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洪磊歎口氣道：“教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當然，你也可以不迴答。”
陳雲峰愣了愣，旋即戲謔地道：“曾大哥，你這話讓我很有壓力呀。”
“哈哈，沒事兒，你願意說就說，我們就當是閑聊。”
曾洪磊笑著說完，肅然道：“教官，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高層爭論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你會怎麽做？”
陳雲峰兩眼平視前方，搖頭道：“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要怎麽做。不過，既然你問起，這麽說吧……”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即便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想，應該也不會糟糕到哪裏去，我相信……”
“假如情況很糟糕呢？”曾洪磊打斷了陳雲峰的話。
陳雲峰兩眼一眯，扭頭注視著曾洪磊的側麵，微微笑了笑，反問道：“如果真的出現很糟糕的情況，你猜他們會讓我知道結果嗎？
曾洪磊的嘴角向上一揚，道：“不會，等你知道結果的時候，隻會出現一種情況：你已經不能存於這個世界。不過我很清楚，當這種糟糕的情況出現時，你也不會什麽都不做。”
“哦？你為什麽這麽肯定？”陳雲峰一眨不眨的看著曾洪磊。
曾洪磊撇了撇嘴，道：“教官，你我是同一類人，如果是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必須承擔後果，我們毫無怨言，但要，如果有人想利用我們搞陰謀，我想我們……”
曾洪磊沒在往下說，不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陳雲峰不是傻瓜，他知道曾洪磊的意思。
陳雲峰問道：“曾大哥，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或者說，你已經確定了什麽？”
曾洪磊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搖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哦，對了，張副部長、劉副政委和黃政委今晚就要迴燕京，這裏隻留下吳部長主持大局。”
什麽？他們不是說要呆段時間嗎？怎麽這麽快就要走？難道高層真的……
陳雲峰心裏“咯噔”一下，急聲道：“他們已經走了嗎？”
“沒有，他們在朱莉公主的別墅書房裏等你。”
“曾大哥，開快點……”
********************
曾洪磊一路狂飆，二十來分鍾便趕到了“巴爾蒂亞”。這次他們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從東北方向那扇門進入。
陳雲峰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卻發現有個曹菲兒打來的未接電話，他皺了皺眉頭，想起之前在汪國輝的別墅時讓他曝露的未接電話。
由於有心事，陳雲峰也沒迴電話，與曾洪磊徑直趕到朱莉的別墅。
別墅外停了八九輛車，身強體健、麵無表情的中南海保鏢和“隱組”的墩子、耗子他們站在車旁，瞧那傾巢而出的陣勢，劉旭他們是真的要離開！
陳雲峰在大門下了車，跟墩子他們打了聲招唿後才進去。
偌大書房裏，劉旭、黃大維、張興武、吳龍斌、朱莉及安琪正在交談，見到陳雲峰的一刻，倆女露出笑臉，而四個半百老人卻是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安琪給陳雲峰衝了杯咖啡，趁著大家不注意，她悄悄將一個紙團塞進陳雲峰手裏。
幹什麽？難道這隻金絲貓今晚想獨占老子？這怎麽行，厚此薄彼這種無恥的事，老子怎麽也做不出來！
朱莉起身道：“你們慢慢聊，我和安琪先出去！”
劉旭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們喧賓奪主了！”
待倆個女人一走，黃大維便對陳雲峰道：“是不是無法完成任務？”
