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金柳拜了張教授為師後,每天早上起來都要按照張教授教的方法去山上吊嗓子,這樣一來,早上買菜擇菜洗菜的事情便落到金牛頭上,可金牛哪裏能接下這活來?


    於是,請鍾點工的事情再次提到了議程。


    金珠請楊靜陪她去過兩次中介公司,可小縣城做鍾點工的人特別少,不是不合眼緣就是時間上有衝突;想雇一個保姆吧,金珠又不願意家裏多一個陌生人,再說她家也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原本她倒是動過讓李小蓮過來幫一下他們的心思,左右耽誤不了她多少時間,就是早上幫忙買一下菜,順便把中午要吃的菜打理出來,可金珠又過不去自己那一關,畢竟當初是她自己把話說得那麽滿,說他們姐弟四個是來念書的,不是來認親。


    還有一點,金楊和金柳也不同意讓李小蓮來,用金楊的話說,她寧可平時吃食堂,周末再做幾個好菜犒勞一下自己也不願意看到李小蓮。


    這事不知怎麽被劉晟知道了,說要把他家的保姆介紹給金珠,可這樣一來,劉晟就要在金珠家搭夥了,他說保姆費他出,夥食費金珠出,省得保姆兩頭忙不過來。


    金珠猶豫了一下,拒絕了。


    因為那樣一來,劉晟就得天天在金珠家進出,時間長了,肯定會對金珠三姐妹的名聲有影響,尤其是金珠,學校裏原本就有關於她和劉晟的傳言,幸好上次黎想迴來高調去接金珠放學,這才讓傳言慢慢平息,她可不想再惹出什麽麻煩來。


    可誰知金珠剛拒絕劉晟,沒兩天就接到了孫小燕的電話。說是楊大山卸貨的時候不知怎麽被車輪碾壓了一下,傷及腿腳,正在醫院做手術,特地通知金珠一聲,讓金珠四個最好去一趟東莞,別到時出了什麽事怪罪到她身上。


    金珠沒想到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果真應驗了,而且這麽快就應驗了。放下電話。她給王大夫打了個電話,諮詢了一下車輪碾壓腿腳的受傷程度,得知最壞的可能也隻是斷骨斷筋。不會危及生命,況且現在醫學這麽發達,斷骨斷筋都可以接好的,金珠便打消了去東莞的念頭。


    當然。這是她和金楊金柳兩個商量的結果,她們兩個都不想去。說去了也隻是代替孫小燕照顧楊大山,幫不上別的什麽忙,反而是便宜了孫小燕。


    第二天一早,金珠給孫小燕打了個電話。想問她手術的情況,誰知孫小燕得知金珠四個不打算過去,什麽也沒說便把電話掛了。


    第三天。金珠正考慮是不是給楊大山打個電話時,孫小燕的電話打來了。


    說由於貨車司機方堅持說是楊大山沒等車輛停穩便搶著上前卸貨。責任在楊大山,所以對方不給賠償,因此這住院費隻能是楊大山自己掏了。


    孫小燕的意思是想把楊大山送迴老家來住院養傷,因為楊大山有農村醫保,在當地醫院治療報銷的幅度要大一些,還有一點,大夫說他這種情況最好是吃些中藥調理比較好,她覺得中藥不如苗藥;此外,他在那邊也沒有人照顧,總不能讓孫小燕一直不上班來照顧他吧?那他們吃什麽?


    金珠先是蒙了一下,待明白過來孫小燕的意思時堅決拒絕了,可孫小燕說,她不是打電話跟金珠商量,是通知她。


    果然,一個星期後,孫小燕把楊大山送到了縣醫院,然後給金珠這邊打了個電話,電話是金牛接的,家裏就他放學最早。


    金牛一向對楊大山比較心重,得知他腿傷後沒少掉眼淚,故而接到這個電話,他急急忙忙就去了醫院,走之前倒是也知道給三個姐姐留一個紙條。


    金珠得知消息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這種情形下她不可能不露麵,隻好給王能達打了個電話請假,然後帶著金楊和金柳去了醫院。


