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曾洪磊拒絕道:“教官,我們現在正被m國情報部門追捕,如果分開,個人的力量太單薄,反而容易出事。還有,情報部門是否知曉我們來紐約的目的還不得而知。如果貿貿然的出現在目標人物所在的地點,勢必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我們不能分開,也不能去打草驚蛇。”


    “這……”


    陳雲峰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龔林,老先生那張紅潤的臉依舊一副歉然的表情,但他的目光似乎在有意無意的瞟著辛蒂。


    他認識辛蒂,難道問題出在她身上?陳雲峰心中一動:那妞兒是堂堂“骷髏黨”教父的千金,龔林認識她並不奇怪,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有顧慮。


    “你帶著辛蒂和1421到門外等我。”陳雲峰立刻改變了離開的想法,他想與龔林再談談。


    “那你快點,我怕那群家夥趕來。這條街道又深又狹窄,隻要兩頭一封堵,我們無路可逃。”


    陳雲峰點點頭:“我知道,你和1421保持警戒,有什麽異常就趕快進來。如果到了節骨眼上姓龔的依舊不提供幫助,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那……好吧!”


    曾洪磊帶著氣鼓鼓的辛蒂及1421離開後,陳雲峰走到龔林麵前,真誠地道:“龔老先生,我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請你……”


    話沒說完,龔林便一口打斷道:“年輕人,你的華夏國語言說的不錯。可是,我就一做生意的,除了能給你提供床上用品之外,無法給你其他幫助。”


    靠,居然說我的華夏國語言說的不錯,老子是華夏國人,又不是外……


    陳雲峰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子,媽的,老子怎麽就忘了這一茬,我是化了妝的呀……


    他趕緊道:“老先生別誤會,我現在這幅模樣是偽裝的,我是華夏國人。”


    “哦?”龔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們四個都化了妝?”


    “不是。”陳雲峰老老實實地道:“就我們兩個男人化了妝。”


    龔林沒再詢問,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定定的注視著陳雲峰。後者毫無懼色,迎著龔林的目光泰然麵對。


    龔林忽然問道:“那個紅頭發女孩也是華夏國人?”


    陳雲峰搖頭道:“不,她是m國人。龔老先生既然這麽問,我想您已經認出她是誰了,而且……”


    頓了頓,他灼灼的看著龔林:“您之所以拒絕給我們提供幫助,其實不是因為我是不是外國人,而是因為那紅發妞,是嗎?”


    “沒錯!”龔林倒也坦然,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轉身從玻璃櫥櫃上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接著道:“我在曼哈頓唐人街近四十年,哪些人可以幫助,哪些人不能幫助,我心裏還是有數。紐約雖然不小,但我不想因為那個女孩而搞得沒有容身之地。年輕人,恕我直言,你帶上你的同伴趕緊逃離紐約……不,趕緊離開m國吧,我真的幫不了你。”


    說罷,他轉身就要向裏屋走。


    “等等!”陳雲峰趕緊叫住他:“我想您是誤會了,您是不是認為我惹上了‘骷髏黨’?”


    龔林頓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沉聲道:“有那個女孩在,你就已經惹上了‘骷髏黨’,劉易斯·賈托亞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日,他為什麽這麽說?難道……他知道辛蒂跟她那個禽獸父親之間的事?


    陳雲峰有些傻眼,那小妞不可能拿著那種醜事到處亂說,莫非……是劉易斯那老畜生說出來的?


    龔林繼續道:“在紐約……不,應該說是全m國,沒什麽人敢跟‘骷髏黨’教父叫板。年輕人,看在大家都是華夏國人的份上,我好心的提醒,要麽離開那個女孩,要麽帶著她遠走高飛,離開‘骷髏黨’的勢力範圍。我……真不敢收留你。”


    關我屁事,那妞死活要跟著老子,這下誤會大了!


    陳雲峰連忙道:“龔老先生,我不是被‘骷髏黨’追的無路可逃,我們是……”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小聲道:“我們是被m國情報部門追殺。”


    “哦?”龔林臉色一變,低聲問道:“這麽說,你們是被一路追到這裏的?”