“豈止無法完成任務？我的命也差點留在那裏了……”陳雲峰苦笑著把今晚的行動說了一遍。
說罷，他喝了口咖啡，接著道：“那個白人大漢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敢斷定，我肯定在哪裏見過他，但就是想不出到底在哪裏見過！”
劉旭四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沉默了一陣後，張興武道：“汪兆雲提到的詹姆斯，是不是那個‘摩爾銀行’華夏國區的總裁？”
劉旭、吳龍斌和黃大維眼睛一亮，異口同聲地道：“就是他了……”
陳雲峰也猛地一拍大腿，興奮地道：“這就好解釋汪國輝怎麽會有從‘摩爾銀行’轉進來的大額資金了，能玩出這麽大手筆的，也就隻有詹姆斯這樣的人物才能辦到。
以前我走進了一個誤區，老是想著有中情局特工潛伏在邊海的‘摩爾銀行’，卻從來沒去想過其頭頭就是間諜。m國政府的伎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間諜機構遍布全球，慣用的手法就是：把特工諜報人員安插在國外美企機構、大使館、新聞機構、遊客等裏麵，偽裝身份，暗地裏卻從事非法勾當。因此，詹姆斯還有一重身份——特工。”
“沒錯！”吳龍斌點了點頭，道：“汪兆雲兩次提到詹姆斯，表示他們很在意詹姆斯的態度。”
說到這裏，張興武歎了口氣，道：“也怪我啊，詹姆斯一開始就沒有引起我的注意，其實他和汪國輝之間密切的交往本身就透露出不尋常，隻是，我們單純的認為他倆僅僅是企業領導人與銀行高管之間的正常交往，卻錯過了調查詹姆斯的好時機。再加上昨晚‘人間天堂’的事，他勢必會警覺，現在想要調查他，可能有點困難。”
劉旭道：“沒關係，我們可以用其他方法，比如……從汪國輝下手或者從那個白人身上下手。“
靠，別大意呀，那個白人可不是庸手，而是高手！
陳雲峰趕緊道：“首長，那白人不簡單，我也差點著了他的道，千萬不要大意！要我說，還是跟蹤汪家人更保險，汪兆雲不是要給那個白人大漢在東海大橋附近找房子嗎……”
說到這裏，陳雲峰駭然變色，驚唿道：“東海大橋！他們該不是為了……”
“那個項目……”
黃大維搶著補充，並讚許的看了看陷入沉思的陳雲峰。
片刻之後，陳雲峰冷笑道：“我知道那個白人是誰了！他就是在‘巴爾蒂亞’外伏殺我的mpri雇傭兵組織成員，難怪我覺得眼熟！想不到，這群雇傭兵還蹲守在邊海，而且他們還要增加人手，不用說，他們是為了那東西而來。”
眾人點點頭，從東海大橋過去就是白沙島，而白沙島就是研究科研項目的基地。他們不是傻瓜，不可能就在白沙島居住，因為那會引人注意。不過，選擇在距白沙島最近的東海大橋附近找房子住，過橋隻需幾分鍾時間便能到達目的地，既快捷又不易引人注意，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方式。
劉旭道：“根據臭小子的描述，那個白人不僅是雇傭兵，很可能還是遊走在白沙島、躲過三層明樁暗哨的偵查專家。這樣吧……”
劉旭想了想，對吳龍斌道：“老吳，就按照臭小子所說的辦法，別去驚動詹姆斯，隻跟蹤汪家人……”
說到這裏，他又看向陳雲峰，道：“臭小子，我們馬上要離開邊海迴燕京，這裏的一切由吳部長主持。”
“你們要走？”陳雲峰故作驚訝地道：“不是說還要呆段時間嗎？怎麽這麽快？”
劉旭猶豫了一下，道：“有急事要我們迴去！你記住，我們雖然不在，但你的任務絕對沒有任何變化，吳部長會幫你做好一切。還有，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什麽事直接找吳部長，不要打電話給我們，因為……因為沒人接你的電話。”
劉旭說完，書房裏長時間沉默起來，氣氛顯得凝重而壓抑，張興武、吳龍斌、黃大維全都一臉肅穆。
陳雲峰掃視了四人一眼，目光最後定格在劉旭的臉上，問道：“首長，是不是某些高層人物有什麽異常舉動？”
劉旭心裏暗歎一聲，卻笑著迴應道：“我說你個臭小子怎麽問這麽奇怪的問題？我不是說了嗎？是因為有急事才……”
“別蒙我了！”陳雲峰一口打斷了劉旭的話，道：“我來這裏的時候，‘千麵王’曾洪磊已經吞吞吐吐的說了一點。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場風暴正在等著你們。你們四人一同來邊海本身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不管你們的保密工作做的多好，平級的可能不知曉，但比你們級別更高的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昨晚鬧出那麽大的事，任何人都會把昨晚的事同你們聯係在一起。