    彼時楊大山的人基本已經恢複過來了,金珠進去的時候聽見孫小燕的父親正跟王大夫解釋楊大山當時受傷的情形。


    原來,楊大山為了給周水仙湊撫養費,果然接了一份裝卸工的短活。這份工雖然累一些,但是工資比較高,更難得是工資都是一把一結,現場清算,就是有一點,做的人比較多。


    楊大山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般人不願意要他,也就是春節時大部分人都迴家了找不到工人才挑上他做了幾次,過完年了工人們都迴來了這活便有的是人搶著幹,因此楊大山經常被人排擠。


    那天楊大山又是被人排擠了,他一心急,沒等車子停穩就搶著上前了,誰知司機根本沒看到後麵的情況,往後倒車的時候就把他撞地上了,沒等他爬起來,車輪就從他腳踝處碾過去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那三千塊錢。


    金珠再一次深深地體會到人窮誌短的悲哀。


    她不知道孫小燕心裏是怎麽想的,為了區區三千塊錢把自己的丈夫逼成這樣,值嗎?


    可是話說迴來,她一個做女兒的,為了三千塊錢,把自己的父親逼成這樣,值嗎?


    金珠再次困惑了。


    她看向了孫父,孫父自然是把責任推到了周水仙和金珠的身上,尤其是一旁站著的孫母,她手裏還牽著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孩子,見到金珠,抹著眼淚說:“金珠啊,你這娃也太心狠了,你拿了那麽多獎金,你爸讓你墊一下你婆的生活費,又不是讓你掏,是讓你墊一下,沒想到你都不肯,現在好了,你爸這一受傷,不說要耽誤多少錢,就這住院的花銷也不是一筆小數,可憐我女兒剛嫁過去幾年,好容易日子才有了點起色,現在出了這個事,這是多少個三千塊錢進去了?”


    “孫家外婆,這話你應該跟你女兒好好說說。我爸一個月還掙著幾千塊錢呢,她既不想養我們也不想養我婆,合著就讓我爸養她一個?現在好了,我爸受傷住院了,你問問她到底是誰的損失大?反正我們也從沒有指望過我爸的錢。”金珠總算知道孫小燕的自私是從哪裏來的了。


    有這麽一個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父母,做兒女的能明事理才怪呢!


    金牛見金珠跟孫母吵架,句句提到錢。便紅著眼圈過來牽著金珠的手說:“大姐。我不學圍棋了,把我的學費給爸治病,給爸養婆吧。”


    “好了。金牛,這是大人的事情,跟你學圍棋沒有關係,聽話。你還沒有吃晚飯吧,去王叔叔家找你阿姨吃晚飯去。”王大夫摸了摸金牛的頭。


    “聽聽。聽聽,連一個幾歲的娃都比你懂事,比你有孝心。”孫母不忿地看了眼金珠。


    “是啊,連一個幾歲的娃都明白的道理你女兒三十多歲都沒懂。也不知她這些年是怎麽長大的?”金珠也惱了。


    “楊金珠,你別太過分了,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後媽。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孫小燕拿著一堆單子進來了,後麵跟著孫誌勇。


    “金珠。別吵了。”楊大山開口了。


    孫小燕把單子往床頭櫃的抽屜裏一放,看都沒看金珠一眼,“我可沒這閑情跟她吵。大山,我先帶金玉迴去了,小娃子在醫院待時間長了不好,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這是要把楊大山扔給金珠的意思?


    金楊聽了怒氣衝衝的,剛要開口,楊大山忙說:“金珠,金楊,你小燕姨這些日子一直在醫院沒日沒夜地伺候我,她也熬壞了,是我讓她帶你妹妹先迴去休息一下。”


    “知道了。”金珠攔住了金楊,搖了搖頭。


    她還能說什麽?能攔著不讓孫小燕走?還是能把楊大山也丟下?


    她都做不出來,無非也就是跟孫小燕吵一架,可吵贏了又如何?


    依舊不能把她留下來。


    與其那樣,還不如留點精力做點實際的。


    孫家人走後,金珠問王大夫,楊大山這種情況還要住多久的醫院。


    “至少還得一個星期,出院後還要拄三個月的拐,有條件最好吃點中藥調理,另外飲食上加強一點,多喝點排骨湯、豬蹄湯、雞湯、魚湯等。”


    金珠一聽,難怪孫小燕要把楊大山送迴來,她是一個連自己的一日三餐都不肯打理的人,哪裏會願意為別人洗手作羹湯?