    “不是。”陳雲峰搖搖頭,道:“我們跟他們在幾十分鍾前有過一次交手,而後我們逃了出來,一路換車趕到這裏,我想,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我們目前的位置。”


    龔林冷笑道:“年輕人,別太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們可不是吃素的。還有,千萬別低估了m國的科技偵查手段。”


    科技偵查手段!陳雲峰心中一凜,略一思索後驚聲道:“你是說……”


    “沒錯!”龔林打斷了陳雲峰的話,並豎起食指指了指屋頂。


    媽的,老子真是大意呀!怎麽忘了m國情報部門的“鷹眼”跟蹤係統!


    陳雲峰懊惱的很。“鷹眼”係統就是監控和低軌道、高分辨的間諜衛星組合,歸m國國家安全局使用和管理,一旦目標的形體相貌進入監控攝像頭,隻要跟間諜衛星一鏈接,就形成地空一體化鎖定。


    這麽說來,我們一直處於“鷹眼”跟蹤係統的監視之中……


    陳雲峰抹抹額頭的冷汗,急道:“龔老先生,你必須立刻離開這裏!”他雖然不了解龔林的身份,但憑著老人家對m國偵察係統如此熟悉,證明他這個人不簡單,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而將他引入m國情報部門的視線,說不定會連累盛洪。


    龔林奇怪的看著他道:“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


    “是這樣的……”陳雲峰認真地道:“老先生,我們一路來到這裏,肯定被……”


    說到這裏,他豎起手指指了指天上,神神秘秘地道:“你懂的!”


    “我懂!”龔林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笑眯眯地道:“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隻要你們不在我的店裏,他們也拿我沒轍。”


    我靠,老子處處為他著想,他卻壓根兒沒打算幫助老子!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離開。


    陳雲峰狠狠的瞪了笑得燦爛的龔林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走了兩步,他又忽然迴轉身來,沉聲道:“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幸被請去喝咖啡,你可以供出我們四人,但是……”


    話音一頓,他貼身靠向龔林,湊到他耳邊冷聲道:“如果你供出盛洪,我發誓,我會讓你真正體會什麽叫生不如……”


    “你不用發誓。”龔林打斷道:“我根本不認識什麽盛洪。”


    陳雲峰後退一步,森冷的目光在龔林的臉上快速的掃過,而後翹起大拇指道聲“聰明”,便頭也不迴的轉身而去。


    “等一下!”


    龔林忽然出聲,待陳雲峰轉過身來,他笑著道:“身處險境之中,你也尚能顧及朋友。好吧,我幫你一次,把你外麵的朋友都叫進來吧。”


    “啊……你不怕給你帶來麻煩?”陳雲峰呐呐地詢問,龔林忽然的轉變讓他有些意外。


    “我自有辦法……”


    ******************************


    “什麽?那個紅發女人是埃裏克·賈托亞的女兒?”羅b特·穆勒看完剛剛送來的文件後,猛地站起身來。


    “是的!”站在他對麵的助理小姐點頭道:“是布朗發迴的消息。”


    穆勒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這個消息太讓人震撼了,教官到紐約不足24小時,怎麽就跟辛蒂·賈托亞攪合在一起了?難道他們以前就認識?


    穆勒皺著眉頭想了一陣,覺得教官與辛蒂不可能之前就認識,如果他倆早就認識,中情局絕不會對這個情況一無所知。不過……


    羅b特·穆勒露出迷茫之色:既然不是以前認識,那麽,他倆是昨晚認識的嗎?是有人刻意安排還是是巧合?如果是刻意安排,那是誰呢?


