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接過陳雲峰遞來的車鑰匙,給他使了個“你小心點”的眼神,而後和三個女人嘰嘰喳喳的離開。文武、華清則保持一米五的距離跟在四女後麵。


    幾個“影後”級女人的表演十分到位,無論神態還是動作,看起來均無破綻。因此,她們的離開並沒有讓在場的人出現異常的表現。隻是在柳明月等人走了十幾米遠之後,距陳雲峰不遠的一張桌子同時站起來五個壯漢,他們跟了上去。


    圖財的!陳雲峰迅速做出判斷,他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放下心來,就那五個人,文武和華清應該能對付。


    誰叫柳明月那麽高調的說她有條一百多萬的鑽石項鏈,而曹菲兒也跟著瞎吼。算起來倆女“曝露”的財物總價值就近兩百萬,不被人惦記才是怪事。


    不過,還剩這麽多人守在這裏,這也肯定了陳雲峰之前的猜測——他們是衝著他來的。


    那一千萬花紅懸賞的效果還真不錯嘛,這麽快就有人行動了!


    陳雲峰冷眼旁觀。這家小吃攤點共有十二張桌子,除了他這桌和剛才走了五個壯漢的那桌還剩三人外,另外十張桌子桌桌滿座,每桌八個。也就是說,這個攤點就有八十三人,除開每桌那兩個充當配演的女人,尚有六十一個大漢對他虎視眈眈。


    隻要取了他的命,那一千萬拿到手後平均下來每個人也有十幾萬的收入,這樣的誘惑足以讓人冒險。當然,錢是不可能這麽平均的,能殺掉陳雲峰的人會拿走大頭,剩餘的才歸運氣不好沒能捷足先登的、抱膀子助威的和打醬油的所有。


    隻是,陳雲峰有一點想不明白,這些家夥既然要殺他,為什麽不趁著整條街都是人的時候動手,偏要幹些清場子的把戲?畢竟人多混雜的時候更容易下黑手。而現在這種方式卻像是隱晦的清場後再公開的對決,怎麽看都有畫蛇添足之嫌。


    難道跟蔡權天一起廝混的都喜歡玩清場的把戲?


    陳雲峰想起蔡權天在“人間天堂”也玩了這麽一出,他想不通蔡權天怎麽會有這種怪異的嗜好。


    陳雲峰倒了杯“幹紅”給自己,仰頭一口喝掉後皺了皺眉頭,忽然大吼道:“老板,給我拿瓶茅台來!”


    原本喧鬧的各桌因為這聲大吼而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陳雲峰,隨後又移開目光,繼續各自“感興趣”的話題。


    吼完之後,陳雲峰又自言自語地道:“紅酒這玩意真的隻適合女人喝,在男人的嘴裏,能淡出鳥來。”


    陳雲峰並不是酒癮發作而想喝酒。徐晨星等人才走不久,如果他一個人呆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幹,反而容易引起這幫家夥的懷疑。假如這些人忽然迴過味兒來察覺到幾個女人去取首飾隻是一個障眼法,便會知道陳雲峰已經識破了他們的目的。


    徐晨星等人才轉進戲台子左邊的那條小街,抵達停車場至少還要十五分鍾時間,一去一返至少要花半個小時。如果在這個時間段他什麽都不幹而坐著發呆,勢必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當然,陳雲峰也可以玩手機打發時間,但他不會這麽做。一大幫別有用心的人正準備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環境下幹掉他,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讓對方高度關注。


    如果陳雲峰拿著手機在那裏玩,誰知道做賊心虛的他們會不會認為陳雲峰在悄悄的給其他人提供訊息或者指使別人代為報警呢?一旦覺得陳雲峰玩手機有可能對他們不利,也許會提前動手,甚至有可能派一幫子人去追趕還沒走遠的徐晨星等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喝酒。男人開心的時候通常會主動喝酒,這叫慶賀;憂愁的時候也要喝酒,這叫借酒澆愁;獨自一人排解寂寞的時候同樣是喝酒,這叫打發時間。所以說,喝酒是最好詮釋方式,陳雲峰在向他們傳達一個訊息——我在打發時間。


    服務員很快拿來一瓶茅台,陳雲峰伸手去接的時候,服務員對他眨了兩下眼睛,並且眼珠子還左右滾了滾。


    陳雲峰裝作不懂,他將酒瓶往桌上一放,問那服務員:“兄弟,這周邊有五金店嗎?”


    他懂我的意思了,他在找借口開溜!