再說了，軍方的研究項目也不是隻有你們才知道，調查‘耀星’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我不是說過嗎？在香港的時候那個神秘人告訴蔣耀華的兩個手下，說有人在調查‘耀星’，既然那個神秘人也知道，難道其他人會不知道？這次你們集體出來，有心人不趁此機會搞搞動作才怪。”
說到這裏，陳雲峰掃視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眾人，冷笑道：“如果搞小動作倒是無傷大雅，就當是看場猴戲！就怕有些人想搞點大動作，大到連一號首長都無法壓製，那就是一場殘酷的鬥爭！世上最無情的是什麽？不是子彈的殺戮，而是政治的傾軋，而任何政治的傾軋都必須要有一根導火索。
‘鼎天科技’芯片被搶就是第一根導火索，不過那根導火索被我掐滅。金三角伏殺‘隱組’成員是第二根導火索，不過炸藥的威力沒有達到某些人想要的效果。朱莉在南非被追殺是第三根導火索，卻再次被我掐斷。你們都是老政治家，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們都明白接下來的第四根導火索是誰？處於風暴中心的又會是誰？”
劉、張、吳、黃四人對視了一眼後，黃大維正待說話，陳雲峰搶著道：“政委，你什麽都不用說，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事情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麽複雜！但是，你猜我會相信嗎？從我被強製退役那天開始，其實我就是各方關注的重點！我相信，對於我個人的問題，一直是高層爭論的重點，有人要保我，有人恨不得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隻是那個時候你們比較得勢，他們奈何不了而已！政治上同樣講究此一時彼一時，一時奈何不了並不代表永遠都奈何不了，一旦被他們抓住機會，必定是致命的一擊。
我知道在你們看來，將我強製退役是對我最好、也是最理想的處罰手段，因為沒有開除我的軍籍。但現在看來，這種處罰手段卻不是好辦法，因為我退役也相當於沒有退役，不僅還在幹該‘隱組’幹的事兒，我也在幫國安做事，於理於法都說不過去，這何嚐不是對方攻擊你們的借口？
難怪朱莉這兩天一直擔憂我的未來，如果我沒有猜錯，朱莉在非洲發生的事，y國政府已經派人到燕京去調查我的情況，趁著你們不在，說不定早就有人將機密泄漏！然後他們將事件擴大化，虛構化。因此，這第四根導火索其實就是我！”
陳雲峰慘然一笑，又道：“既然是導火索，燃燒之後便是一團灰燼！也就是說，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我的結局到底是什麽？當然，我希望我的最好結局便是被遺棄，不過，有這種可能嗎？他們難道不會在會議上說，如果將我遺棄，要是一不小心被外國特工部門逮捕，那我心裏裝著的一些機密豈不是會曝光？一旦曝光，國家的臉麵何存，利益何在？
因此，你們迴到燕京後，同室操戈的戲碼便會在我身上上演……唉，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是我帶出來的‘隱組’成員還是國安特工？”
陳雲峰的悲憤表情令四人心生愧疚，黃大維已經兩眼含淚，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劉旭撓撓頭皮，張了張嘴，卻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吳龍斌神色複雜的看著陳雲峰，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點頭；隻有張興武微閉著雙目，似養神、又似在沉思！
忽然，張興武“砰”的一巴掌拍在桌麵上，眼裏射出兩道冷厲，恨聲道：“什麽國家臉麵，什麽國家利益？國家的臉麵和利益在某些人的心裏隻是政治利用的工具！陳雲峰，不管我們這次迴去會是個什麽結果，我張興武向你保證，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會全力保護你的人身安全，誰真要對你做出什麽，除非先將我灰飛煙滅。”
