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聊,雖說沒能聊幹電池,卻把陳雲峰在燕京買的手機卡聊到欠費停機。他也沒用邊海市那張手機卡打迴去,又四處瞎逛了一陣,看看時間,已經快17:00。


    該迴去了,免得月姐辦完事後等我。


    陳雲峰掉頭往迴走,趕到商業銀行後見柳明月還沒下來,他便去了停車場,鑽進車裏啟動汽車,一邊吹著冷風一邊默默的等著。


    孤獨的等待總會讓人禁不住胡思亂想。陳雲峰四歲進徐家,時至今日,親生父母的音容笑貌在他心目中早已蕩然無存,他早就習慣了徐家三口人把他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無微不至,更習慣比他大三歲的徐晨星對他的寵溺。可如今忽然看到徐晨星跟一個男人約會,這讓他瞬間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即便他努力為自己尋找理由解脫,認為已經二十七歲的徐晨星應該有個男朋友,但還是覺得就像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很不開心。


    正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響了,是柳明月打來的,叫他到銀行門口接她。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柳明月臉色很不好,她緊鎖著眉頭一言不發。


    估計沒談成吧!陳雲峰暗自歎口氣,頓時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月姐,去哪兒?迴集團還是直接送你······”


    還沒說完,柳明月便打斷道:“去‘姿色天然’坐坐。”


    “在哪兒?”


    “北苑路。”


    各懷心事的倆人一路無話,來到有著濃鬱法國情調、環境優雅的“姿色天然”西餐廳。


    又吃西餐?陳雲峰有點頭疼,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除了在集團食堂那餐是中餐外,一直都是跟西餐打交道,吃的膩味。


    “月······月姐,時間還早呢,沒必要現在就吃晚餐吧?”陳雲峰小心翼翼的詢問,希望柳明月能改變主意。


    女人淡淡地道:“來這裏不一定要吃飯,喝杯咖啡也行。”


    “哦!”


    上了二樓,兩人找了個靠窗的小隔間坐下,又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見柳明月蹙著眉頭望著窗外,陳雲峰忍不住問道:“月姐,是不是不太順利?”


    女人看了他一眼,自嘲的一笑,道:“我找陳行長談貸款,等了他一個多小時,等到的結果卻是兩個字——不貸。”


    陳雲峰寬慰道:“月姐,你不要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柳明月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淒然:“陳雲峰,你不懂的,自從我爸爸去世後,我全力以赴管理集團,用了四年的時間才將集團帶到今天的規模。


    但在兩年前,我接了一個研究項目,當時我天真的以為項目需要投入的研究資金也不過就二三十億而已,可我萬萬沒想到,那個研究項目居然讓集團投入了百億資金,不僅導致集團這兩年在其它新產品的研發上全都停滯,還讓集團陷入了空前的財務危機。


    更可怕的是,投入了那麽多錢,那個項目還沒能完全成功,還有一個難題沒有攻克,但是,集團卻再沒有資金支持了。為了解決資金問題,這兩個月我跟晨星真是傷透了腦筋,唉!”


    歎了口氣,柳明月接著道:“由於集團將資金集中在了那個研究項目上,造成我們集團再沒有多餘的資金去開發市場,經濟效益也越來越差,年底的分紅也不如往年,因此,集團股東們的意見也越來越大,要求其他公司參與入股共同研發的唿聲越來越高。


    尤其是自從‘寰宇投資集團’的董事長汪國輝來找過我之後,集團的執行董事、也是集團第二大股東的王明便召集部分股東不斷給我施壓,要求讓‘寰宇投資集團’進來入股那個研究項目,但我一直沒答應,一是他的要求太高,二是那老色狼······”


    我跟他說這些幹嘛?差點說漏嘴的柳明月俏臉一紅,打住不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轉首看向窗外。


    老子正聽到關鍵時刻,怎麽不說了?


    陳雲峰看了女人一眼,見她臉頰暈紅,睫毛亂顫,分明就是一副害羞的表情。


    她叫汪國輝老色狼,估計怕是被那老家夥給調戲了!


    陳雲峰有一眼沒一眼的瞅著女人那嫵媚的臉,還別說,這高貴妞兒還真有被調戲的本錢。


    他在偷看我耶!這臭小子······


    女人感覺到了男人那賊兮兮的目光,她忍不住扭頭惱道:“陳雲峰,不準這麽看我。”


    “我沒看。”男人矢口否認,並抬手在空中“啪”的拍了一巴掌,“月姐,有蒼蠅。”


    你就是那隻蒼蠅!


