳底望了一眼。


    我發現這巴仁德一家真是奇葩,居然將樓梯裝修成半截水泥式,半截木板製的風格。


    你這在裝修時,到底是水泥用完了,還是木板不夠啊,搞這麽個不倫不類的四不像在這,不難受嗎?


    不過我也很想就反應過來了,這可能不是巴仁德裝修時搞的,而是那白衣男子故意弄成這樣的,這樣就算我剛剛是用躡手躡腳的方式上樓,他這第二道防線還是能再度提醒他我的位置。


    這家夥心思縝密的程度,和反偵察手段,簡直堪稱福爾摩斯,我現在真心祈禱,他對我是友非敵啊,否則跟他作對實在他可怕了。


    而我在一番感慨後,就打算繼續上樓了,可就在我準備繼續提步而起時,窗外的雲朵正好不偏不巧的朝這裏閃移而過,被遮蔽的月光,也在這一稍縱即逝的片刻間將這裏一照而過。


    “鏘…”就這不到一秒間的千鈞一發之際,我手中的黑刀瞬間就握於胸前,並對著樓上厲聲叫喝道:“滾出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的話音聽上去有些顫抖,但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神經在瞬間經曆了鬆懈與緊繃的反複,導致我說話都有點跟著緊張結巴。


    血液!在借助月光的照射下,我竟然在樓梯上,看到了鮮紅的血液,而且還是處在流淌中的血液,血液的凝結時間大概在半個小時左右,這說明事情就發生在剛剛那會兒。


    行兇者也十之八九肯定就是那個白衣人,而我之所以還會做出看似多此一舉的咆喝一聲,當然不是指望兇手會傻嗬嗬的衝下來跟我拚命,而是我想聆聽一下有沒有動靜。


    沒動靜,就說明傷著不是行兇者,否則被我這麽一嚇,肯定會有落荒而逃的舉動。


    可是如果沒有聽到唿救聲,那也說明流血的傷者極有可能已經成為了死者。


    “嘎吱…嘎吱…”雖說這妻兒冤枉我,但我並不怪他們,所以我也不希望他們出事,就趕緊跑了上去。


    二樓的格局不是很大,一眼望去也是什麽都沒有,但地上到處濺灑著一灘灘鮮紅的朱血。


    當我在順著主流血跡而走時,我的鼻子除了聞到濃烈的血腥之氣外,還有幾分燭火的氣息傳入了我的鼻尖。


    在聞到這股味道後,我也立即發現了,這二樓的情況跟樓下差不多,全都被搬了個精光,那這麽說的話,剛剛我所看到的燈光,其實是蠟燭的光芒?


    奇怪,這村子雖然是要比一般的城市落後,但手電筒這種東西還是每家每戶都有的,怎麽還會用蠟燭來照明。


    “啪!”看著門縫中也滴落著絲絲血液,我也不敢用手去推,就直接用黑刀將門鎖一劈而斷,然後再順勢用刀尖一戳,將房門推動而開。


    “砰!”我的小心謹慎果然是對的,當房門被捅撞而開的瞬間,一根類似棍狀物體的東西就朝我飛襲而來,雖在黑暗之中,但早就有所提防的我,還是精準無誤的用黑刀將它一劈兩段。


    “嗤…”可我發現這白衣男子真的已經完全把我看透了,當這東西在被刀刃一分為二之時,裏麵也濺灑出了一股血腥十足的液體。


    我深怕是什麽毒液,所以我在一邊奮力躲閃的同時,一邊揮舞外套將這些東西擋在身外。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這東西並沒有毒,就隻是普通的血跡,而至於那個被我斬斷的東西,竟然是一條胳膊,可僅僅隻是一條胳膊,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分屍?!難道剛剛那白衣人,除了殺害了這妻兒外,竟然還在進行分屍處理?這人跟巴仁德一家有多大的怨恨啊?竟用這麽極端的方式泄憤出氣?


    可是當我壯著膽子去拾起被我斬斷的胳膊查看時,我又一次的推翻了我的假設遐想,這不是巴仁德妻兒的手臂,這是一條中年男子的手臂。


    雖然僅隻有一條斷臂,但我這兩年來,見屍無數,所以這種低級的分析,我是絕不會錯的,這絕不是女人或二十剛出頭男人該有的粗糙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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