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忠義之士,不避刀斧為舊主直言,璋佩服之至。不過,張魯倒行逆施,不論是否迎王軍,竟膽敢殘民以逞,難不成這也不算罪嗎?既食朝廷俸祿,若真對敵,自當安民以保國,未曾聞棄民害民以拒敵的,先生之言,乃狡辯也,不足為論!”


    劉璋麵色森冷,毫不留情的指斥道,閻圃麵上陣青陣紅,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對當日張魯不肯聽自己所勸,此刻已是無力至極。旁邊張魯聽的兩人對答,也是追悔莫及,麵上一片死灰。


    “這且不論,便張魯其人,以五鬥米教而悍然奪朝廷城池,雖剿滅賊人,但卻敢私授官職,拒地要封,此篡逆之道也,何來忠義之說?五鬥米教不過江湖幫派,假以時日,豈不又是一太平教?先生睿智,張角黃巾之事不遠,又豈有不明之理?”劉璋口中不停,一番話說出,閻圃再也沒了說辭,低頭不語。


    劉璋冷冷一笑,轉頭看了看兩眼空洞的張魯,心中暗道:丫挺的,別怪哥心狠,你這家夥天生就跟老子是對頭,宿命啊,今日我雖取你性命,誰又能知道,你會不會因此投個好胎,或者也有個穿越的好命呢?一切都是天意!別怨我!


    想到這兒,揮令將張魯帶下梟首,與其一同受刑的,並有其母及五鬥米教幾個為首之人。[


    不多時,刀斧手捧著一溜兒托盤,將人頭奉上,劉璋擺手令退下,漢中眾人看得股栗不已。


    劉璋殺了張魯這個禍根,心中大感鬆快。眼光一掃眾人,已是將眾人心思了解。嗬嗬一笑,擺手道:“列為皆漢中名士,漢中之地能有今日之倉稟食,皆出諸位之能。璋此來,隻為除賊,諸公不必驚擾。日後,當輔佐張將軍,治理好地方就是,他日漢室中興,某必為諸公請功,還請休要疑慮。”


    眾人心中原本忐忑,忽聞他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不由的都是長長出了一口大氣兒。多有抬起袖子擦拭額頭汗水的,今日等若在鬼門關打了個轉兒,那份死而複生的心情,令的眾人對上這位皇叔,哪敢有半分異心,連忙紛紛拜倒,大表忠心。


    劉璋目光掃視一圈,揮手令眾人起身,這才淡淡笑道:“諸公不需客氣。其實說來,劉璋此行多是遊曆,欲要往蜀中探望老父罷了。這漢中一事嘛,與劉璋可說並無半分關係,全是張將軍心係國事,自發而為。至於與董卓之間,與朝廷之間,那些個事兒太過複雜,璋年輕視短,也不知該如何置喙。所以,還望各位言談之下把握分寸,莫要將劉璋拖入其中。唉,劉璋隻願閑雲野鶴,悠閑一生,才是最好,諸公可明白劉璋之意?”說著,目中忽現煞氣,在眾人麵上一轉。


    眾人心頭猛然一跳,連連點頭稱是。有那反應快的,已是明白其中關竅,不由的心中暗暗大罵不已,麵上卻是不敢稍露半分異樣。


    閻圃自劉璋斬了張魯,便一直麵無表情的坐在一旁。此刻聽了劉璋所言,心中一片苦澀。他從開始見到劉璋,就已然猜到其中的蹊蹺,此時劉璋幾乎是明言心意了,他如何還能不知。


    這趟水深著呢,自己不小心踏了進來,若是能退,還是早早退身,雖沒了什麽大富大貴,但若能在這亂世中保個一家平安,便清苦些,也是好的。他心中暗暗想著,隻是不知這位皇叔心思如何,可不知能不能放過自己了。偷眼覷向劉璋,卻猛見對方正眸子亮閃閃的看著自己,不由的心頭咚的一跳,一股不祥之感升起。


    “嗬嗬,方才先生一番言論,深得我心。漢中之地,蠻夷混雜,若欲長治久安,單治漢家,乃舍本逐末之法也。隻不過,也不能如先生所言那般,一味的安撫縱容。法之可依,首先要讓他們知其威,心存懼意,而後撫之,方知恩寵。此事,我欲請先生為參讚,與張將軍共為之,還望先生休要推辭啊。”劉璋嘴角勾起,言語間淡淡然的,卻有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閻圃心頭一沉,額頭見汗。心中那股不祥之感果然不是空穴來風,這位主兒不但厲害,還是個極強硬的。隻一句令知其威、心存懼意,而後撫之,其中隱含的血腥氣,已是要彌漫整個大廳了。自己若不遵從,隻怕日後便想清苦也是不可得了。罷罷罷,既然身逢此世,索性便拚個出路也好。


    想到這兒,舍了方才心中逃避,躬身拜倒,以臣屬之禮見過劉璋。再起身時,麵上已是一片堅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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