    一個問題衍生多個問題,多個問題衍生無數個問題。羅b特·穆勒感覺有點頭疼,這個華夏國“隱組”教官同中情局、雇傭軍組織正麵交手不是一次兩次,但每一次交手,自己這方似乎都略遜一籌。特工較量,更多的是鬥智……


    鬥智!羅b特·穆勒眼睛一亮,教官來紐約即便是保密行動,朱莉·賈托亞肯定知道,那麽,她的父親劉易斯·賈托亞也應該知道。這麽說來……辛蒂與教官的相識,有沒有可能是劉易斯玩出的手段呢?如果是,那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穆勒在房間裏來迴踱著腳步,他在分析種種可能……


    教官前腳進紐約,劉易斯的一子一女後腳就要過來,用膝蓋想也知道,朱莉是來遊說她的父親。


    劉易斯肯定知道自己女兒的那點小心思,朱莉必定會用當年教官在羅馬救了“天才股神”弗蘭克·賈托亞的事極力遊說。於是,劉易斯便巧妙的安排教官與辛蒂見麵,想在男女關係上做做文章刺激女兒,以便破壞“巴爾蒂亞”與“皓月集團”的合作。


    如果真是這樣,當初威廉姆斯·歐迪可去遊說劉易斯、阻止“巴爾蒂亞”與“皓月集團”合作的事就是個錯誤,弄巧成拙了!


    穆勒是有想法的人,他的目的不僅僅是破壞華夏國在紐約的整個特工間諜網絡組織,他還想將劉易斯送上審判台。


    二十多年前劉易斯的父親、當時的“骷髏黨”教父巴托·賈托亞病逝之後,組織陷入了叔侄之間的權力之爭,劉易斯逃亡y國近一年方才迴國,隻用了幾天時間便奪迴“教父”之位。當時外界流傳,劉易斯將他的一個叔叔幹掉,另一個叔叔割舌,這種心狠手辣的行為必然會招致他倆的後人強烈報複。


    當年“骷髏黨”內鬥之事,紐約警方偵辦了一年也未有斬獲,便由聯邦調查局接手。不過,先後經曆了威廉·h·韋伯斯特、威廉·s、路易斯·弗裏赫三任局長,卻也沒能將劉易斯·賈托亞繩之於法。


    2001年9月6日,羅b特·穆勒正式坐上聯邦調查局局長的位置,但他也夠倒黴的,還沒來得及查看當年“骷髏黨”內鬥事件的資料,5天後便發生“911”事件。


    等“911”事件的後續工作處理的差不多之後,羅b特·穆勒幹的第一件事兒便是調閱當年關於“骷髏黨”內鬥的文件,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能夠將劉易斯送進監獄,最好是能一舉瓦解這個全美最大的h社會組織。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穆勒發現,在幫助劉易斯重新奪迴家族權力這件事上,居然有y國軍情六處的特工影子,於是他立刻致電當時的y國首相布l,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訊息。


    但y國政府對當年潔蓮娜·伊麗莎白死活要跟著劉易斯·賈托亞這事諱忌莫深,哪會告知事情的真像。穆勒並不死心,他又將目光轉到直接受害者——劉易斯的兩個堂弟:埃裏克·賈托亞(辛蒂的父親)和費舍爾·賈托亞(愛迪生的父親)身上。在他看來,既然劉易斯是迫害埃裏克和費舍爾兩人的父親的兇手,那他倆一定會告知事情的真像。


    但讓穆勒沒想到的是:不知是出於對劉易斯的畏懼還是另有原因,埃裏克和費舍爾硬是不吐露當年家族權力之爭的任何訊息。埃裏克說,他的父親是因為當年險些害死侄子劉易斯而心生愧疚,當著劉易斯的麵飲彈自盡;而費舍爾則說,他的父親是因為教唆埃裏克的父親幹掉劉易斯而後悔不迭,因此把自己的舌頭割了。


    對於這樣的解釋,羅伯特當然不會相信,但也無可奈何。當然,他也沒有就此罷休,一直在尋找能夠瓦解“骷髏黨”的機會,奈何劉易斯越混越有出息,近年來更是往政壇發展,國會參眾兩院都有他的朋友,每次國會議員選舉,他都上躥下跳大捐政治獻金,去年的總統選舉中更是眼光獨到,公開支持奧總統,向其競選陣營捐出大量經費。現在的劉易斯有錢有勢,有龐大的律師團隊為他服務,即便當年的殺叔事件曝光,估計對他也沒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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