    服務員頓時心中一喜,忙到:“有,就是有點遠,出南門右轉,大約還要走十分鍾路程。最好快點去,晚了就關門了。”


    “我找不到,而且我還要等人,要不你去幫我買一盒鋼針,八公分長那種。我有個朋友的家裏正在搞裝修,他叫我給他帶一盒迴去,誰知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真是個傻帽啊!我是在叫你走啊,這些人要整你呀。


    服務員在幹著急,他也想走,但他走不了,因為這些人不會放他走。他之所以對陳雲峰暗示,那是老板的授意。


    之前有兩個彪形大漢直接闖進廚房,硬塞給了老板一萬塊錢,說他們要對付那三男四女中一個皮膚黝黑、眉心有個淤青疙瘩的男人,如果砸爛了東西,那一萬元就是給老板的補償。


    當然,他們也威脅老板,不準他和他的員工報警,也不準他和他的員工離開這個攤點,否則,今後必定天天有“仁和堂”的人來騷擾,讓他做不成生意。


    一聽是“仁和堂”辦事,老板哪敢說半個不字。不過,生意人有很多忌諱,尤其忌諱自己的攤點發生流血事件,這樣不吉利呀!因此,那老板便找了個機會指使這個服務員隱晦的通知陳雲峰他們。


    沒想到的是,陳雲峰會“蠢”到無可救藥,於是那服務員沒好氣地迴答:“對不起,我沒辦法幫你,你看還有這麽多客人,忙不過來。”


    “那算了!”陳雲峰迴了一句,擰開瓶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唉,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了!服務員心中哀歎一聲,轉身離開。


    第一杯酒還沒喝完,陳雲峰褲兜裏的手機振動和鈴聲忽然響起,各桌的人又看向他,神態甚是戒備。


    難道是姐或者月姐到打來的?


    陳雲峰一開始是這樣想的,不過他隨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她們才離開十來分鍾,不可能這麽早打電話來,何況,她們的背後還有尾巴跟著。


    陳雲峰從容的掏出手機。這個電話不接不行,因為這些家夥都在悄悄的注視著他。


    電話是紅毛打來的。


    陳雲峰還沒吭聲,那頭的紅毛就興奮的大喊:“大哥,你真是太牛x了,那一千萬花紅懸賞到現在也沒人敢接。昨天之後,你的名頭已經在邊海市的地下組織中家喻戶曉了,很多人說,就怕錢沒掙到卻早早的把命丟了。”


    陳雲峰不由一愣:沒人接那一千萬的花紅業務,那這些人是什麽人呢?


    “我知道了。”陳雲峰淡淡的迴應一聲,立刻把電話掛掉。


    就在這時,鄰桌其中一個壯漢的手機忽然響了,那漢子趕緊接起電話,三秒鍾後,他駭然看向陳雲峰。


    有殺氣!他們要動手了!


    那壯漢的目光讓陳雲峰立刻心生警覺,他幾乎是反射性的抓住桌子的棱邊便往那漢子掀去,而後一個箭步跨出,“蹭蹭”兩步躥到了街麵中央,撒腿便往徐晨星她們行走路線相反的方向奔跑。


    對方顯然沒料到陳雲峰會搶先動手,足足愣了兩秒鍾方才反應過來。


    “殺了他!誰殺他誰有一千萬。”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狂吼,緊接著,一大片“殺了他”的聲音此起彼伏,已然冷清的街麵忽然恢複了之前的喧囂,隻是這種“喧囂”給人的感覺不是熱鬧,而是暴戾和血腥。


    對方兩秒鍾的反應時間,陳雲峰已經在二十米開外了,等那四個壯漢各自拿起腳下用報紙包裹的東西時,陳雲峰已經在三十米開外。


    四個壯漢雖然耽擱了時間,但其他人跟了上去,他們一邊狂追一邊從褲兜裏掏出一根二十公分左右的黑色短棍,隨意的一甩,前端赫然彈出一短四五十公分長的棍子。


    一眾手握著“甩棍”的大漢在身後竭力猛追,在前麵奔跑的陳雲峰也未曾迴頭去看他們的追擊速度和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因為他知道,沿著街麵跑下去,他隻會把他們越甩越遠,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往前奔跑了約一百米,精神高度集中的陳雲峰感覺到了危險。他趕緊減緩奔跑的速度,目光緊緊鎖定前方——五十米開外。那個地方,左右兩邊各有一條巷道與街麵相連。


    又向前奔跑了約三十米,左右兩邊的巷道忽然衝出一群大漢,多數人手中擰著明晃晃的砍刀,領頭的幾個大漢各自的手中赫然握著一支長長的、像手槍一樣的東西,有的槍身上還有未清理掉的報紙。


    射釘槍!


    陳雲峰眼睛一眯,他這才知道,原來在攤點看到的那個用報紙包裹的東西,居然是裝修工人最常用的射釘槍。


    不過,這群家夥手裏拿著的射釘槍可不是裝修用的那種所能比的。裝修用的射釘槍多為氣動裝置,威力遠遜於改裝後能用火藥驅動的射釘槍,後者的有效射程能達二十米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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