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很吵哎!”這是史楠醒來的第一句話。

    醫生說是奇跡,一首歌就能夠化險為夷。可他們都很清楚,那不是簡簡單單的音樂,而是夾雜著無數多愛的力量。

    “醫生叫我們做好準備,於是我們都做好準備等你醒來。”林凡淚汪汪的說。

    “都是我不好,讓大家擔憂了。”史楠蒼白的臉蛋上堆滿笑容,像百合花般澱放。

    “都是我不好,你們懲罰我吧,我甘願受罰。”子陽雙膝落地跪倒在大家麵前。

    “起來吧!睜開眼能夠看到你,我已經知足。”他沒有出聲,把這句話用交匯的眼神傳遞給了他。

    小虎衝向前,一把拉起子陽就往外飛馳而去。丟下一屋子的人圍著史楠轉,硬是讓他喝下了一口水,大家心裏才踏實。

    密室裏,小虎緊緊的擁抱著子陽,試圖親吻,卻被拒絕。

    “你知道嗎?你給史楠帶來的奇跡和你們交匯的眼神,都讓我膽戰心驚。”

    “他醒了,我們不都應該高興嗎?”

    “我比不上他,可我愛你。”

    “愛是一種責任,請不要隨意說出口,你還有陳諾要去思考,她同樣愛你。”

    “我們結束了。”

    “結束?為什麽?”

    “為你。自從你離開南城,我心裏一直在掂量你和她在我心中的位置,結果我愛的是你。陳諾也說,我不願意離開她,隻是在逃避世俗的眼光,其實心裏仍然盛裝的是你。”

    “罪孽。我們的感情是上輩子欠下的債,現在已經還完了。”

    “沒有,我的愛正在萌芽。”

    “所以,還來得及,把它扼殺在搖籃裏。”

    “我不能沒有你。”

    “把它交給時間吧!久了,慢慢的就淡忘了。”

    “我忘不了。”

    “沒有忘不了的,隻有你不願意忘掉的。就像我當初忘不了你一樣。”

    “你還在恨我,對嗎?”

    “別瞎猜了,不管世態炎涼怎麽變遷,你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們心有靈犀,不是嗎?”

    “我等。”

    “別傻了,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陳諾怎辦,父母怎辦。”

    “愛情本就自私,為愛犧牲不也就理所當然嗎?”

    “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在父母眼裏,我們是一顆難得的金字,有多少人在盼著發光。我已經下墜了,請別跟著我繼續下墜,好嗎?”

    子陽說完並拿開小虎停留在他腰間的雙手,欲離開窄小地黑暗地密室。他再一次衝向前抱緊他,婆娑的眼淚從脖子滲透進體內,有一股莫名的涼意湧上心頭。“不能屈服,絕對不能。”他暗暗地告訴自己。

    是的,他還是愛著他,甚至有些難以己控。“有一種愛,惟有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這個聲音牽絆著,在耳邊低鳴。

    在大家辛勤的嗬護照料下,史楠恢複的愈來愈快,這成了彼此間最欣慰的亮點。

    林凡繼續忙活在新書裏,同時兼顧了史楠的信差,忙而充實著。在史楠的指導下,新書的前期製作基本完成。這又成為了大家期待的一大亮點。

    為了遵循病人最大的原則,子陽被史楠完全占為己有。他給他講醫院外的生活,給他講西域的所見所聞和《我們的那些事》的創造靈感。隨之開心,隨之快樂,也隨之黯然。都樂此不疲。

    夏叔又一次突襲了冰城,夏天不得不順從接受了安排,一直不停的在來迴奔波忙碌。小虎和陳諾負責起了後勤,兼顧了所有人的一日三餐。

    同樣的忙而充實,所有人都暫時忘記了煩惱,平平淡淡的譜寫和經營生活的篇章。

    風平浪靜的生活剛堅持不久,又一次出現了波瀾。驗證了周叔的話:“太風平浪靜是一潭死水,那不是生活。”

