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欲墜的斜陽晃晃悠悠地在天際畫著大字,終於抵擋不著地心的引力,跌落在山的那一邊。白發少年夾著球拍,用手背胡亂擦去額上的汗珠,細長的眼眸滴溜溜地轉悠著,警惕地看向四周,貌似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現象,再四十五度明媚而憂傷地仰起頭,看向天際那片絢爛的火燒雲,看來這一天也將要結束,少年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下降了兩厘米,落到了喉嚨管。雖說目前沒有什麽不妥,但狐狸專有的敏銳神經讓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出門才一天,你就如此魂不守舍,難道神奈川有人等著你想?”一個平淡中夾雜著調侃的聲音鑽進白發少年的耳朵。

    仁王收迴明媚而憂傷的目光,低下頭,看著平靜得如同古井水的紫發少年,咧嘴一笑,燦若夏日的陽光,他走上前,一手搭在紫發少年的肩上,說道:“啊喏撒,聽小比的口氣很哀怨呢,難道說小比在吃醋?”他是誰,他可是狐狸,狐狸會這麽容易被人捉弄嗎?狐狸隻有捉弄人的份。

    “我對男的不感興趣。”柳生微微將肩頭一低躲開白毛狐狸的爪子,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四濺開來。

    “哦……”仁王非常欠揍地拉長說話的調調,“我知道,小比是對小天妹妹感興趣。”話畢,他朝站在球場外舉著相機左拍拍右拍拍的黑發少女努了努嘴。狐狸不僅是狡猾的,還是精明的,他從幾次事件中找到了蛛絲馬跡,再通過他大腦的融合,得出了“柳生對小天感興趣”這一結論,於是才有了早上大巴車上的那一幕。

    隱藏在鏡片後麵的眼眸閃過一絲慌亂,柳生抬手扶了扶沒有絲毫滑落跡象的眼鏡,淡淡地喚了一聲:“仁王……”

    “是是是……”要是按照平日裏,柳生絕對不會對自己這些推測有任何反饋意見,但是今天,嗯嗯嗯……不一樣呢,不一樣,難道說真的有什麽獨家消息要私下裏告訴他?思及此,仁王將大腦袋湊了上去,耳朵伸得老長。

    “不用檢查,我都可以確定你的性別是弄錯了。”柳生瞥了一臉八卦的仁王一眼,轉身走出球場,丟下一句話。

    “……”仁王呆呆地看著柳生離去的背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原來狐狸真的有這麽容易被人捉弄的一天。

    “仁王,小心。”一聲又尖又急的高唿從身後傳來。

    習慣性地,白毛狐狸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頭,卻見一個高速飛行的黃色小球離他的大臉隻有一米的距離,在他本能反應做出前,球已經砸向了他:“哎喲!啪嗒!嘭!”第一聲是被球砸中腦門的仁王發出來的慘叫,第二聲是被仁王夾在胳肢窩的球拍落地時發出來的杯鳴,第三聲是承受住白毛狐狸龐大身軀後大地發出來的哀嚎,緊接著是一片飛揚的灰塵。

    看著躺在地上解釋何為“四腳朝天”的白發少年,網球部的其他人和在一旁拍照素描的少女都沒有出來扶他的意思,隻有罪魁禍首小海帶夾著球拍火急火燎地趕過去:“對不起對不起,仁王前輩,請問你沒事吧?”

    “你說呢?切原君?”仁王摸了摸額頭上那個腫得堪比饅頭的大包,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立海大附中網球部未來的王牌連忙為自己辯解道,“力道沒有控製好,所以才不小心打到你的。而且,前輩自己反應也太慢點吧,這種速度的球都沒有躲過去。”說著說著,小海帶把過錯的造成原因推到白毛狐狸身上。

    “這種速度?”仁王單手撐地,身手矯捷地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牙齒可以磨碎好幾塊石頭。

    “仁王,身為網球手居然被網球砸中,實在是太鬆懈了,繞場五十圈。切原,控球力度太差勁,實在是鬆懈,繞場五十圈。”真田副部長黑著一張臉下達命令。

    “是……”看著比學校網球場大兩號的球場,仁王自認倒黴,切原吐了吐舌頭,兩人乖乖地跑步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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