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想給老子一個下馬威嗎?


    陳雲峰冷冷的瞟了兩個大漢一眼,又看了看那個白衣人。白衣人似乎被擂台上激烈的打鬥所吸引,對這邊的狀況一無所知。


    陳雲峰“哈哈”一笑,嘲諷道:“道上都說洪老大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漢子,想不到陳雲峰孤身一人單刀赴會,卻把洪老大嚇的要搜身,看來應了那句老話:聞名不如見麵。怎麽,是怕我隨身攜帶了武器嗎?”


    白衣人的身體明顯一僵,接著站了起來,慢慢轉身麵向陳雲峰······


    我日,人妖啊!陳雲峰驚得膛目結舌,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白衣人。


    白衣人肌膚細膩、麵白如玉,單從他光滑的肌膚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說他三十多歲吧,倒像是二十多歲,隻是比二十多歲多了幾分成熟的“風情”。


    他的頭發一絲不苟的向後梳理,並紮了個俏皮的馬尾。標準的瓜子臉,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給人柔媚的感覺。中等個子,外穿一件白色夾克,貼身衣服是一件灰色t恤,若不是他喉嚨有明顯的喉結和一個猶如“飛機場”一般平坦的胸脯,陳雲峰鐵定認為他是一個女人。


    “哈哈,不愧是‘地獄殺神’,膽大心細、不卑不亢,我洪力揚今天算是領教了陳老大的威風。”


    和白衣人柔媚的外表極不相稱的是,他的聲音很粗獷,而且中氣十足,這種粗獷的聲音搭配柔媚外表,怎麽聽、怎麽看都讓人有種蹲地狂嘔的感覺。


    媽的,毀三觀啊!紅毛那家夥怎麽不告訴老子洪力揚是人妖?讓老子有個心裏準備也好嘛!


    陳雲峰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胃部的翻湧,而後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洪老大過獎了,陳雲峰是帶著誠意而來,可不想被人誤解懷有不軌之心。”


    “阿華、阿星,你們退下!”


    洪力揚叫退那兩個攔著陳雲峰的大漢,走到陳雲峰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陳老大,你是第一次光臨洪某人的地頭,我深感榮幸,走,到我辦公室坐坐!”


    拍肩膀的行為讓陳雲峰心裏發毛,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老子被這家夥調戲了!


    丫丫個呸的,還是跟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陳雲峰渾身的雞皮疙瘩暴起,他悄然斜跨半步,和這個妖冶男人拉開可近一米的距離,訕訕地道:“冒昧拜訪,但願我沒打擾你觀看對抗訓練。”


    “沒有!”洪力揚“哈哈”笑道:“我這個地下拳賽館開業不到半個月,隻進行過一場邀請賽,後天才有正式比賽。這段時間,我每個晚上都在這裏敦促他們訓練。”


    說罷,洪力揚對身後的一個大漢道:“康俊,叫他們歇歇,我耽擱一會兒。”


    “是,大哥!”大漢恭敬的鞠躬迴應。


    進了右邊那個開著房門、亮著燈的房間,約三十平米的屋內一塵不染,右側擺放著一張一米五寬的辦公桌,一把旋轉沙發椅,辦公桌上放著一台手提電腦,緊鄰沙發椅的右側牆角立著一個保險櫃。


    左邊靠牆是一張五人坐的長沙發,麵前是條形玻璃茶幾,長沙發旁邊靠牆角的位置放了一台飲水機。正對麵那堵牆立著一個小資料櫃,裏麵放著少量的文件夾。總體來說,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就四個字——幹淨、清爽。


    陳雲峰往長沙發一坐,洪力揚便對他“嫵媚”的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陳老大,我這裏沒有咖啡,隻能喝茶!”


    “沒······沒關係!我也喜歡喝茶。”陳雲峰盡量不去看他那張勾魂的“俏臉”。


    跟著進屋的大漢迅速泡了兩杯茶,一杯放在洪力揚的辦公桌上,一杯放在茶幾上,接著拉上窗簾,對兩人鞠了一躬後方才出了房間,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敬意。


    房門被大漢一關,陳雲峰頓覺渾身不自在,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端起才泡的茶湊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我靠,這死人妖真懂享受,喝的是大紅袍!