    閆姐在電話裏心急如焚的告訴子陽,小k病了,初步確診為“白血病”。子陽沒有告訴她,史楠目前的情況。同時也隱瞞了史楠,小k的病情。

    經過大家的商議和討論,一致認為把小k接迴來是最好的選擇。

    夏天勉強讚同,心裏還是存在著些許的反對。國外的醫療水平總比國內發達,這種思想在他心目中早已紮根紮營。就像中國幾千年的傳統美德一樣根深蒂固。

    夜裏,子陽向他解釋,“林凡說得對,大愛比什麽都重要。有我們大家在,史楠可以死裏逃生,相信小k一樣可以戰勝病魔。”

    一切都在秘密的進行當中,在子陽的安排下,lucky陪伴著閆紫玉帶著小k又迴到了這片熱土。他們把史楠一個人丟下,所有人都趕到了機場接機。

    沒有史楠的出現,閆姐非常疑惑不解。想問,卻沒有人給予她機會。都有意的七嘴八舌,逃避著這個同樣的問題。

    “閆姐,其實,史楠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是車禍。”子陽避開lucky和小k,單獨告訴了她實情。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要隱瞞我呢?我是他前妻,他是小k的爸爸,我們都有理由知道這一切。”她輕撫去淚珠,情緒非常激動。

    “對不起,都是我的過失。”

    “子陽,我知道你的一片用心。可是,閆姐年齡比你,經曆的風雨畢竟要多一些,多大的痛,我都能承受。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讓我與大家一起分擔。不是說好了,永遠不拋下我嗎?”

    “閆姐,你的話讓我們都很感動,我銘記於心。不過我有一個自私的要求,希望你可以答應。”

    “你說。”

    “暫時別把小k的事告訴史楠,好嗎?他沒日沒夜的躺在病床上,心情本身比較低落,怕他更加容易極端。”

    “最終還是會知道,他會怪你的。”

    “沒所謂,隻有他和小k都沒事,才是大家最想要的結果。”

    “子陽,你是個完美的角色,把所有事情都考慮的非常周全。謝謝你。”

    “應該謝謝大家,是你們給了我無畏的包容和理解。”

    子陽本身是個不太會撒謊的角色,所以隻好讓陳諾帶著閆姐去探望史楠。倒不是陳諾是一個極其會撒謊的人,而是她具有非常沉穩和一副真誠的麵容,讓人不得不信服。

    大家都活在謊言的世界裏,可這一切都出於善意。

    她告訴他,來國內出差,不方便帶小k。他問她,小k好不好,快不快樂。她流著淚告訴他,小k很好很快樂。眼淚同樣從他的眼角傾瀉而出。他說,不要告訴小k,爸爸病了,他會懂得難過的。她說,小k讓我問爸爸,他送給你的木偶還在不在。他從床頭艱難的拿出那個木偶,緊緊地把它壓在心髒處,讓它聽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愛和思念的氣息跳動。木偶上還留有斑斑血跡,呈暗紅,那是車禍時留下的記憶。

    陳諾不敢直視這個畫麵,那不僅僅是感人,更多的是辛酸和淚水。她踱著腳步走到窗前,雙目掃視夕陽下的餘輝。眼眶飽含淚水,有些模糊不清的畫麵。

    她沒有她的人生那麽深刻,可是她們擁有同樣的遭遇。她們愛的男人愛上了另一個且同一個男人。對於生活來講,是一個多麽巧合的際遇;可在愛情上,對於兩個素未謀麵的女人來講,又是一個多麽大的悲哀。

    醫院的另一頭,又是一條不一樣的風景線。lucky環抱著小k走在前麵,小虎和子陽緊跟其後。急促的腳步,看起來有些像電視劇裏的畫麵。

    醫生為小k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檢查結果並不是白血病。剛被閃電一擊的心情突然間漂浮起來,在藍天白雲下嘻嘻歌唱。高興,激動,釋然。