    得知楊大山還不能自己下地大小便,金珠果斷要求給他請一個護工,王大夫聽了轉身去安排。


    待王大夫走後,楊大山有些愧疚地看著金珠四個,“娃,爸,爸對不起你們。”


    “你又不是第一次對不起我們,這些年你哪件事對得起我們?以前媽那些賬我就不跟你算了,就說現在,你自己也掙錢,憑什麽你一年掙好幾萬塊錢連三千塊錢都拿不到手?你還算是個男人嗎?就知道有本事算計我們,連我們的救命錢都想算計了去討好那個女人,結果呢?你一出事,她就把你扔給我們,什麽東西,你還要向著她說好話?”金楊抹了下眼淚,說道。


    她實在是氣憤不過,憑什麽呀?


    父親掙錢不養他們也就算了,憑什麽父親生病了就要扔給他們,他們也是小孩子也需要人照顧好不好?


    “好了,金楊,不說了,你帶金柳迴去做飯,一會給爸送點飯來,我在這等雇工來,交代些事情。”金珠把金楊和金柳推了出去。


    楊大山是有錯,可她受的是子不言父過的教育,她可以指責孫小燕可以指責孫家父母,但是讓她像金楊那樣指責楊大山她做不到。


    楊大山見金楊和金柳走了,想跟金珠解釋幾句,張了張嘴,見金珠拿起了手機,根本沒想聽他說,歎了口氣,看向了金牛。


    金珠也是心裏憋悶,想跟黎想說說。


    還有一件事,楊大山這一病,她肯定得請保姆,可保姆一時肯定找不到合適的,她打算跟劉晟去借,這人情又欠大了,自然得跟黎想報備一下,因為金珠不想讓他心裏有任何的陰影或猜忌。


    黎想得知楊大山被送迴來了,很快就把電話打過來了,金珠不想當楊大山的麵接電話,便拿著手機去了走廊裏。


    而楊大山見金珠出去了,心裏也大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為什麽,盡管金珠一句責備他的話都沒有,可他看到金珠就是發虛。


    對著金牛他就輕鬆多了,摸著金牛的頭問他最近的學習情況和生活情況。


    “爸,你也別怪大姐不給你出這三千塊錢,大姐的錢都給了我和三姐花,我們兩個現在去市裏學唱歌和圍棋,三姐的學費是一個小時五百塊錢,我的學費是一個小時二百。我們兩個一個月光學這個就要花三千多。”


    金牛見孫母責怪金珠,他怕楊大山也跟著責怪金珠,所以想替金珠說說情。


    可這一說情,他就忘了一件事,金珠特地交代過他,不可以把他和金柳的學費告訴別人,尤其是楊大山。


    因為她明白,她現在還沒有滿十八歲,如果楊大山知道她手裏有這麽多錢,難保不會有什麽心思,他那個人就是屬牆頭草的,架不住孫小燕的枕頭風。


    果然,楊大山聽了金牛的話再次驚訝了,“你大姐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他知道金珠拿了四萬塊錢的獎金,知道金珠換了一個更好的住處,也知道金柳在學古琴金牛在學圍棋,他曾經默算過金珠一年的開銷在三萬多,這就夠讓他費解的了,可現在聽金牛一說,金珠一年的開銷起碼要七八萬塊錢,這太不可思議了。


    楊大山很快想到了這錢是金柳掙的,因為他知道金柳拍了幾隻廣告又拍了兩部電視劇還有電影,乖乖,難怪人家都說明星們一夜暴富,他的女兒這麽小就能養得起這麽大一個家,那一年得掙多少錢?


    楊大山心裏的那點愧疚很快就被憤怒和不甘代替了,他覺得金珠太有心計了,每次問她金柳掙了多少錢她都不肯說實話,這倒也就罷了,最可惡的是,跟她要區區三千塊錢給周水仙居然也不肯給,害他天天在單位加完班還要跑工地去賣苦力,這像話嗎?這還有天理嗎?(未完待續。)


    ps:下午還有一更,月票五百的加更,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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