陳雲峰愣了愣，旋即戲謔地道：“曾大哥，你這話讓我很有壓力呀。”
“哈哈，沒事兒，你願意說就說，我們就當是閑聊。”
曾洪磊笑著說完，肅然道：“教官，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高層爭論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你會怎麽做？”
陳雲峰兩眼平視前方，搖頭道：“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要怎麽做。不過，既然你問起，這麽說吧……”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即便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想，應該也不會糟糕到哪裏去，我相信……”
“假如情況很糟糕呢？”曾洪磊打斷了陳雲峰的話。
陳雲峰兩眼一眯，扭頭注視著曾洪磊的側麵，微微笑了笑，反問道：“如果真的出現很糟糕的情況，你猜他們會讓我知道結果嗎？
曾洪磊的嘴角向上一揚，道：“不會，等你知道結果的時候，隻會出現一種情況：你已經不能存於這個世界。不過我很清楚，當這種糟糕的情況出現時，你也不會什麽都不做。”
“哦？你為什麽這麽肯定？”陳雲峰一眨不眨的看著曾洪磊。
曾洪磊撇了撇嘴，道：“教官，你我是同一類人，如果是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必須承擔後果，我們毫無怨言，但要，如果有人想利用我們搞陰謀，我想我們……”
曾洪磊沒在往下說，不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陳雲峰不是傻瓜，他知道曾洪磊的意思。
陳雲峰問道：“曾大哥，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或者說，你已經確定了什麽？”
曾洪磊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搖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哦，對了，張副部長、劉副政委和黃政委今晚就要迴燕京，這裏隻留下吳部長主持大局。”
什麽？他們不是說要呆段時間嗎？怎麽這麽快就要走？難道高層真的……
陳雲峰心裏“咯噔”一下，急聲道：“他們已經走了嗎？”
“沒有，他們在朱莉公主的別墅書房裏等你。”
“曾大哥，開快點……”
********************
曾洪磊一路狂飆，二十來分鍾便趕到了“巴爾蒂亞”。這次他們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從東北方向那扇門進入。
陳雲峰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卻發現有個曹菲兒打來的未接電話，他皺了皺眉頭，想起之前在汪國輝的別墅時讓他曝露的未接電話。
由於有心事，陳雲峰也沒迴電話，與曾洪磊徑直趕到朱莉的別墅。
別墅外停了八九輛車，身強體健、麵無表情的中南海保鏢和“隱組”的墩子、耗子他們站在車旁，瞧那傾巢而出的陣勢，劉旭他們是真的要離開！
陳雲峰在大門下了車，跟墩子他們打了聲招唿後才進去。
偌大書房裏，劉旭、黃大維、張興武、吳龍斌、朱莉及安琪正在交談，見到陳雲峰的一刻，倆女露出笑臉，而四個半百老人卻是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安琪給陳雲峰衝了杯咖啡，趁著大家不注意，她悄悄將一個紙團塞進陳雲峰手裏。
幹什麽？難道這隻金絲貓今晚想獨占老子？這怎麽行，厚此薄彼這種無恥的事，老子怎麽也做不出來！
朱莉起身道：“你們慢慢聊，我和安琪先出去！”
劉旭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們喧賓奪主了！”
待倆個女人一走，黃大維便對陳雲峰道：“是不是無法完成任務？”
“豈止無法完成任務？我的命也差點留在那裏了……”陳雲峰苦笑著把今晚的行動說了一遍。
