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一愣,隨即恍然,點頭道:“你說的可是賈詡賈文和?嗯,這些年來,因為有李儒在,他在董卓身邊並不得意。為兄刻意交往之下,不敢說已得其心,但若遇事,亦可算得一可托付之人。”


    劉璋點點頭,心中卻是暗暗歎息。賈詡心機深沉,哪會像張繡所說這麽容易。聽這意思,分明就是仍然抱著獨善其身,冷眼旁觀的架子。至於說什麽可托其事,也自然需得看是什麽事兒了。這個人計絕而毒,必須要設法死死控製住才行。


    想到這兒,心中一動。壓低聲音又道:“此人家中還有何人?居於何地?你可清楚嗎?”


    張繡一呆,微微變色,疑道:“季玉,你……>


    劉璋輕輕搖頭,正色道:“二師兄,你太過大意。此人之利害,絕非你能想象到的。我若不能將其牢牢控製,日後你我必受其害。你自放心,我問他家小,不是欲要害他,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


    張繡麵色驚疑不定,沉吟半響,這才道:“此人家中有一老母,妻妾數人,還有一子一女,都在華陰縣。”


    劉璋目中寒光一閃,點頭道:“好!”


    隨即起身,至門外將拔都喚來,低聲囑咐一番,拔都叉手應是,轉身去了。


    劉璋迴身坐下,見張繡麵上驚疑,擺手笑道:“行了,這事兒你不必多問,我自有道理。嗯,你此番前來,有幾件事兒好好記著。到時按我所說去做,你我兄弟自有一番作為。”


    張繡精神一振,拋開為賈詡擔心的心思,聽劉璋細細解說。兄弟二人低低而談,直到天將五更,這才散了。


    張繡仍是用大氅蒙了頭,自後門悄悄而去。劉璋送了張繡離開,望著天邊的微曦,眼中露出激越之色。接下來龍爭虎鬥,究竟這中原大地,誰主沉浮,且拭目以待吧。


    他趕了好幾天的路,此時又一夜未睡,但精神卻極是旺盛,眼見天將大亮,索性也不睡了,提了噬血而出,便在院中練開了槍法。


    直到旭日東升,前麵劉範、劉誕遣人來喊他用飯,才收了勢子,略做梳洗,往前麵來見兩位兄長。


    對於這兩個親哥哥,劉璋心中感覺,比之當日先死的那位三哥劉瑁,要親近許多。


    其中,也許是當日共同謀取過大事兒,有一種並肩而戰的情節。也或許是因為這二人在京中做官日久,沒有劉瑁那種浮華煩躁,卻多出幾分儒雅大氣所致。


    迴想曆史上,這兩人也是早早死了,好似便是跟董卓有些關聯。但具體為了什麽,卻是知之不詳。但也因為這兩個哥哥之死,直接導致了老父劉焉承受不住打擊,不過半年後,便在蜀中患病,傷痛而死。


    如今自己既然來了,這麽多年來,已是早已融入了這個家中,對家中親人,真切的感到了那份親情。前次母親柳氏的去世,便讓他肝腸寸斷,痛不欲生。而現在,他決不能容許親人再有不測,從而使得老父再有什麽差池。


    眼下京中局勢混亂,自己這兩個哥哥頗有些迂腐愚忠之氣,處身其中,隻怕必然沒什麽好處,還當早早安排,將他們送往蜀中最好。一來可免去那未知的殺身之禍,二來,父親那兒年紀大了,自己身係大局,不能放下離開。有兩位兄長過去,盡孝膝下也是大善之事。


    至於老父百年之後的接位之事,劉璋並不擔心。說到底,一切都需憑實力說話。隻要他自己的實力放在那兒,誰爭也爭不去。況且,他早看的明白,這兩個哥哥,都不是那種沉迷名利之人,甚至可以說有些淡泊。所以,那些擔心,純屬多餘罷了。


    心中有了主意,與劉範、劉誕一起用過早飯,這才辭別二兄,往皇宮而去。


    初升的旭日,照在遠處皇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迷離的光暈。劉璋雙目微眯,看著那美景,心中一時間全是昂揚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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