    小虎和子陽抱著lucky健壯的身軀原地打轉歡唿起來。當閆紫玉接到這一震撼的消息時,同樣激動的跳了起來。史楠沒有來得及詢問,她已經離開了病房。留下陳諾來為她彌補所有的謊言,她同樣激動,語無倫次,費了很大的勁在文字上轉了一圈,才把事情說個大概明了。他來不及去思考前麵的所有謊言,隨之而生的同樣是激動和感動,聲音裏有些哽咽。在晚幾十年,這個畫麵絕對是老淚縱橫般風情。

    小k的這一出戲,鬧得忒大了點,讓大家都足以虛驚了一場。如此完美的結果,在之前,沒有人敢去奢望和預料。“也許這就是大愛的力量。”夏天拍著子陽的肩膀,欣慰的笑言。

    夏天和林凡之間,隔閡越來越大了。彼此之間更多的時候都是在逃避和躲閃。夏叔每提一次結婚的事,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會拉得更遠,裂痕就越深。

    沒有人可以明白,夏天的心思,惟有子陽才會懂得。於是,他開始著急和迷茫。

    “你不應該執著於現狀,林凡是個好女孩,你們可以生活得很幸福美滿。你們將來還會有孩子,會像小k一樣可愛。你同樣可以像史楠一樣,享受做父親的幸福感。”子陽在黑夜的晚風中,抬頭仰望星星,漫不經心的勸解夏天。

    “子陽,難道你也不懂我嗎?我愛你。”他有些莫名的感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我懂你,也隻有我一個人懂你。可我們都要麵對現實,不是嗎?”

    “我知道,你愛史楠。我甚至知道,他隻是你對小虎的折射。”

    “你和小虎一樣,都肩負著太多太多的期望。就算今天沒有史楠的出現,我們三個人一樣不可能,你明白嗎?”

    “史楠和閆姐的那段婚姻,他們快樂嗎?如果今天,我依舊選擇了林凡走進婚姻的殿堂,那結果會怎樣?傷害,更大的傷害。這對她不公平。”

    “你們究竟在堅持什麽?我們不是有過山盟海誓嗎?我們會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如果誰碰到了人生的低潮,走進了死胡同,都要去努力的拉扯和拯救。如今,我已經往下墜了,你們為什麽還要跟著往下墜呢?”

    “那時候,我們都根本不懂感情。感情真的是樣很自私的東西,真正的愛一個人,那心會無形的受到撕扯。”

    “是我打擾了所有人的生活,你們都是在對我進行懲罰,讓我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罪人。對嗎?”

    他的頭有些疼痛起來,有些天旋地轉,第一次感覺那麽無力。他開始思考,陳諾和林凡,眼神裏兇煞的光芒,刺透著他的五髒六腑。迷迷糊糊中掉進了深淵,很黑暗,可怎麽有泥漿,濺滿了全身。

    有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慈祥地在唿喊。有一股淡淡地香味撲鼻而來。有一股暖流沿繞身體蔓延。

    “子陽,把薑湯喝了,驅寒的。”

    “媽、、、媽、、、、、、”

    這個聲音驚醒了夏天,不知不覺中下雨了,全身濕透了。他推搡著,把他從睡夢中叫醒過來。

    他問:“幾點了。”

    他說:“淩晨三點了。”

    他又問:“怎麽都在天台上睡著了。”

    他說:“是你在夢裏唿喊,才驚醒過來。”

    他問他:“喊了什麽?”

