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聽的愣愣的,對於主公交代下來的事兒,簡直有些匪夷所思,隻是他卻並未多問一句,隻躬身應下。


    主公對他之恩,浩如山海。不但給了他一個施展的舞台,更是將那麽珍貴的一批千裏駒,就那麽賜給自己,惹得好多人眼紅的不行。關羽心中不想別的,他隻知道,這一生一世,能為主公做事,那就是他整個人生的意義。


    招唿著眾人收拾完畢,兩萬大軍轉頭往雒陽而去。在城外,讓大軍繼續前行,自己獨自進了城,尋到了那位孫破虜,一番話說完,便告辭而出。


    孫堅微微張大了嘴,他不但是因為聽關羽說劉璋宰了董卓震驚的,還在於關羽帶來劉璋的另一番話。


    “文台世之英傑,當知取舍。天命之立與不立,非在死物,而在於人。你我兄弟之情,山高水遠,肺腑之言,切記切記!”[


    孫堅足足愣了好半天,才在麵色變幻不定中醒過神來。自己得了那東西不過才一時三刻,劉璋言中有物,難道竟是神仙?卻不知到底是不是說的那話兒。


    便在他念念叨叨著劉璋的時候,劉璋卻已經帶著顏良文醜等人,翻山越嶺,一路往弘農而來。


    他終是放不下心事,讓關羽去給孫堅捎了那番話,至於孫堅到底能否聽進去,他也實在管不了,但朋友之情必須盡到。後事,便順其自然吧,至少,他還安排了關羽,總能有些防範吧。


    一路急行,夜裏也未停歇,待到第二天午時,幾人終是進了弘農。尋到城主府,張繡見他來了大喜。引著他往廳中坐了,去後麵請來叔父張濟相見。讓劉璋高興的是,賈詡果然早已到了,見到他,隻是默默的施了一禮,坐在一邊不再多言。


    劉璋見怪不怪,隻與張濟等人將董卓一事說了出來,張濟叔侄聽得駭然不已。


    張濟早得侄子說起劉璋之事,此刻既然得了確切消息,自是順水推舟的改換了門庭。不過,劉璋卻不讓二人聲張,對外仍是以獨立旗號露麵。張濟雖不解其意,倒也不敢多言,隻喏喏應了。張繡早知這位師弟才智非凡,想必自有其道理,倒是並不在意。


    他並無太大野心,能在多年後,得以師兄弟重聚,共創一番事業,才是他最最開心之事。聽聞下一步要去漢中,想起大師兄張任,不由心頭火熱,拉著叔叔急急而去,忙著張羅,恨不得立時便走才好。


    待到兩人下去,劉璋這才問起賈詡前事。賈詡淡淡的道:“其實詡也並未做什麽。不過是提前散布些流言,將水攪渾。再使人暗暗報信給孫堅,令其大敗呂布,待到呂布落敗,董卓必然惱怒,我趁機使人告知其侍妾私通呂布之事,誘使他打殺那女人,如此,呂布必深恨之。待到時機到了,再將此事告知呂布,分析利害,讓其利用董卓不妨之際,突然發難,就是如此簡單。”


    他淡淡而言,劉璋卻是聽的心頭陣陣寒意大冒。這番話中,件件事兒都布置在前,一環套一環,將各方人心悉數算計進去。不但如此,更是對那個傾月的女子毫無半分憐憫之心,以其一人之死,激化呂布與董卓間的矛盾。這份狠辣,當真是隻問結果,所有事與人,皆為棋子罷了。毒士之名,果然名至實歸。


    劉璋苦笑著,卻也說不出什麽。他當初挑撥呂布去勾搭董卓侍妾,本也沒安什麽好心。區別不過在於當時並未存犧牲那可憐女人的性命罷了。但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其中的糾葛,自也不足為外人道也。


    如今董卓即死,後麵事隻要王允肯好好安排,自能將曆史上異族侵入關中之事避開。關東、中原的大亂已然展開,他身上也再沒了任何限製,戰略目的達到了。後麵,就是展開手腳,真正的爭霸天下了。


    當然,先解決漢中之事乃是首要,正好可順路去探望下老父,一家人自當日母親去世,便天各一方,自己未能盡孝膝下,總是虧欠良多。


    將此事的打算拿出來與賈詡說了,賈詡隻點點頭,卻讓人送上一個匣子。


    劉璋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他,賈詡淡淡一笑道:“主公之意,詡已猜到,此匣中之物,便是為主公此行先備下的禮物,想必主公應是歡喜的。”


    劉璋心中疑惑,漢中之事發生的突兀,他也不過是臨時起意,親取漢中。賈詡在這個時候,卻怎麽說竟是為了此事給自己備下的禮物呢?


    他暗暗猜測著,在賈詡的示意下,終是打開了匣子,隻是一看之下,卻不由的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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