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嗬嗬,其實,其實小子隻是素聞先生大名,想要與先生多些日子相處,從先生處學點東西。>


    目光在孔融麵上一轉,劉璋已是立刻覺察出來孔融的提防之意。眼珠轉轉,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卻仍是以孩童心思對答道。


    孔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閉目良久,微不可察的搖搖頭,轉頭對劉焉道:“使君之子,非是凡才。以融所料,那西席恐實難請。融向日遊學,曾識得一二高士,今薦於使君,唯望能有所助益。”


    劉焉一愣,隨即拱手相謝,就於席上問起。旁邊劉璋頗有些喪氣,知道孔融這麽說,那是肯定不會留下了。隻是對於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推薦,也是起了好奇之心,不由豎著耳朵聽去。


    “求學之道,不外乎文武二途。這文道嘛,不知使君可知鄭玄其人否?”孔融目光掃了眼劉璋,隨即向劉焉問道。[


    “啊!”劉焉輕啊出聲,急急問道:“文舉可是說的那位經學大師,被陛下禁足的那位鄭玄鄭康成嗎?”


    “然!”孔融微微點頭,不待劉焉相問,接著道:“此公如今便居於北海高密,賴先祖之名,融與之尚算交厚。若公有意,融可作書一封,為令郎薦之。”


    劉焉大喜,連連點頭稱謝。一邊嗬斥旁邊劉璋上前叩謝。劉璋聽到鄭玄之名,心中也是一動。此人在東漢末年,實在是個絕頂牛叉的存在。


    一生經曆三朝,起起落落幾次,除了與當日清黨呆的日子長一些外,打從靈帝建寧四年便被禁錮,直到中平元年才被赦免。算算時間,這會兒卻仍是算待罪之身。孔融能將自己推薦到他門下,不可謂不盡心了。當下上前施禮謝過。


    孔融擺擺手,又道:“此為文道。若是武道,我有一友,是為並州人,姓李名彥,一身武藝堪稱絕頂。隻是他性喜四處遊蕩,並無定所,實難為師。但我卻知他有個師兄,乃是矢絡名家,姓童名淵字雄付,便隱居於這冀州西麵不遠的太行之上。此人一身絕藝更在李彥之上,尤其精擅槍法,若使君有意,某亦可試薦之,隻消提上李彥之名,必能被其收錄。”


    說到這兒,微微一頓,抱拳笑道:“今日得見令郎高才,感念其一番苦心,這文武二道,如何選定,便有使君自定。”


    旁邊劉焉對童淵尚不了解,本身又極傾向於習文,張口便欲要請孔融推薦鄭玄。


    劉璋聽了童淵之名,卻是不由的心神大震。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那童淵自身不顯其名。但是收下三個弟子,卻是大大有名。


    大弟子便是後世西川大將張任,二弟子乃是董卓麾下大將張濟之侄張繡,向有北地槍王之稱。三弟子卻最是有名,不是別個,正是那位白馬銀槍,被後世眾所稱道的,號稱“一身都是膽”的常山趙雲趙子龍!


    算算時間,這三個人中,若是趙雲現在沒拜在童淵門下,也必然是這一兩年間的事兒。而其他兩人,應該正是學藝之時,如果自己能拜了童淵為師,可以學到最頂尖的槍法不說,這三員大將可不也是平白送到自己手中的嗎?


    想到這兒,哪還容劉焉決定學什麽經義,立馬上前一步,急道:“便請先生為璋薦於童師門下。”


    劉焉一驚,微微蹙眉。


    劉璋情急生智,急急道:“父親,我固然知道鄭師大名。但今時之日,鄭師仍屬待罪之身。孩兒隻怕此去,於各方麵都有不便。不如先往太行習武,待到武藝學成,想來鄭師處也當有些變化,到時,再勞煩先生引薦,兩不耽誤,豈不是更好?”


    劉焉一怔,低頭想想,倒也有理。當下便定下,請孔融修書一封,又將童淵隱居之所細細畫了圖。同時,也將給鄭玄那邊的薦書一並寫了,交與劉焉收著,以備後用。


    諸般之事做完,孔融這才一抖大袖,起身告辭。劉焉令人取出金珠一盤相贈,道是權當進京靡費。孔融轉頭看了一眼劉璋,苦笑搖頭道:“融如今還有何顏再入洛陽?此去,自當返迴青州,安心學問罷了。”


    劉焉聽他說的苦澀,心中尷尬至極。好好一樁事兒,生生的全被自家小子給弄黃了。偏偏人家最後還給了這邊偌大的人情,這卻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劉璋在旁看得清楚,心中感念孔融介紹童淵,也不再搗亂,想想後麵洛陽的各種混亂,當下難得的正色道:“先生不去洛陽也好。以小子所料,洛陽之地,他日必生大亂。先生此時若去,沒的隻是趕渾水罷了。一個不好,怕是還要有性命之憂。”


    他此言一出,劉焉與孔融俱皆一愣。劉焉隻道自家這死孩子又來搗亂,不由的怒目瞪了他一眼。孔融卻是深深看了一眼劉璋,低頭若有所思。


    半響,麵上淡然一笑,拱手與劉家父子告辭。對於劉璋方才警示之言,既未反駁也未多加評議。[


    劉焉挾著劉璋一直送出府門,立於階前相送。看看孔融即將登車,劉璋童心忽起,望著孔融叫道:“小子聽聞先生兒時讓梨與人,今日得了先生人情,迴頭定使人送上大梨一筐,以解先生之饞,先生可千萬莫要推辭哈。”


    這番話喊出,一腳剛剛踏上車子的孔融身子一震,險險沒又一頭栽了下去。迴頭哭笑不得的瞄了他一眼,這才再次登車。


    馭者長鞭一甩,打個鞭花,車軸粼粼聲中,漸漸往外不見。


    這邊父子二人返迴屋中,略做商議。次日,便使人先往太行去投薦書,不幾日,使者返迴,道是童淵已然應下。


    劉璋拉著使者細細問過,得知童淵處現在果然隻有兩個弟子隨在身邊,不由大喜。當下,收拾行囊,自去與母親拜別一番。


    當晚迴屋,與釵兒話別,小丫頭卻是哭紅了眼睛,便平日羞於讓劉璋做出的舉動,也是半推半拒的默許了。劉璋心中感念,自有一番安慰。


    第二日,車馬安排已畢,劉璋登車而上,目注遠方太行方向,暗暗念道:猛將兄,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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