    他迴答:“好像是在叫‘媽’,不太清晰。”

    他把衣服撩起擠出一些水滴,問他,“這怎麽迴事。”

    他扶起他走下樓,說,“不知何時下雨了。”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平凡,簡單,而又俗不可耐。為什麽就會彼此之間產生愛慕呢?究竟是上天在眷顧,還是最特別的懲罰。誰能夠接受,誰又能夠釋然的放手。未來的路,究竟還有多長,是煎熬還是享受。又一次成為了不明的未知。

    一個月的光陰,驀然迴首,才發現,一切似乎就在昨天,曆曆在目。那些個淚水和辛酸,愛與痛交加的日日夜夜,迴想起來,像一場夢境。夢總歸是夢,可夢境如果得不到正確的解構,是否還會繼續往下夢。

    生活中,有很多東西總是在好與壞之間成為兩麵性,人也罷,事也罷。比如時間,它總是會讓人學會成長,可與此同時,也在催人老。這總有些淒涼。

    史楠康複出院了,大家正忙著準備安排一個慶生party。也巧,正好趕到了他的生日。

    小k越來越懂事了,已經懂得怎樣照顧史楠,他喂他喝粥,阻止他吃一些過激的食物,比如辣椒之類。lucky和閆姐,眼神裏充滿了羨慕,鼻子有些酸,心裏彌漫著醋意。

    閆姐和lucky不方便與史楠同住照顧,所以,子陽暫時搬去與他同住。大家都默然,大家也都清楚。小虎和夏天默默地接受著痛苦的煎熬。

    子陽老說,好想有一個像小k一樣的兒子,既可以照顧自己,又可以幫助自己戒掉很多壞毛病,比如,懶床,就是他最大的敵人。每每說道這裏,史楠就會唉聲歎氣,然後在夜裏對他有所要求。

    夏叔離開了冰城,飯桌上沒有了誰提及婚姻的事,一切還算風平浪靜,很久沒有人吃飯時提前離席了。今天又鬧了一出,倒不是因為婚姻,可也免不了感情。陳諾很認真的告訴大家,她準備離開了,想迴到老家去生活。小虎知趣,他知道大家又會把話鋒轉嫁到他的身上,於是放下碗筷提前離席了。剩下一個人哭泣,剩下大家默默然心痛。

    子陽更痛,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有刀割般難過。他告訴史楠,他也想離開了。他告訴他,等書一出版,給了大家一個交代後,就一起去國外生活。他拒絕了,他沒有懂他的意思。他想離開,想一個人離開。他想離開這紛擾的塵世間,割斷紅塵。

    林凡勸解陳諾,就算要離開,也要等辦完快到的兩件事再走。

    子陽沒有勸解陳諾,是否也不具備資格和勇氣。何況,他怕,怕她的眼淚和表情。其實他很理解她的心思,多留一天就多痛苦一天。在大家最需要她的時候,她能夠撇開痛苦而堅持留下,已經很感激。

    林凡沒輒了,隻好找援兵。難怪周叔突然說想過來住幾天,瞧瞧大家都把生活過成個啥樣了。還沒有等大家來得及準備整理心情,他老人家已經出現在了麵前。也難怪,他總是置身在了冰城,才告訴大家他要來。以前是,現在還是。

    周叔總共在冰城呆了三天的時間,表麵上是帶著陳諾去遊山玩水,其實是在疏通她的情緒。他是個厲害的角色,在他麵前,她確實開心了不少,傷心也淡忘了不少。

    可是,總歸還是無濟於事,一切都還原給了時間。因為他始終沒有看透他們幾個之間的感情已經複雜到不是情緒問題那麽簡單。

    陳諾最終還是要離開,隻是延緩了時間而已。她告訴林凡,等史楠的party和子陽的新書出版後,買一本讓子陽親手簽名,然後再離開。

    周叔離開冰城的前一天晚上,與小虎同住,訓了他一個晚上。具體說了些什麽,沒有人清楚。他也隻字不提。不過,應該是施加了什麽有份量的壓力。不然他的態度不會有那麽明顯的轉變。甚至願意馬上與陳諾結婚。

    那個晚上,他喝了很多,有些自殘地爛醉。然後緊緊的依偎在子陽懷裏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決定向陳諾求婚,還買了紫色的玫瑰和藍色的鑽戒,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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