    他悄悄的瞟向洪力揚,這一瞄不打緊,差點把剛喝下的茶水給吐了出來。


    天,這家夥居然翹著“蘭花指”······


    洪力揚那白嫩的右手端著茶杯,小指向上微微翹起,嘟著“小嘴”對茶水輕輕吹拂,怎麽看也像是一個氣質優雅的女人。


    這個假娘們太詭異了!


    陳雲峰瞬間產生立刻離開的想法。就在這時,洪力揚開口了:“陳老大,你的得力幹將紅毛替你邀約洪某人,究竟為了什麽事?”


    說罷,他放下茶杯,一雙“秋水剪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陳雲峰,靜靜的等待他的迴答。


    為了任務,老子忍!陳雲峰吸了一口氣,“勇敢”的迎著洪力揚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道:“洪老大,我來這裏可是應你之約喲!”


    洪力揚“黛眉”一挑,大笑道:“哈哈,陳老大一點也不肯吃虧。好,我們也不用閃爍其詞,直接開門見山吧。我想問問陳老大,你用什麽籌碼來和我合作?”


    陳雲峰眼睛一眯,搖頭道:“不,你錯了!這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洪老大,你有多少籌碼和我合作?”


    聽了這話,洪力揚“俏臉”一寒,冷笑道:“陳老大,我看你今晚並沒有帶著誠意來和洪某人談事兒,倒像是來捉弄我的。”


    陳雲峰不為所動,定定的注視了洪力揚幾秒鍾,嘴角扯起一絲嘲意:“道上盛傳洪老大是聰明人,沒想到隻是一個聰明的衝動之人。洪老大,難道你還看不清邊海市地下組織的形勢嗎?”


    這話極具譏諷味道,洪力揚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眼裏露出一絲陰冷的狠意。


    不過,狠意很快消失,洪力揚“嬌媚”的笑了笑,再次端起茶杯吹了口氣,問道:“我倒是想知道,陳老大你對邊海市的地下組織是個什麽看法?”


    陳雲峰斬釘截鐵地道:“我對邊海市地下組織目前的形勢隻用兩個字概括——滅亡!”


    洪力揚手一抖,茶水溢出杯口,在辦公桌上留下兩塊水漬。


    對於自己的失態,洪力揚沒有露出任何尷尬之色,連辦公桌上紙巾盒裏的紙巾也不用,而是從容的從衣兜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動作優雅且緩慢的擦拭桌上的水漬,擦幹後皺皺眉頭,將手帕扔進靠著資料櫃的紙簍裏。


    抖了抖纖細嫩白的手上沾染的水漬,洪力揚目光灼灼的看向陳雲峰,問道:“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難道洪老大沒有看出來,邊海的地下組織如今已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嗎?”


    洪力揚嘴角一揚,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嘲諷道:“任何朝代的h社會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任何朝代的h社會都不能、也不會被剿滅的一幹二淨。無論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還是文明的現代社會,h社會就像是一個人腦袋上的頭皮屑,即便是洗掉了,他依舊會再次生成。


    陳老大口中‘滅亡’?哈哈,恕我不敢苟同!邊海市的地下組織經曆了那麽多次聲勢浩大的嚴打,但勢力強大、實力雄厚的總能平安無事,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陳雲峰憐憫的看著他,道:“我知道洪老大想要表達什麽意思,在你看來,隻要地下組織和地方政府的某些官員搭上關係後,他們就能充當背後的保護傘,是嗎?”


    洪力揚笑了笑,不作迴應。


    陳雲峰淡然一笑,道:“洪老大,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邊海的官場進行大清洗,來場徹底整頓,當那些中飽私囊的官老爺們被一個一個的揪了出來,傾巢之下,無論地下組織有多大的勢力和實力,一樣被清剿的幹幹淨淨,我說的對嗎?”


    洪力揚勃然變色,他張了張嘴正待開口,陳雲峰又接著道:“你肯定想問我,邊海的官場是不是會有一場清洗運動?同時你還想問,為什麽我會知道這些情況?甚至你心裏還有懷疑,我是不是在危言聳聽?”