說罷，他喝了口咖啡，接著道：“那個白人大漢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敢斷定，我肯定在哪裏見過他，但就是想不出到底在哪裏見過！”
劉旭四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沉默了一陣後，張興武道：“汪兆雲提到的詹姆斯，是不是那個‘摩爾銀行’華夏國區的總裁？”
劉旭、吳龍斌和黃大維眼睛一亮，異口同聲地道：“就是他了……”
陳雲峰也猛地一拍大腿，興奮地道：“這就好解釋汪國輝怎麽會有從‘摩爾銀行’轉進來的大額資金了，能玩出這麽大手筆的，也就隻有詹姆斯這樣的人物才能辦到。
以前我走進了一個誤區，老是想著有中情局特工潛伏在邊海的‘摩爾銀行’，卻從來沒去想過其頭頭就是間諜。m國政府的伎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間諜機構遍布全球，慣用的手法就是：把特工諜報人員安插在國外美企機構、大使館、新聞機構、遊客等裏麵，偽裝身份，暗地裏卻從事非法勾當。因此，詹姆斯還有一重身份——特工。”
“沒錯！”吳龍斌點了點頭，道：“汪兆雲兩次提到詹姆斯，表示他們很在意詹姆斯的態度。”
說到這裏，張興武歎了口氣，道：“也怪我啊，詹姆斯一開始就沒有引起我的注意，其實他和汪國輝之間密切的交往本身就透露出不尋常，隻是，我們單純的認為他倆僅僅是企業領導人與銀行高管之間的正常交往，卻錯過了調查詹姆斯的好時機。再加上昨晚‘人間天堂’的事，他勢必會警覺，現在想要調查他，可能有點困難。”
劉旭道：“沒關係，我們可以用其他方法，比如……從汪國輝下手或者從那個白人身上下手。“
靠，別大意呀，那個白人可不是庸手，而是高手！
陳雲峰趕緊道：“首長，那白人不簡單，我也差點著了他的道，千萬不要大意！要我說，還是跟蹤汪家人更保險，汪兆雲不是要給那個白人大漢在東海大橋附近找房子嗎……”
說到這裏，陳雲峰駭然變色，驚唿道：“東海大橋！他們該不是為了……”
“那個項目……”
黃大維搶著補充，並讚許的看了看陷入沉思的陳雲峰。
片刻之後，陳雲峰冷笑道：“我知道那個白人是誰了！他就是在‘巴爾蒂亞’外伏殺我的mpri雇傭兵組織成員，難怪我覺得眼熟！想不到，這群雇傭兵還蹲守在邊海，而且他們還要增加人手，不用說，他們是為了那東西而來。”
眾人點點頭，從東海大橋過去就是白沙島，而白沙島就是研究科研項目的基地。他們不是傻瓜，不可能就在白沙島居住，因為那會引人注意。不過，選擇在距白沙島最近的東海大橋附近找房子住，過橋隻需幾分鍾時間便能到達目的地，既快捷又不易引人注意，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方式。
劉旭道：“根據臭小子的描述，那個白人不僅是雇傭兵，很可能還是遊走在白沙島、躲過三層明樁暗哨的偵查專家。這樣吧……”
劉旭想了想，對吳龍斌道：“老吳，就按照臭小子所說的辦法，別去驚動詹姆斯，隻跟蹤汪家人……”
說到這裏，他又看向陳雲峰，道：“臭小子，我們馬上要離開邊海迴燕京，這裏的一切由吳部長主持。”
“你們要走？”陳雲峰故作驚訝地道：“不是說還要呆段時間嗎？怎麽這麽快？”
劉旭猶豫了一下，道：“有急事要我們迴去！你記住，我們雖然不在，但你的任務絕對沒有任何變化，吳部長會幫你做好一切。還有，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有什麽事直接找吳部長，不要打電話給我們，因為……因為沒人接你的電話。”
劉旭說完，書房裏長時間沉默起來，氣氛顯得凝重而壓抑，張興武、吳龍斌、黃大維全都一臉肅穆。
陳雲峰掃視了四人一眼，目光最後定格在劉旭的臉上，問道：“首長，是不是某些高層人物有什麽異常舉動？”
劉旭心裏暗歎一聲，卻笑著迴應道：“我說你個臭小子怎麽問這麽奇怪的問題？我不是說了嗎？是因為有急事才……”
“別蒙我了！”陳雲峰一口打斷了劉旭的話，道：“我來這裏的時候，‘千麵王’曾洪磊已經吞吞吐吐的說了一點。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場風暴正在等著你們。你們四人一同來邊海本身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不管你們的保密工作做的多好，平級的可能不知曉，但比你們級別更高的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昨晚鬧出那麽大的事，任何人都會把昨晚的事同你們聯係在一起。
