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兩人落座,劉璋將方才帳中之事細細說了,沮授、陳宮先是愕然,隨即不由的都是相對莞爾。這位主公損招兒一出接一出的,董卓遇上了,真可謂是流年不利了。


    待兩人笑過,劉璋擺擺手,麵色轉為凝重,以手敲擊案幾,緩緩道:“二位先生,我總覺得這董卓今日之敗大有蹊蹺。雖然他一再說是自己疏忽,但今日軍陣之中,我見他雖身處包圍之中,卻並無絲毫驚惶之色。若說其人竟有如此膽識,何至於來此月餘,竟無半分動作?更何況,我留心之下,發現此番固然大敗,損傷的皆是昔日盧尚書所部,他自己的部眾,卻傷損近乎為零。這其中,怕是絕不簡單啊。”


    沮授、陳宮聽他這麽一說,不由相對一笑,滿是欣慰讚賞之意。沮授拱手笑道:“主公高見。自當日與盧尚書被囚相遇,以主公對董卓其人的評論,授與公台思慮數日,也算稍有所得。此番董卓之敗,乃是故意為之。”


    劉璋哦了一聲,眼中劃過一道銳芒,看著沮授,問道:“公與為何有這種結論?”


    沮授微微一笑道:“此事不難猜。董卓勇武過人,自發跡以來,殘忍嗜殺,當年在西羌之時,甚至羌人聞之色變而不敢犯。以當日羌人之悍勇,難道還不如今日之黃巾?董卓一路行來,官至中郎將、嫠鄉侯,既非宗室,又非皇戚,如此勢力,便主公都能知之,況朝堂諸公?隻怕便是天子也對其多有猜忌。今其人已臨關中重地,若是再獲大勝,隻怕功未必賞,禍卻要先至了。如此,驅朝廷之眾而敗,卻於自身無礙。既能化去朝中猜忌,又能脫身而出,窺伺一旁。那麽,如這番大敗,豈不是應有之意?便是換成沮授,也定是要這般做的。”[


    啪!


    聽了沮授一番話,劉璋輕輕一拍案幾,兩眼眯起。果然,這董肥豬絕不似麵上那般平庸。隻怕今日便是在華雄一事上,也是有作秀的成分。對天下人,對朝廷,對天子示之以弱,從而脫身而出,冷眼旁觀,伺機而動。


    嘿,這番計量,精準巧妙,不著痕跡,實在是高明之極。劉璋腦中想著董卓那兇惡的麵龐、肥碩的身材,怎麽也難將之與這種細致陰柔到了極致的策略畫上等號。


    暗歎之餘,猛然心中一動,一個人的名字浮上腦海。


    李儒!那個董卓的女婿!


    這種巧妙設計,若是背後沒有那個奸詐似鬼的家夥的身影,劉璋是打死也不信的。看來,日後若要對付董卓,這個李儒是怎麽也要先想法除掉的。


    想到這兒,轉頭看著沮授二人,蹙眉問道:“既然如此,那麽咱們現在要做些什麽?”


    沮授看看陳宮,陳宮點點頭,對劉璋一笑,道:“什麽也不需要做。主公目下雖然大有名聲,但卻有一個致命之處,就是沒有自己真正的根基之地,看似強大,但卻一切皆出於朝中政令。如今既有董卓這個變數,倒不如將計就計,隻管冷眼旁觀。待得大亂平定,立足一地,休養生息數載,再來考慮其他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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