    準確而犀利的言論猶如穿心之劍,句句戳到洪力揚心裏。陳雲峰那銳利的目光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更可怕的是,這個比他小十幾歲的年輕人給人莫測高深之感。


    莫名的心悸悄悄浮上心頭,洪力揚定定神,強笑道:“陳兄弟高明······哦,請不要誤會,我年齡比你大才冒昧的叫你一聲‘兄弟’,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陳雲峰友善的一笑,心裏也暗自欣喜,稱唿的改變表明自己的“攻心”策略初步成功。


    他接著道:“洪大哥是個豪爽的真漢子,陳雲峰有幸與你相識,也是一種榮幸。”


    “好好好!”洪力揚一連道了三聲“好”,“媚眼”盯著陳雲峰道:“兄弟,你剛才說邊海的官場,當哥哥的準備洗耳恭聽,等著你解惑。”


    我靠,老子高興的太早了,這家夥根本不信老子那套說辭!


    陳雲峰冷冷一笑,道:“洪大哥,你還沒有向我交底之前,我不會告訴你太多的內容。我隻能給你指出一條明路——和我的‘兄弟連’好好合作。隻有這樣,你才能保全自己。”


    “哈哈哈······”


    洪力揚大笑起來,而後陰陽怪氣地道:“兄弟,你在我麵前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要我的‘k黨’和你的‘兄弟連’合作!我一開始不是問過你嗎,你用什麽籌碼?隻要你的籌碼符合我的要求,我們之間也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


    陳雲峰端起茶杯抿了口香氣四溢的茶水,笑著道:“洪大哥,你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不!”洪力揚打斷道:“我不是高估自己,你說什麽邊海的官場要進行大清洗、大整頓,在我看來,這些都是空穴來風。甚至我在想,是不是你為了達到目的而故意編造一個謊言來騙我。


    還有,你們‘兄弟連’不也是h社會嗎?既然大家都是h社會,憑什麽你不怕被剿滅,而我洪力揚就怕了?何況,在邊海這個地方,我洪力揚也混了十幾年,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事,我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另外······”


    洪力揚“媚眼”一眯,定定的看著陳雲峰道:“兄弟,有道是‘不是猛龍不過江’!你的來曆的確神秘,身手也是出了名的強悍,也許,你在邊海出現本身就帶著某種目的。但我告訴你,強龍難壓地頭蛇!你要找我合作,那就拿出點東西來證明,我洪某人可不是那麽好騙的,也是不怕威脅的。


    我也實話告訴你吧,你想給‘兄弟連’找個靠山來聯合對抗蔡權天。老實說,你的籌碼小了我肯定不會答應。並不是我怕蔡權天,而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洪力揚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不僅是膽量,還有謀略。


    而且,直到現在我也看不出‘兄弟連’有什麽發展前途,難道就憑著你那兩百多號弟兄挨家挨戶的送酒就能將‘兄弟連’壯大?就能發展到和蔡權天直接抗衡的地步?或者說,用你剛才的話去遊說蔡權天,說什麽‘邊海的官場會有大清洗運動’去忽悠他?


    哈哈,蔡權天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在邊海的關係網那才叫真正的‘盤根錯節’,忽悠和訛詐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說罷,他又露齒一笑,用佩服的口氣道:“不過,從蔡權天遲遲沒有對你們‘兄弟連’下手來看,我看得出他對你很是忌憚。準確的說,‘兄弟連’從成立到現在都沒有人去挑釁,並不是你的手下有多厲害,而是你這‘地獄殺神’的名頭有著無比強悍的威懾力。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威懾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消失,等大家漸漸淡忘‘地獄殺神’這個名頭之後,‘兄弟連’的災難就會來臨。”


    “啪啪啪······”陳雲峰一邊拍著巴掌一邊笑眯眯地道:“精彩,真的很精彩,洪老大分析的絲絲入扣,不過······”


    陳雲峰臉一寒,嘲諷道:“不過你在分析的時候,其實你心裏非常的害怕,因為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的對還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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