再說了，軍方的研究項目也不是隻有你們才知道，調查‘耀星’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我不是說過嗎？在香港的時候那個神秘人告訴蔣耀華的兩個手下，說有人在調查‘耀星’，既然那個神秘人也知道，難道其他人會不知道？這次你們集體出來，有心人不趁此機會搞搞動作才怪。”
說到這裏，陳雲峰掃視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眾人，冷笑道：“如果搞小動作倒是無傷大雅，就當是看場猴戲！就怕有些人想搞點大動作，大到連一號首長都無法壓製，那就是一場殘酷的鬥爭！世上最無情的是什麽？不是子彈的殺戮，而是政治的傾軋，而任何政治的傾軋都必須要有一根導火索。
‘鼎天科技’芯片被搶就是第一根導火索，不過那根導火索被我掐滅。金三角伏殺‘隱組’成員是第二根導火索，不過炸藥的威力沒有達到某些人想要的效果。朱莉在南非被追殺是第三根導火索，卻再次被我掐斷。你們都是老政治家，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們都明白接下來的第四根導火索是誰？處於風暴中心的又會是誰？”
劉、張、吳、黃四人對視了一眼後，黃大維正待說話，陳雲峰搶著道：“政委，你什麽都不用說，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事情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麽複雜！但是，你猜我會相信嗎？從我被強製退役那天開始，其實我就是各方關注的重點！我相信，對於我個人的問題，一直是高層爭論的重點，有人要保我，有人恨不得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隻是那個時候你們比較得勢，他們奈何不了而已！政治上同樣講究此一時彼一時，一時奈何不了並不代表永遠都奈何不了，一旦被他們抓住機會，必定是致命的一擊。
我知道在你們看來，將我強製退役是對我最好、也是最理想的處罰手段，因為沒有開除我的軍籍。但現在看來，這種處罰手段卻不是好辦法，因為我退役也相當於沒有退役，不僅還在幹該‘隱組’幹的事兒，我也在幫國安做事，於理於法都說不過去，這何嚐不是對方攻擊你們的借口？
難怪朱莉這兩天一直擔憂我的未來，如果我沒有猜錯，朱莉在非洲發生的事，y國政府已經派人到燕京去調查我的情況，趁著你們不在，說不定早就有人將機密泄漏！然後他們將事件擴大化，虛構化。因此，這第四根導火索其實就是我！”
陳雲峰慘然一笑，又道：“既然是導火索，燃燒之後便是一團灰燼！也就是說，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我的結局到底是什麽？當然，我希望我的最好結局便是被遺棄，不過，有這種可能嗎？他們難道不會在會議上說，如果將我遺棄，要是一不小心被外國特工部門逮捕，那我心裏裝著的一些機密豈不是會曝光？一旦曝光，國家的臉麵何存，利益何在？
因此，你們迴到燕京後，同室操戈的戲碼便會在我身上上演……唉，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是我帶出來的‘隱組’成員還是國安特工？”
陳雲峰的悲憤表情令四人心生愧疚，黃大維已經兩眼含淚，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劉旭撓撓頭皮，張了張嘴，卻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吳龍斌神色複雜的看著陳雲峰，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點頭；隻有張興武微閉著雙目，似養神、又似在沉思！
忽然，張興武“砰”的一巴掌拍在桌麵上，眼裏射出兩道冷厲，恨聲道：“什麽國家臉麵，什麽國家利益？國家的臉麵和利益在某些人的心裏隻是政治利用的工具！陳雲峰，不管我們這次迴去會是個什麽結果，我張興武向你保證，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會全力保護你的人身安全，誰真要對你做出什麽，除非先將我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