    柳明月對男人這種幼稚的掩飾行為恨得牙癢癢,她忽然看到男人左手腕那個橢圓形的牙印,銀牙發癢的她一把抓住男人的右手,張嘴就是一口······


    “嘶——”男人倒吸一口涼氣,呲牙咧嘴的問道:“幹嘛咬我?”


    女人鬆開嘴,看著自己的傑作得意洋洋地道:“你不是喜歡對稱嗎?昨晚曹菲兒在你的左手蓋了個印章,我也給你的右手蓋一個,這樣就對稱了。”


    怎麽······怎麽都知道了?一定是姐說的。


    陳雲峰悻悻地道:“那丫頭屬狗,該不是你也······”


    “不準說!”女人瞪了他一眼,“是你活該,誰叫你那手老是不規矩。”


    不就是拍了一巴掌空氣嗎?我的手怎麽不規矩了?


    陳雲峰不明白女人話裏的含義,他也不敢再爭辯,隻能鬱悶的看看右手腕那個深深的牙印,還好,沒曹菲兒那麽狠,至少沒見紅。


    玩了這麽一出戲後,倆人都有點尷尬,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題,各自默默的坐著。


    不能這樣,一沉寂下來老子就會想到姐,一想到姐老子就不舒服。


    決定打破沉默的陳雲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月姐,你沒貸到款,那該怎麽辦?”


    柳明月看了他一眼,愁道:“我已經沒辦法了,現在就看晨星那裏了,她今天約了她的大學同學、‘陽光集團’的總經理霍曉天,希望他們集團能伸把手幫幫我。我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曾幫助過‘陽光集團’的董事長霍永年,但願他能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能借錢給我度過難關。”


    原來那姓霍的是姐的大學同學,姐找他是為了工作上的事!


    一聽到這個消息,陳雲峰心裏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不過,他馬上發現自己似乎開心的太早······如果是單純的工作上的事,那個姓霍幹嘛要抓姐的手?而且,月姐的父親既然幫助過對方,那月姐怎麽不親自去談,偏要叫姐去呢?


    這麽一想,心裏又不舒服起來。他問道:“月姐,你怎麽不親自去?你去的話,效果應該更好。”


    柳明月搖頭道:“我就是怕對方認為我挾恩圖報,反而讓對方產生反感,所以我才叫晨星去。如果對方真想幫我,隻要夠級別,叫誰去都一樣。如果對方沒那個意思,我去也改變不了什麽,反而自討沒趣,給自己添堵。”


    哦,是這麽個原因!陳雲峰心情又好了一半,他猶豫了一下,接著問道:“月姐,那個霍曉天是不是我姐的男朋友?”


    柳明月一愕,見陳雲峰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樣子,忍不住促狹地道:“怎麽,你不想你姐有男朋友啊?你姐年齡也不小了,有男朋友也很正常啊!”


    陳雲峰撇撇嘴,不服氣道:“那你也不小了,怎麽沒見你有男朋友?”


    柳明月柳眉一豎,嗔聲道:“陳雲峰,你說什麽?”


    見女人有些惱怒,陳雲峰趕緊道:“沒有,我沒說什麽。”


    說罷,他又轉移話題:“月姐,假如我姐那裏也沒談攏,那你還有什麽打算?”


    柳明月無奈地道:“如果那樣的話,我隻有賣房子了,湊上我最後那點存款,再湊個一兩個億應該沒問題,加上銀行貸款兩億,就用這近四億資金在下周二的股東大會上拖延一下,隻要能拖過下周的股東大會,我就有時間再想辦法。”


    “要是在股東大會上也沒辦法拖延,那又怎麽辦?”


    柳明月嗔惱的在陳雲峰手上打了一下:“我呸呸呸,烏鴉嘴,你就不能說句讓我開心的話嗎?”


    說罷,女人撅起嘴兒,賭氣似的道:“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我就隻能將我賣了。”


    賣了?天,你這麽個白富美,誰買得起?那得要多少噸鈔票!


    看著柳明月那高貴典雅的容姿,陳雲峰費力的咽下一口唾沫,結結巴巴地道:“那你準······準備賣······賣給誰?”


    “就賣給汪國輝那色狼,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他還買不買。”


    我靠,這麽浪費?那頭老貨配得上你這朵牡丹花嗎?


    正義感十足的陳雲峰義正言辭地道:“不行,怎麽也不能便宜那頭老色狼。”


    女人道:“問題是現在除了那頭老色狼,還真沒人買得起。”


    “我買我買!”男人毫不猶豫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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